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紅塵劫  第八章流星蝴蝶(二)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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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無邪一夜爛醉,迷糊間隻覺身在雲裏霧中,分不清東西南北。待得天色大明,才稍稍清醒了些,但覺頭痛欲死,也不知何時已被人扶到床榻上,轉頭一看,直嚇得目瞪口呆。
    此時朝陽初升,明媚柔和的陽光映出身旁女子美豔嬌羞的俏臉,更襯出她的冰肌雪膚;一襲烏黑秀發披灑在渾圓肩頭,更顯得她絕美不可方物,隻是那標誌性的細眉入鬢,仍能體現她那一如繼往的刁鑽潑辣。
    趙無邪全身冰冷,顫抖著掀開被褥,隻稍瞧見半寸雪白晶瑩的肌膚,立如觸電似別開頭去,再看自己,更是一絲不掛,這一驚當真是非同小可,心想:“難道我昨晚酒後亂性,做了大不該之事……不對,昨晚我醉得死豬也似,連什麼時候上床也不曉得。此事決計不可能,定是有人險害於我……”忽覺丁采兒身子一動,這下當真嚇得不得了,暗想:“不論如此,她若瞧見此番情景,非一劍殺了我不可。三十六計,走為上。”當下輕手輕腳地掀被下床,伸手去拿衣服,竟摸了個空。
    他大覺不妙,暗暗叫苦,忽聽窗外一人大聲道:“衣服來也!”便覺一物夾著勁風迎麵襲至,顯然投擲之人武功極高。趙無邪忙運勁去接。哪知那人加於物事上的力道極是古怪,才到手邊,竟墜落於地,“當”的一聲重響,震耳欲聾,想是其內藏了金鐵之物。
    這一響驚天動地,莫說是丁采兒,隻怕連整家客棧的人都要吵醒。趙無邪哪還有功夫去撿衣服,大叫一聲,拔腿便跑,拔了門閂,竟是推不開,想是被人在門外上了鎖,眼看已成甕中之鱉,靈機一動,立即奪窗而逃。
    哪知剛轉過身來,便瞧見丁采兒那雙血目,他急要解釋,卻聽“嗖”得一聲,脖子已被長鞭鎖住,頓時透不氣,張大了嘴叫不出聲,隻得雙手亂揮,以示清白。丁采兒又羞又怒,眼中淚花亂飛,狂吼道:“淫賊,我殺了你!”
    原來適才自窗口投進的衣物內藏著個鐵球,他們所住之地又在底層,地下純是水泥白地,這一下震天巨響哪能不驚醒丁采兒。她驟然發現自己赤身裸體,趙無邪更是撒腿往外跑,哪會細想,認定他玷汙了自己,又要逃跑,盛怒之下,立要取他性命。
    趙無邪命在頃刻,冷汗跌冒,喘氣道:“采兒……不……不是這樣的,你……你聽我……聽我說……”丁采兒喝道:“淫賊,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手上加勁,直勒得趙無邪翻白,直要斷氣。
    窗外那人長歎道:“你都已經他的人了,還死撐什麼?你若現下殺了他,豈不是讓他白白占了便宜。不如讓我做個媒人,成全了你們的好事,豈不是皆大歡喜?”說著房門打開,一人手搖折扇,閑步而入,一臉笑意,卻是伍浪。
    原來自趙無邪走後,伍浪便得謝曉峰囑咐跟隨在後,見他在客棧裏與丁采兒你一碗我一碗的喝個不停,有笑有淚,心下既嫉妒又苦楚,若是換作平日,定要橫插一腳,但想起謝曉峰的囑托,又苦苦忍住,暗想:“你們要好,我便讓你們好上!”見他倆醉倒,便命店小二開一間底樓下房,給他們寬衣解帶,好不容易忍住對丁采兒的欲念,再讓他們相擁而臥,心中百味雜陳,欲哭不能,守在屋外等待天明,見趙無邪起床後倉皇逃跑,便在兩人衣服內藏一鐵球,扔進房去,頓時房內一片大亂,直到見丁采兒真要殺趙無邪,便出來勸說。
