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外公麵露驚訝，隻等外公想了片刻方才開口“外公若無他意，便請書房相商”畢竟自己人言微小，難以讓人信服，理解萬歲。
    看著外孫，這前後變化頗大，打擊不小，也許是好奇心使然，也許自己心裏也有些期待，就這麼跟著小人兒來到書房。
    “今日所說外公不必擔心暗衛上報軒轅融烈”整個一小大人的摸樣歪著腦袋。
    左相又是一驚，皇帝的暗衛不可能背叛皇帝，這小人怎麼說的那般有把握，莫非有高人相助。
    軒轅序也不多加解釋“序兒知道自己人小言微，可事關母妃和丞相府安慰，還請外公仔細思量”接著說道“外公今日來此是跟雪妃中毒一事有關？”軒轅序也不等左相回答接著說“若序兒告訴外公，此事事關魏昭，外公作何感想”。
    軒轅序這會兒又不急著說話了，就這麼看著左相，左相一驚，本相原想這事跟上麵那位有關係，沒想到還牽扯出敵國，自己的外孫也才四歲，又是從何得知，是真是假，若是真，那則牽連甚廣，上麵那位又知不知道，又是作何打算，若假，序兒又為何這麼說。
    “序兒所說當真屬實？序兒又是如何得知？”當下也不矜持，可也不緊不慢並不急切。
    “序兒如何得知外公不必追究，外公隻需聽序兒細細道來”。
    左相也來了興致“外公自會聽聽序兒見解”。
    嫣紅小嘴緩緩道來“南有焰啟，北有魏昭，東有嘉遼，嘉遼雖小，物產豐富，兩國皆對此虎視眈眈，卻又怕先動者將嘉遼推向敵方，形成盟國，且嘉遼因小防禦堅固，並非輕易便能攻下，這便形成如今三國鼎立，得一時安定，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終有一日是要統一，這就要看誰更得天時，地利，人和了，各國之間派遣細作由來已久，如今魏昭先動”。
    說到這，小手拿起旁邊的茶杯慢吞吞喝起茶來。
    左相直翻白眼，還是溫聲道：“序兒，你母妃可曾教導身為晚輩自沒有讓長者等的道理，要懂得尊老”。
    軒轅序放下茶杯，看著左相輕笑“天下將亂，戰事在即”便又轉到自家外公身上“外公手握兵權，而軒轅融烈一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如今外公並不得他信任，那麼，外公看他會怎麼做”。
    左相並不追究軒轅序直稱皇帝其名乃大不敬，也不再想著是否真為魏昭所謂，因知道即使這次不是，難保下次就不是了，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細細思考。
    軒轅融烈想要收回兵權，這誰都知道，可又不想讓右相一家獨大，自己一向位站中立，想的就是能保得身家，這麼多年來雖然偶有計較，也算風平浪靜，原來隻是暴風雨來之前的寧靜，想到當年軒轅融烈為牽製自己，下旨爾雅進宮為妃，心酸不已，可又不想被軒轅融烈利用，做了出頭之鳥，便一直這麼相持著，如今這兵權即是保命符又是催命符，極為燙手。
    “外公，再一再二不再三，軒轅融烈身為帝王，即使肚能撐船，又豈容自己的國家被他人掌控，若戰爭即刻爆發，軒轅融烈或許會容外公一段時日，可即使如此，戰爭總有結束之日，那時便也是左相府的不歸之日，更何況這戰爭打起來還需個十來年，這十來年裏已夠軒轅融規劃好一切”。
    踹口氣接著說：“外公若在四年前軒轅融烈下旨母妃進宮之時便以退為進，尚能獲得他的信任，雖然是一次試探又何嚐不是一個機會，可外公錯失良機”。
    自己也知道，當年自己想不通透，或許並不是不通透而是因為自己一心忠於焰啟，並不願承認或者不甘心被頂頭上司懷疑忌諱。
