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葉葉葉葉 第16章 仇人愛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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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伏的半年中,雷蒙德過的逍遙自在。他不但按要求去養豬,還多養了幾條狗,十多隻鳥。他隻是一個不滿13歲的打雜的小工,可是幾乎沒有人敢過問他的行為,特別是當阻攔他養狗的幾個人無端消失後,他儼然成了後勤組的惡性腫瘤——給後勤帶來若幹的麻煩,可後勤卻隻能幹瞪眼。
其實要一個人消失對雷蒙德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路西法少年組在半年多前就被他操控住了,其實早在他咬死原來的老大時,他就已經被少年們認同了,唯一不聽他話的就是那個曾經睡他上鋪的懶散少年拉斐爾。雷蒙德並不急於要拉斐爾臣服與他,像拉斐爾這樣天生的東方麵孔在路西法是非常珍貴的,況且他與安景和長相又如此相似。對於漂亮聰明的人,雷蒙德總是格外有耐心。埋藏在雷蒙德內心深處的欲望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開始蘇醒。在下麵打雜,無論多麼勤奮盡職,都隻能被人踩在腳下。隻有擁有權力和金錢,才能得到想要的東西……
那個時候,安景和穿衣服非常有特色,藍色的底,金色的邊,上麵一定要鑲嵌上亮閃閃的金線,奢華的正裝將他勻稱的身體合適的包裹住,迷人而又紮眼。安景和這種一程不變的穿衣模式對於雷蒙德來說絕對事件好事。這種特製的亮閃閃的衣服,是絕好的靶子和目標。
過了冬,雷蒙德就要滿十三歲了。十三歲,青春期和叛逆期的開始。雷蒙德的個頭以看得見的速度在飛竄,喉結越來越突出,稚嫩的聲音變的低沉。他內心的躁動和不安日漸加深,身處的環境令他不得不強行壓抑住自己變得火爆的脾氣,無論是養鳥還是訓狗,這些平時能令他放鬆舒緩的事情,都無法壓製他內心的燥熱。他想要舒緩一下。可是誰才能把他躁動的心恢複平靜呢?
機會出現在一場罕見的大雪將西西裏封了三日之後,意大利政府打算舉行一場盛大的晚會。政府邀請了當紅的意大利女星“塞西莉亞”,她獨一無二的海豚音使她成為意大利戲劇界的寵兒,而給她伴舞的男人也十分了得,出色的舞步,華麗多變。與其說他是個男人,不如說是個少年來的準確,他過幾個月才滿16歲。這少年是唯一可以與美弟奇家族媲美的波吉亞家的三子。被雷蒙德咬死的那個侮辱安景和的男孩是這少年的二哥。
路西法高層表現出前所未有的熱情,嗅覺靈敏的雷蒙德知道裏麵肯定有蹊蹺,這樣盛大的場合,作為路西法高層新寵的安景和是不可能缺席的。雷蒙德想要去做侍童,把苦著一張臉的廚師長逼的差點兒撞牆。在幾個侍童無端蒸發之後,廚師長迫不得已答應了他。
宴會非常隆重,出席的人麵部表情都陰森森的,好像參加葬禮一樣。有消息說,某國的組織買通了路西法,要他們幫忙除掉第三國的一些政客。第三國方麵顯然也接到了消息,裏三層外三層的防禦,無論去哪裏都得背著個防彈包。到場的人都緊張兮兮的,盡管他們盡了最大的努力擠出笑容。然而,當“塞西莉亞”出場的時候,場下爆發出一陣掌聲,她身穿一襲黑色的禮服,帶著濃密的假睫毛,肩膀到後腰處伸展出一對黑色的蝙蝠狀的翅膀,帶著高聳的帽子,宛如一隻美麗妖豔的蝙蝠女王。當唱到高潮的時候,後麵跳出來一個伴舞的少年,少年帶著蝙蝠王的假麵,邁著優雅的舞步,在她麵前激情熱舞。現場的氣氛完全被台上的兩個人控製住,雷蒙德也情不自禁的被吸引。大家都期待著塞西莉亞的壓軸戲,超高音的完美演繹。
“啪”一聲。現場一片漆黑,停電了。在人群暴動前,又來電了,總共用了不到三秒的時間。恢複明亮後,塞西莉亞依然麵帶笑容地站在那裏,而雷蒙德卻像是觸電了一般僵在原地。不對,有什麼地方不對勁,這個人不是塞西莉亞,是安景和!果然下一刻,聽到人群中爆發出慘叫,“xx大臣死了!第三國xx大臣被刺殺了!”四周都有警衛防備的地方,舞台上是最容易得手的。
一晃眼間,台上已經空無一人。不久,有人在洗手間發現了昏過去的塞西莉亞。一群不明真相的印度人把這位倒黴的小姐當成了犯人,不管她是否昏迷,抬著她就要回去交差。她的經濟人堅持不肯,現場一片混亂。雷蒙德知道是時候行動了。他在宴會的很多地方都安裝了竊聽器,這麼短的時間,真正的凶手肯定沒有走遠,一定還在會場裏。他隻需要在眾多接收器中找到安景和的聲音就可以了。過了十分多鍾,他終於從雜亂的聲音中找到安景和。有兩個人在對話,信號斷斷續續的,勉強可以聽清他們在說什麼。不過對話已經進行了好久,雷蒙德好像錯過了好戲。他隻聽到後麵的內容。
“看來波吉亞沒有教你禮貌呢,波吉亞家的三公子,米凱爾少爺。”
“你認得我?”
“當然,我還知道你瞞著家裏跑到台上去跳舞,如果被家裏知道,腿會被打殘廢的吧?”
“媽的,混蛋!你敢利用本少爺假扮塞西莉亞刺殺印度大臣!”
“還沒成年就滿口髒話可不太好哦,讓我來教教你應有的禮儀。”
“不要,放開我啊,王八蛋……小心下次你落我手裏!我會……嗚……”
“我親愛的少爺,消消火氣,再怎麼掙紮也是沒用的,三、四歲的年齡差在這個時候體現的可是最明顯的,何況誰讓你一上來就抱住我的?沒力氣了吧……”
“嗚……等等,我是想戲弄你,誰讓你身上有股好聞的味兒!但是你也把我綁了,好歹讓我親一下。還有……把我的衣服還給我啊!”
雷蒙德聽到了腳步聲,但是不多久四周就徹底靜了下來。接著,耳朵突然一陣疼痛,接下來又是一陣滋滋的雜音。雷蒙德心想不妙,對方可能發現了竊聽器。果然,下一刻從竊聽器中傳來夾雜著強烈威脅之意的冰冷聲音,“我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什麼目的,一個小時候後到外邊橋下等我。”然後“啪”的一聲,竊聽器被捏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