    丁采兒衣不避體,見伍浪進門,更是羞怒交集,見門後店小二探頭探腦,盛怒之下卻又有些不知所措,暗想:“今日糗事大了,該如何是好?!”見趙無邪氣若遊絲,深怕真給自己勒死了,但想若輕易放手,豈不是示弱與他。想起昨晚之事,也覺伍浪大有弄鬼之嫌,但趙無邪也難辭其疚,今日若真放過他,他日定會對自己更加無禮,喝道:“誰都不許跑,乖乖留下來受死!”長鞭一抖,便想著店小二命門,竟是連他也不肯放過。
    趙無邪才保得一命,見丁采兒便要殺人滅口,忙出手抓住鞭鞘,喝道:“你瘋了,此事與他何幹?”丁采兒恨聲道:“這裏的人都得死!”趙無邪扯住鞭鞘不放,叫道:“快跑!”那店小二連滾帶爬逃將出去。丁采兒見放脫一人,又急又怒,尖叫道:“好,我就先殺了你這小淫賊!”,鞭出如靈蛇,盡是趙無邪身上要穴。
    伍浪哈哈一笑,道:“謀殺親夫,那可是要進豬籠的!”說話間已欺身上前,閃電出手,抓向丁采兒左腕。丁采兒早料他會圍魏救趙,長鞭飛舞,施展彩蝶鞭法,刹那間已將自己與趙無邪守入重重鞭影之內,宛若碉堡,但如此一來卻難騰出手來殺趙無邪。
    伍浪心下一驚:“幾日不見,真當刮目相看,這丫頭功夫精進如斯,古怪古怪!”久攻不下,忽見藍光一閃,叫道:“留神,小白臉要跑!”丁采兒大驚之下,鞭法稍亂,擋住伍浪折扇,卻守不住趙無邪仗劍突圍,叫道:“小淫賊,別跑!”這一急真氣運岔,腦中一陣眩暈,眼前兩人似化成四個人影,已分不清誰是誰,口中隻道:“一個都不許跑……”就此昏死過去。
    趙無邪籲了口氣,卻見丁采兒昏倒在地,便欲施救,但轉念又想:“以她性子,醒後定又是不依不饒。我問心無愧,莫非要閉目待死不成?”但又怕丁采兒再遭人汙辱,脫了外衣裹在她身上,扶她到床上躺好,蓋過棉被,一切完閉,跳將起來,叫道:“淫賊,我與你無怨無仇,為何如此害我?”
    伍浪笑道:“在她眼裏你和我已是一丘之貉,何必如此見外?”趙無邪更怒,藍光連閃,招招快逾電芒,盡取對方要害,竟是毫不留情。伍浪避過一招,笑道:“連媒人也殺,你也太不是人了吧!”趙無邪不願與他廢話,暗想我武功不如你,大不了同歸於盡,也不能聽你半句冷嘲熱諷。
    兩人越鬥越狠,從客房鬥到大廳,兀自不分上下,客棧中人卻是倒了大黴,有的閃避不及,重傷倒地,鮮血長流。伍浪見他攻勢如潮似海,知道如此下來,縱使自己武功比他為高,也非要吃上大虧不可,當下閃身出了客棧,眼珠一轉,笑道:“你那媳婦兒美得緊,可別給這些鼠輩占了便宜去!”趙無邪一怔,才想起此事大是要緊,喝道:“客房裏的姑娘要好生照顧,如若少了半根汗毛!”長劍一揮,將一張八仙桌劈成兩半。
    掌櫃嚇得冷汗跌冒,襠下更是濕了一片,連連點頭,稱說不敢,店下二更是不住磕頭。
    趙無邪一回頭,不見伍浪蹤影,暗叫中計,趕忙追出,但他此刻輕身功夫極好,轉瞬便看見前方人影,頓時兩人又乒乒乓乓得鬥將起來,聲音越去越遠,最後已是微不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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