自從那一次夢醒來之後，呂亦秦上網的時間也增多了。鄭瀧盟每次想走過去看他在幹什麼，他總是迅速的把窗口點下。他也隻好苦苦地笑了一下，走了出去。後來他便摸清了一個規律，如果自己像個小孩那樣的孩子氣，裝作什麼都不懂的話，呂亦秦就總是會很溫柔的對他說話。但是，如果自己有什麼親密的舉動就會突然被冷淡，盡管不一會就又恢複原樣，可那種冷冷的感覺真是很不舒服。
    他明白，亦秦是對自己的親密舉動表示抗拒。一個總是拒絕他的人，真是和酒吧那些人很不一樣，和學校那群八婆們也不一樣。於是他經常借口有聽不懂的地方，然後一下課就往辦公室跑。
    “老師~我又有不會的了哈哈。”瀧盟開心的蹦到亦秦的辦公桌前，其他老師都投來欣賞的目光，不用想也知道，他們是覺得這個學生真的是認真的令人十分喜愛啊。隻有亦秦到這個時候才會輕輕歎了口氣，然後對著已經坐下了的瀧盟拍拍肩。
    “行。我看看……誒，這個我都還沒有講呢。”
    “有什麼關係，先講的話，我可以做多一點別的題，這樣成績不是會更好嗎。”鄭瀧盟扯著亦秦的袖子，肩膀都要露出來了。
    “喂喂喂，我教你就是了。你怎麼這樣……我要丟臉了笨蛋。”亦秦輕輕扯下瀧盟的手，臉上卻早已飛上紅櫻。然後從衣袋裏摸出一支鋼筆，開始邊劃重點邊講解。
    “其實政治不用這麼努力過頭的。你問我別的題我也會啊。總是問這些政治題，其餘功課會落下的。”說完又揉揉瀧盟的腦袋，然後轉過身子繼續批改試卷。手上的那支鋼筆再次放回衣袋。
    “老師，這支鋼筆……很重要嗎？”
    “恩，他送的。”口氣有些深陷其中一般的溫柔。
    “他究竟是誰。”瀧盟微微吃醋的說，語氣也有那麼些冷。後來想想真是後悔，本來他們就沒什麼關係，自己有什麼資格去吃醋呢。
    “……”
    “好吧老師我不問了。”說完他走出了門口。
    “你也不要再問了。這個秘密，雖然與你有關，可是跟你沒有一毛錢關係。”那語氣突然就零下56°了。瀧盟站的不遠，這種寒冷他也感覺到了。
    “謝謝老師今天給我講題。”
    周圍的老師覺得好奇。心中不免也感歎這對感情不錯的師生，想到自己那些鬧心的學生就不由的歎氣了。而那種互相不能完全敞開心扉了說話的壓迫感，隻有他們知道。
    “老師你又是拒我於千裏之外啊……”原本
    “這個秘密，就等到那一天到來了，再告訴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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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那一會起，亦秦就總是等到很晚才等回來瀧盟，看到瀧盟疲憊的神色，自己真是覺得不忍心再去質問什麼。可是如果早知道今天他回來回事這個蠢模樣，他一定會不顧一切的早點去問他怎麼回事。
    那天晚上正逢剛入十二月，許多飾品店開始招人手準備聖誕節。就在那麼個瀕臨聖誕節的愉快日子，瀧盟帶了一身血回來。
    亦秦看到入門就滿堂紅的瀧盟，突然就腳下一軟，眼前快步走向自己的瀧盟，再一次慢慢變成了舸謹。漫天的大雪，緋色如染料般鮮豔的血在雪裏滋長蔓延開。
    “老師！你怎麼……”
    眼前的畫麵消失，他連忙站起來，猛的抱住瀧盟。顫抖的問道：“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你怎麼樣。”
    亦秦猛的推開瀧盟，“沒怎麼樣？你和他一樣！總是說沒怎麼樣，可是你們究竟是怎麼回事啊……告訴我，告訴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會連累你們的。”