    “若非當年意氣用事，爾雅不會對我心存幽怨，雖然不曾說過一句，但她的性子我知道，心底還有些怨的，”左相輕歎，眼裏有一絲詼諧，不知不覺中竟像是對著多年老友述說心事。
    軒轅序很無奈，誰讓你自己當年賣女求榮，活該你後悔，看來還得自己做這中間人了“外公不必擔心，外公牽掛母妃母妃心裏都是知道的，隻是怕是一時拉不下麵子，也擔心自己給外公惹麻煩，所以這才疏遠，等這次事情過後，母妃心無芥蒂，自然孝順外公，現下還是把這事兒處理了才是。”
    左相也知事分輕重緩急，收了心思，眼裏閃過精光，平穩道：“聽序兒這話，已是有了打算，不知序兒當如何做？”
    翻了翻白眼：“外公此時若想以退為進，怕是會讓人以為圖謀不軌，外公別忘了，軒轅融烈子嗣單薄，而外公的外孫正是軒轅融烈的六皇子。”
    “序兒可有想過，琴妃自有一名公主和一名皇子，為何一直不見皇帝對右相有所行為？若是以本相牽製右相，可現今已對本相失去耐心，就不怕右相一手遮天？更何況，幾百年來梅家一直如此。”
    軒轅序皺眉思索著，片刻抬頭清甜的嗓音說到“序兒之前也曾懷疑過，可想想這四年來軒轅融烈對母妃的榮寵，怕是在母妃進宮之時便準備對付王家了，梅家幾百年來毅然站在朝堂前方，看史書上梅家那些人的腦袋也不見得個個天才，卻都是富貴平穩一生，也就那些個鹹酸書生才個個高呼梅家祖上積德，就差把自己家祖墳也遷到梅家。”
    心裏悶笑，這小兔崽子才多大年紀，就這麼妄論別人家祖墳，倒也不愧是自家外孫，對自己心窩，真是越看越歡喜。
    立時剛剛沉悶氣氛一掃而空。
    看左相一副便秘的表情，軒轅序挑眉，這老頭不是腦子裏的筋沒理順吧，難道思女成疾？
    自家外孫一臉懷疑的摸樣看著自己，摸了摸老臉說到：“梅家掌握焰啟錢財，可卻從不涉及軍權，京城禁衛軍也不見伸手，若是說梅老頭謹慎自身，潔身自好，那太陽都打西邊升起了，應當另有內情，即使是與皇帝達成條件，也沒道理幾百年來個個皇帝都是一樣想法，若說是皇帝被梅家抓住了什麼把柄，不是更應該斬草除根，除非是被拴在了一根繩上。”
    軒轅序雙眼冒光“外公，梅家的兒子品行相貌如何？”
    “梅天長子梅達，三十好幾，自小聰慧，如今更顯沉穩，風度翩翩，相貌堂堂，曾有一妻，乃倫侯爺之女，三年前病故，留下八歲幼兒，梅天幼子梅初二十出頭，脾氣暴躁，好吃喝玩樂，不學無術，相貌嬌柔，納妾無數，卻無人願把女兒嫁給他，長期混跡與市井之地”左相好奇的看著外孫。
    “莫非梅家是皇家的內寵？”說完還自顧自的點點頭。
    左相驚呼：“臭小子，小小年紀，胡思亂想，這都是誰教的，看本相不打斷他的腿”說著一巴掌拍在軒轅序的腦袋上，疼得軒轅序直叫喚。
    忙扯著左相的衣袖，眨了眨眼睛無辜的看著左相“外公，序兒再也不敢了，您別生氣。”
    這內寵的意思跟男寵相像，隻是內寵放養，男寵圈養。
    外孫賣乖，外公自然得給點麵子。
    兩人鬧夠了又各自坐下。
    “外公可別忘了外敵將至，可有何打算？”
    是啊，外敵將至，作為愛國忠心的左相若還挑起內訌，實在內心不安，罷了罷了。
    “本相出遊打獵，不慎從馬上摔下來，腿腳落下病根，序兒要多掛念外公。”
    理所當然的說出這話，‘馬上摔下來‘軒轅序撇了撇正在喝茶的外公，紅光滿麵，精神十足，一個上過戰場的人會這麼輕易摔下來？怕是比三伏天說自己得了風寒還不靠譜。
    左相已經不再有什麼“三千裏外覓封侯”的想法了，正好領個閑職過過兒孫繞膝的生活。
    隻是，以後爾雅和序兒在宮中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外公，若隻是如此，序兒也不會千方百計請您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