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悲傷夜曲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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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使勁的眨了眨雙眼,那片迷茫才漸漸消失。
    風一陣一陣的吹,帶著一絲夏的涼,拂在身上,讓她悲慟的心開始漸漸冷卻。路兩邊的小麥獵獵作響,涮涮的聲音一波接過一波。
    已經出來啦……
    清風看著眼前漸漸清晰的景象,心裏突然生出一種慶幸。緩緩的從地上爬起來,也不管身上那條白色連衣裙被弄髒,看著麥田以外更遠的地方,發起呆來。
    小夜曲……
    夏日他……也拉過呢,而且是他最喜歡的一首小提琴曲,自己也曾經為了學這首曲子,拚命的,一直練一直練,直到手結繭再裂開,再結繭,再裂開……可是……
    “我希望的,已經沒有了。”她朝著虛空呢喃著,就像那時在“遺忘”時心底湧出的悲哀。她想要的隻是那份寧靜,然而生活卻一次又一次的揭開她的傷疤,好痛好痛……
    怔怔的望著雙手,那層繭如今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但是,那種熟悉的感覺卻怎麼也去不了。一下一下的,手指不自覺的跳動起來,小夜曲的旋律在腦海中奏響,天突然換上了那時的黑,記憶也重新席卷而來——
    悠揚的小提琴聲在空中蔓延,混合著夏天的淡淡氣息,讓人心醉。
    風陣陣的吹,帶來一絲絲的七裏香香味,清風坐在醫院後院的走廊上,聽著這醉人的音樂,舒服的閉上了眼。
    直至一曲完畢,她卻沒有馬上張開眼,似在品味曲中的那絲寧靜。
    “哥……真好聽,以後都拉給我聽好不好?”她輕輕的問。
    身後的那人沒有回答她的話,隻是看著清風許久,淡淡的反問道:“清風喜歡小提琴嗎?”
    “……恩,很喜歡。”喜歡小提琴的音色,喜歡小提琴觸感,更喜歡夏日拉小提琴的樣子……
    “那我教給清風好不好?”身後那人再次說道。聞言清風愣了一下,接著轉過頭看向他。
    “好啊,清風會很努力很努力的學的!”她對他用力地點點頭,嘴角綻放出一抹無瑕的笑。
    “恩,那清風學會以後每天拉給我聽好嗎?”他又輕輕地問,而清風那時就沒注意到的,是他眼底淺淺的悲傷。那種像要把人的心都揪起來的眼神,隻有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才會流露出來。
    “好啊!”清風輕快的應著,又重新轉過身仰著頭看向星空。因為是夏日最喜歡的東西,所以,她可以不用猶豫的就接受。
    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夜色中七裏香的氣息,因為那時她說過要看看七裏香的樣子,所以現在滿院中都是長得茂密的七裏香,都是他移植過來的,隻為了給小小的清風一個驚喜。
    寂靜的夜,悠揚的小夜曲再次響起,銘刻著每個夜晚的聲音和回憶,然後,畫麵一轉——
    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混合著輪子被飛快推動的“嘩嘩”的聲音,像倒計時一樣敲擊著眾人的心,刺鼻的消毒水氣味撲麵而來,緊張的氣氛讓在場的人都不敢有一絲鬆懈。
    然後急救架被快速的推進了急診室,那盞刺目的紅燈便那樣徹夜不停的亮了起來。
    同時,醫院後院的空地上。
    “嘣……!”
    小提琴線被拉斷,心中的不安越來越明顯,清風抬頭看了一樣暗無光彩的天空,陰沉的感覺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揮之不去,像有什麼不好的事將要降臨,堵得心頭慌……
    “小風!”
    背後突然傳來一聲焦急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清風竟然極度不想聽到來人接下來的話語。
    “……怎麼了?”轉過身,扯出一個極度不自然的微笑,清風想著這些莫名其妙的感覺隻是幻相,一切不都還好好的嗎,為什麼要那麼不安……
    可是接下來的一句話,卻把她所有的僥幸徹底的破滅,身體如墜冰窖般,從頭到尾的寒冷徹骨——
    “小風……夏,夏日哥哥他,他……心髒病突發,被送入急診室了!”
    然後,世界的一角,開始碎裂……
    小提琴從手中掉落,清風呆滯在原地,眼神茫然,不想確信這事是真的一般,她開始瘋一般的跑向了急診室的方向,而真正到了急診室的轉角處,卻又卻步不前,心中一直叫囂著不安,讓她不敢……再去探究真相了……
    身體順著牆壁慢慢癱軟在地,聽著急診室外麵人們焦急的聲音,清風第一次感到無助,第一次是那麼的想見一個人,卻又不敢,不能去見……
    心……好慌。
    緩緩地,時間就這樣以極慢的速度前進,她蜷縮在一角,等待著夏日的健康歸來,她,承受不了失去最重要一個人的任何消息,即使是想,也不敢……
    沒有焦距的雙眼看向窗外黯淡的夜色,夏日他……一定想聽到我剛剛學會的小提琴曲吧……他自己說過的……要我天天拉給他聽……
    可是……線斷了,還怎麼拉……
    淚順著臉頰無止盡的流了起來,手指上剛被提琴線割流血的傷口也愈發的,痛徹心扉了……
    心……好痛。
    腦海中奏響的小夜曲漸漸進入尾聲,清風看了一眼已經暗下來的天,默默地,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往市區的方向走去。
    不想回家……因為,逸承不在,家……也隻是房子而已。
    淚不知不覺的流了下來,就像那個夜晚。在這個沒人的地方,就讓她,好好的墮落一下吧……
    “哼——”
    就在這時,身後遠處突然傳來重型機動車的聲音,清風的身形停頓在了原地,然後慢慢的轉過身。黑暗中,亮起了唯一的光芒,有些炫目,不真實,讓她不得不眯起眼去追尋那絲光亮,身體下意識的就往道路旁退去。
    光芒卻來越強烈,讓清風不得不抬起手擋著雙眼,卻不料到,那光源卻在最刺目的時候漸漸放緩速度,在自己身前就停住了……
    “清風……?!”熟悉的聲音,帶著疑問。
    “……恩。”清風低低的應了一聲,放下手,卻低著頭,讓劉海擋住臉上的淚痕。
    是若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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