    “……對不起……我不知道隱瞞這件事會讓你反應這麼大的。但是我保證，以後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我最近是去打工了，這血可是見義勇為留下的呢。”說完瀧盟輕輕抱住亦秦，“你放心，我下次不會了，後天就是聖誕節，明天就該好好準備了。所以，明天我們去逛逛吧。”
    “你不會，你不會像他一樣丟下我自己去了的吧。”
    “我不會，我會陪著你。讓我一個人疼，老師，你好狠心哦。”瀧盟微微的笑。
    “啊啊我都忘了你受傷了。”說完連忙掙脫著要去取藥箱。
    “沒事的，老師。老師……”他低下了頭，“老師……老師……”
    “你還是疼是嗎？”
    “不是的老師，其實，我想，聖誕節那天，我們一起出去看午夜的鍾聲可以嗎？”
    亦秦白了他一眼，“這當然好了。”
    “我想叫你亦秦。我不想出了校門還叫老師。”
    “……”
    瀧盟看到亦秦有一瞬間的皺眉，“不可以也沒事的，我……反正其實我叫你什麼對你來說也一樣的。”
    “不，不一樣，但是既然你提出了，我也不拒絕。”
    瀧盟突然就覺得，亦秦心裏的那堵牆，似乎在慢慢融化。
    老師，我又接近你一步了。還有20步，我們就會永遠相依偎了吧。
    瀧盟，我不能照顧你到你完全能自己獨立，自己，好自為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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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誕節的前一天，瀧盟失蹤了一個上午。亦秦有些微微擔心，雖然說他出門前有留了一張紙條，“可是那張紙條有個P用啊我去！”亦秦話一出口就賞自己一個嘴巴子。自己是個文明的政治老師，居然說粗話。唉。瀧盟啊瀧盟，真的是會被你氣壞的。紙條上麵居然就隻寫了“我出去一上午，勿念。”
    “勿念勿念，我念你的毛啊我念。”說完歎了口氣。“明明說好帶我出去逛，結果一大早就把我晾在這了。哼，我要是倒數60秒，你不來我就不去了。”然後就開始大聲的數。
    這樣做的結果就是瀧盟還沒進家門就聽見門內的倒計時。他悄悄進了家門，然後蹲在亦秦的背後。
    “5，4，3，2，1！”
    “砰！”
    “啊啊啊啊！！”亦秦猛的跳了起來大叫。
    “還政治老師呢，你現在是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失態，好歹也是個文科老師啊。”瀧盟盤坐在地上撥弄著自己的銀質耳釘，微微的笑著。自己的那一聲“砰”的效果真是不錯啊。
    “咳咳，政治老師又怎樣。我還前任董事長呢。”亦秦抓抓腦袋，掩飾自己的失態，然後又從身上摸出一隻煙，夾在兩指間，然後趴到地上找找剛才因為跳起來而掉了的火機。瀧盟看到亦秦的動作，摸著耳釘的手突然停了下來。麵色有些陰沉。
    “奇怪，明明在這裏的……恩！”亦秦找著找著，突然感覺背上一熱。不用想也知道自己又被吃豆腐了。他猛地掙紮起來，“你幹什麼呐喂。”
    “誰讓你這樣子趴著對著我……我……我受誘惑了。”
    “！你你你你！快走開！”亦秦猛的用盡力氣要站起來，誰知剛一站起來就和亦秦一起摔倒了地上。“我去！疼死了。你快放開我呐。”
    “放開也行啊。你讓我抱抱吧。”耳邊輕輕的低語。
    “……”亦秦安靜的沒有說話，也不在掙紮。
    “你是答應了嗎？”
    “……”亦秦還是沒有說話。反而繼續往瀧盟身上靠去。
    抱了好久一會，瀧盟鬆開了手，亦秦連忙站起來跑進廁所嘩啦啦的洗了個臉。然後衝出來，“我們走吧，真的沒什麼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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