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緣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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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晚照,將漓江染成半途赤織。波光搖曳,遠山青黛北眺。半輪織日紅勝如火,在漓江的沉浮搖曳中無限豔麗。
無限河山從這道水江南北分散開去,擴展江山圖。太遠的景隱成墨線,仿佛就隻用一隻筆就能錄下這美好江山。
漓江上一葉扁舟,隨波無聲東去。一隻素色卻骨節分明的手,在青色竹簾後慢慢伸出,一雙明銳的眼眸自簾後隱著冷漠的光芒。
恰好就在這素手伸出之時,小舟左方箭嘯之鳴劃破蒼穹,一隻血紅的箭目標正盯緊了出簾後的少年。
少年反應極快,靈捷地一旋身,身姿如靈葉般飄起,自後方退許十丈,方才足點水麵,停頓下來。素衣微揚,明銳眸目上方的睫毛泛著水霧的光芒,本為無色的麵容竟也因此多了幾分顏色。隻不過,他的麵容上,冷漠如冰,薄唇勾起一絲譏俏。
偷襲他的那隻血箭沒入漓江清水,擊起水幕成升,濺落的水,許些沾上了少年滿肩未束的長發上。
“靈血宮主,現身吧。”少年清冷無溫的聲音消散風中。
一血衣少女身影鬼魅,不消一會兒,便與少年五丈相對,足尖點與水麵。
妖冶的血裳襯著她如鬼魅般的身材,雙目妖嬈魅惑,容顏可謂傾城國色,半露的肩頭猶如雪,是個男人看見這樣的女子都會心動。隻可惜,眼前的這個白衣少年,眼皮都未眨一下。
“宮主,就沒有事給本公子說說麼?”少年唇角的譏俏又多了幾分。
,“史公子,你什麼時候把你臉上那層皮揭下來……嗬!”少女冷笑,身形急掠少年麵前,十指尖如利刃,順手往少年臉上一抓。
“額?”少女看了看手中抓下的東西,不過是幾道血痕。她微微一怔,抬頭,看見少年臉上鮮血滴流,幾道指痕橫劃而過,破壞了那張本還算清秀的麵孔。
“靈血宮主,這筆賬我算下了。”少年眸中光芒猶若寒冰,下一刻用袖拭血,身形急速倒退,滿肩黑發隨江風逐流,退於小舟之上,掀開竹簾,走了進去。
靈血疑惑地掠起,施展輕功而去。
!!!
史雲傾剛才進去,就被坐在矮桌前向他致杯輕笑的緋衣少年給蒙住了。“閣下何時來的?”
“你出去的時候。”白炎放下酒杯,看見少年臉上的血痕,疑惑了半許,突然他起身,走到史雲傾麵前,摸上他的臉。
史雲傾全身寒毛集體抗議。他不習慣別人摸他的臉,不自在。
“這臉蛋這麼光滑漂亮,多了幾道血痕真是颯風景。”白炎摸上去覺得總是怪怪的,好像哪裏不對,卻有找不到原因。
被人輕薄了……
史雲傾眼中光芒化作了火焰。狠狠打掉那隻混蛋手,一道金線滑出衣袖,瞬間之息,白炎隻覺得雙肩疼痛難當,聞到血腥味,才知道自己受傷了。
“你幹嘛?”白炎疑惑。
史雲傾手中的金線一抖,看見白炎無辜疑惑的表情,氣到天昏地暗。
看見史雲傾似乎生氣了,白炎頭頂問號大掛。“你怎麼了?”
別給我裝……史雲傾恢複一臉淡漠,退在一旁。白炎一見他這個舉動,覺得他甚為可愛,裝得這麼冷淡不近人情幹嘛,聳了聳肩。沒道理雙肩鉀處傳來的劇痛,冷汗登時冒出。原本清俊的麵孔,變得煞白。
“閣下無故闖入在下的地方,是不是還解釋些什麼?”冷淡、無溫、無情的聲音,完全不符合他的年齡。未束的長發猶如濃墨紛飛,映煞那張無色卻自生色的麵孔,白炎一時恍惚,竟看見如此風華絕代的仙人,猶如踏雲落凡。
也許是心動,白炎一指點在還沒反應過來的少年眉心處,笑道:“若這裏有一淚朱砂,豈不是仙境中人,當真是舉世無雙的仙人之姿。”
史雲傾全身一怔,狐疑地瞄了白炎一眼,像是被人撞破秘密似的,警惕地盯著白炎。
這人,論容貌、論氣質,都太像一個人……
他心裏冷笑方刻,難道他是……
白炎才提到朱砂,聲音就略微變了。
那個女人,眉宇間不也是一粒朱痣?
