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有事嗎？”
    麻衣男人極盡友好地笑道：“我們看姑娘你似乎想事想得出神，所以前來問問看姑娘有什麼需要幫助的。”
    另一個青衫男人道：“姑娘你是外地來的吧？怎麼不見你的家眷？”
    龍伶鳶一喜，看來這人間還真是溫情處處呀。回道：“我是一個人帶著兒子來的，正想著在這淮安城裏找份安穩的工作。二位是本地人，可有好介紹？”
    兩人對視了一眼，沒想到她竟已為人母，怪不得今天見她挽起了發髻，這要是送往青樓，價格可大打折扣呀。但有總好過沒有，看她那麼容易信人，倒也能省他們不少手腳。
    “我知道有一個好去處，城中心的抱月樓，姑娘可曾聽說？”青衫男人笑道，“那裏有很多像姑娘這般年紀的女子，而且那裏條件待遇都不錯，相信姑娘一定會喜歡那裏。”
    “抱月樓？”龍伶鳶捉摸著這個名字，“倒也挺雅致的名，不知二位能否為我引路？”
    “這個好說，好說。”麻衣男人忙道，打完了她的主意之後又想打她懷中人的主意，“這孩子好生可愛，可否讓我抱抱。”
    嬰兒不依，嘟著小嘴救助地瞅著龍伶鳶。他知道那兩個人沒安好心，不過他倒也樂意陪他們玩玩，也想看看這個笨妖精到了青樓之後如何應對。當然，他不怕她真的會傻到被吃掉，想吃掉她的人莫說能不能過她這個妖精的法，還得過他這個惡蛟的關！人生啊人生，他從來都不覺得人生這等好玩有趣，果然沒跟錯媽咪呀。
    龍伶鳶心疼一上來，隻好婉拒道：“這孩子老愛鬧別扭，似乎不肯讓你抱。”
    “可是那抱月樓不讓小孩進呀。”麻衣男人苦臉道。這女人要是抱著孩子進，那老鴇怎麼可能會收貨呢？況且，他還想把這嬰兒賣到楊府多賺幾個錢呢。
    青衫男人恨鐵不成鋼地瞅了麻衣人一眼，又笑著對龍伶鳶道：“咱們還是到那裏再做打算，幸許，那裏的老……哦，主人，能夠通容呢。”
    龍伶鳶聽他說的蠻有理，便道：“也好。那就請二位帶路。”
    麻衣男人湊到表衫男人耳邊低聲道：“老弟，進青樓怎麼能帶著孩子去？別人肯定以為我們瘋了。”
    “你說你笨嘛你還偏不信！等咱們到了青樓那裏，再跟那老鴇說說，這女人長得那麼漂亮，就算她是個母親，那老鴇也沒有不收的理呀，能幫她賺錢就是。等事成之後，我們再想辦法把那孩子騙過來便是。”
    “她要是不帶著孩子，我們還可以唬弄過去，這帶著孩子不是表明身份嘛。再怎麼漂亮也值不了多少銀兩呀。”麻衣人嘀咕著，直想捶胸頓足，銀兩呀，他心疼著呐。
    “別再說了，免得讓她聽見。”青衫人低聲喝道。
    哼！嬰兒臉上勾起一個甜甜的笑，那兩人跟他們隔著些距離，他媽咪是不屑於偷聽他們講話，但他可好奇得緊。想賺錢是嗎？我讓你們一分也別想賺到，還要讓你們成偷雞不成蝕把米！
    在青樓，太陽曬上屁股，對青樓裏的人來說還早著呢。於是他們在門外敲了半晌門，才有人帶著倦意前來開門。
    “誰啊？大白天怎麼來這？”一個年輕的夥計打著嗬欠道。
    青衫男人湊到店夥計耳朵低聲道：“麻煩小二哥幫我們叫一下你們的錢媽媽，就說我們有好貨。”
    店夥計一聽來了些勁，往他後麵的龍伶鳶看著，著實被她的美色驚住，但再看她懷裏和她的發式，怎麼也像是個母親，這兩個也忒不識相，怎就叫一個母親來了。
    青衫男人見到那小夥計的神情不屑，便偷偷地給他塞去一碇銀兩，懇切道：“小二哥，就麻煩你幫我叫一下吧。”
    看在錢的份量上，當然：“好吧，幾位先進來吧。”小二說完便跑上樓去請老鴇了。
    龍伶鳶四下打量著這個屋子，這地方確實很大，裝飾也得不錯，隻是裏麵的脂粉味與酒氣太過濃鬱，讓她眉頭頻蹙。
    老鴇一聽有漂亮姑娘很快就出來了，隻是在樓上瞅見那個女子的姿色，她就很是滿意，雖然也從夥計的嘴裏知道她是個母親，但以這姿色，不防給她賺錢。倒也可以好好敲詐那兩男人一把，以低價收了這女人。
    “錢媽媽，您可來了。”青衫男人見老鴇下樓，忙堆起笑臉招呼了上去。“您看這位姑娘生得如何呀？”
    體態豐盈，穿著一身豔裳，嘴角一粒豆大的烏痣的老鴇圍著龍伶鳶轉了幾圈，似乎在看一大把一大把的鈔票，眼裏金光閃爍，就差口水沒流出來。
    “不錯不錯。”老鴇滿意地總結道，這女人生得竟比她這抱月樓的花魁還有過之而無不及。這臉蛋兒，這身段兒……嘖嘖，簡直挑不出毛病。盡管她生過孩子，她也要下了。龍鴇心中下了決定之後，又苦著臉歎道，“隻可惜生過孩子。”
    龍伶鳶一聽，剛想解釋來著，卻又被麻衣人插嘴道：“錢媽媽，咱們到一邊說話吧。”
    龍伶鳶看著他們三個走到了一邊，心想這兩位好心人應該能多為自己說說好話，這麼想著，她也就不擔心這位錢媽媽不收留她了。
    果然，他們三個商量完後，錢媽媽就走到她麵前說道：“姑娘，你以後就在這住下吧，以後你就稱呼我為媽媽，有什麼需要的盡管跟你媽媽我說。”她要好好培養培養這個美人兒，反正青樓又不是處子地，生過孩子又怎麼樣，長得漂亮能賺錢才是正道。
    龍伶鳶一喜，鞠身謝道：“謝錢媽媽，不知道我能為錢媽媽做些什麼。”
    “當然是幫我賺錢啦。”錢媽媽一副白癡樣地瞅了她一眼，又道，“至於做什麼，以後會有其他姐姐教你，你好生跟著學就是，可別丟了我抱月樓的臉。”
    “是，媽媽。”龍伶鳶心生怪異，這人為何要她叫媽媽？可能是凡間的禮節吧，她聽著做便是，不要惹是生非就好。
    “還有。”錢媽媽盯著她懷裏的嬰兒道，“這裏不允許小孩子住，這孩子你把他給我，我會托人照顧。”
    “這……”龍伶鳶好生為難，低頭看著懷中的嬰兒滿臉期盼地看著她，欲意明顯。她交待過在有人的場合，他不可以隨便開口，免得駭人聽聞。“媽媽，可不可以讓他跟著我，我會照顧好他，不會給媽媽帶來麻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