直到有一天,他所以不願意承認的往事,在那個少年口中殘忍地宣判,把他打回十八層地獄,縱然悔又如何?終究回不了過去……
停留在眼前人眉宇的指尖,再看少年譏俏冰冷的眼神,終於無聲放下手,眼眸的光微微黯淡了下來。
“閣下舍得放手了,嗬!”連被人兩次調戲,史雲傾的心情自然好不到哪裏去。他無聲笑,右手微微一抬。
“額?”白炎疑惑地看著那隻空靈白皙卻充滿魔力的手,隻覺得有壓力迫他身體如同進了冷窖般,冰冷入骨。
“冰魂?”白炎恍然大悟,他壓低了聲音,一邊用內力與冷氣抵抗。“史雲傾,當朝戶部尚書史明之外甥,盛世武林風閣二閣主,擅長劍、遊魂絲、喜琴樂、愛品酒……”
這家夥把他的來曆摸得這麼清楚幹嘛?史雲傾眸中隨即冷冰多了一層,仿佛誰敢挨他一下,立即變冰雕。
根據自己掌握的資料,白炎濤濤不絕說得越來越盡興。“絕技冰魂……中擅者,皆中。”雖然他已經盡力用內力抵抗,但冷氣還是侵襲了他的骨頭,再加上肩上還有傷,他已經快扛不住了。
史雲傾饒有興趣地一抿薄唇,幹脆坐在矮桌前,看見白炎又忍又濤濤不絕的模樣,真是太有趣了。
“很可惜啊,閣下所獲的資料,都是錯的,嗬嗬。”意料之中地看見白炎臉上驚訝、疑惑、殺氣。少年不改神色,白衣輕揚,烏發濃墨鋪滿坐榻,取了白玉酒壺,滿上一杯碧色卻見血色的美酒,舉杯飲下。
“閣下不用這個樣子看我,難道你以為殺得了我麼?嗬嗬。請先過來喝杯酒,這酒可是一般人喝不來的。”史雲傾悠然拂袖,除去白炎身上的禁製,把滿滿一杯酒,放在他麵前。
白炎自當了皇帝後,從來沒有碰上如此神秘有趣的少年,也許是神使鬼差,竟將麵前滿滿一杯酒豪爽承下。
“這是?”白炎喝完酒,隻覺得唇齒留香,本是入口苷甜,卻還帶餘苦。如此碧中帶血酒色奇異的酒,他起了好奇心。
看著少年再斜杯飲下,一絲淡淡的酒水沿著他修長白皙的指尖滑過。少年的聲音無溫淡漠。“此酒名碧血,人稱相思。”
“你有心上人是麼?”白炎捏緊了手中酒杯,幾乎要捏碎。眉峰神色愈來愈凝刻。
“若有,何必飲相思。”噬笑一聲,搖頭,淡漠的神色終於有了反應,直直地看著眼前不知所措的緋衣少年,淡淡一句。“陪我喝,可否?”
“自然。”白炎一口應下,於是接下來,兩人一人接一杯,現場空氣凝結,無聲地靜靡可怕。這兩個人,明明是陌生人,隨意之中,都喝著碧血相思淚。
終於白炎忍不住了,“額……那個……”說什麼好呢?
“哪個?”少年連頭都懶得抬,聲音聽起來也是漫不經心。”
“我們能交個朋友麼?”白炎試探性地伸長脖子問。”
噴!
少年掛著滿臉酒水,神色古怪。“交朋友?”調戲他不說,還故意把他的資料抖出來,分明就是跟他作對。還交朋友,這理由也編得出來?當他是傻子麼?
等有機會,他絕對把這個家夥整個夠。
白炎體貼地從懷裏摸出一方手巾,替掛著酒水滿臉的少年擦拭。誰知對方不領情,直接搶過自己擦。還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白炎委屈地看著一臉警惕防備的少年,“是啊,能做朋友麼?”
誰願意跟這樣無良的皇帝做朋友?心裏大概地飛過一輪資料。逼宮奪位,權傾天下,隻是為了報仇而已。
調戲他、無良、居然還做這麼幼稚的表情,跟這樣的人做朋友,還不如直接詛咒自己撞樹而死。
“不行!”史雲傾狠幹脆地摔下這句話,臉擦幹淨後,把白巾扔回白炎懷中。
白炎接住,把巾子隨手扔出窗外,倒也部生氣,陪笑道:“既然朋友做不成,我們做情人好了……”
“白炎!”少年聲音憤怒惱恨,一巴掌摑了過去。“這種話也虧你說得出口,瘋子……”
白炎因這一巴掌,臉都腫了。他臉上卻更多是算計得逞的笑容。“你果然知道我的身份。那麼,就在我事成(逼宮)那天,出現在摘星樓的人,就是你派的,對不對?你手下的人都是了不得,居然我沒抓住他們之中一個人……”
少年冷笑,神色不變。“你知道再多也沒用,因為你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