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哈克斯城
    經過維克多事件的文森特一行人並不知道，在遙遠的帝國南方，有一個叫做斯穆裏的少年憑借著蕭辰給的一張樹葉逃過了必死的劫難，然後憑借著藏在貼身口袋裏的一枚金幣重新雇傭了一隊冒險者踏上了前往艾弗倫學院的旅途。馬車依舊顛簸著向前走著，蕭辰依舊靠在新買的馬車裏，睡得死死的，像是一具屍體一樣對外界毫無反應。
    但是他終究不是一具屍體，所以在距離帝都還有半天路程的時候，蕭辰終於醒來了。
    這裏是最後一個需要停車的地方，連日奔波讓身為職業者的眾人都有點兒承受不住，性情活潑的萊特兄弟更是坐不住，而終於趕到離帝都隻有半天路程的地方之後，文森特決定停車修正，讓眾人休息一下再進入帝都。
    實際上，修整還是其次，最主要的原因，則是文森特認為用十五天的時間從恩澤斯城趕到帝都已經算是一個不錯的速度了，所以稍微在外邊停留一下，也是可以接受的。反正，簽訂魔法契約什麼的，也不急於這一時半會兒。
    斯諾藍的帝都位於北方，夏日的氣溫比南方要低很多，正是適宜的溫度，下午的陽光照在身上也是暖洋洋的，讓人忍不住昏昏欲睡。
    停車的地方是帝都外圍的一個小城。叫做哈克斯城，而城主，便是亨利•哈克斯。這座城市，是以城主的名字命名的。
    而城主哈克斯之所以享有這個殊榮，是因為哈克斯的祖上曾經出過一個厲害的劍士，當時，這名劍士擔任國王近衛的職位。在某一次斯諾藍帝國與其他帝國的交戰中，國王親臨戰場，登上城樓振奮士氣，卻不料從敵方射來一隻魔法箭。這隻魔法箭矢在事後被證實是使用了添加厭魔鐵的金屬打造而成的。當時，這隻魔法箭矢直直穿透數層魔法防護，衝著國王的頭顱飛射而去。
    哈克斯的先祖一躍而起，用自己的身體替國王擋下了這一擊。國王許諾，封哈克斯為世襲子爵，並且將當時隻是帝都外圍的一個小鎮賜給了哈克斯的先祖，並將其改名為“哈克斯城”，世代守衛帝都奧蘭法。
    在當時那個非皇親貴戚不能封爵的年代，國王的這一舉動不知點燃了多少英雄報效國家的熱血。
    許多曆史評論家也稱，亞曆山大三世的這一舉動，是對所有對帝國有貢獻的人的無上嘉獎。
    然而，在蕭辰看來，那個叫做哈克斯的人就是一傻×，帝國？諾斯藍帝國給了他什麼？是生存下去的資本還是希望？什麼都沒有。從哈克斯出生在這個世界上開始，帝國除了收稅之外沒有跟他有過任何的交集，而他不但為了所謂的帝國救了國王一命，還要把他的子子孫孫都搭進去，成為這個帝國森嚴階層之下的犧牲品。
    而他兒子比他還要傻那個啥，老子沒了，還要對罪魁禍首千恩萬謝，拖上自己的血脈傳承來為他老子那一條命買單。
    對著廣場上銅鑄的亞曆山大三世塑像撇了撇嘴，蕭辰轉過身，跟上了文森特等人的步伐。
    哈克斯城占地麵積不大，從外表看來與其他城市也沒有什麼區別。
    幾人走進了一家酒館，準備吃點東西。剛坐下，便聽見一陣低沉而悠揚的鍾聲從遠處傳來。附近的幾名冒險者眼神一亮，“是聖女，聖女又來為我們布道施恩了。”
    蕭辰等人一頭霧水，等靜靜聽了一陣那些冒險者口裏的議論之後才知道。原來從兩個月多之前聖女黛安回到了位於帝都奧蘭法的光明大教堂，之後便經常在周圍布道講經，每一次，都會免費為受傷患病的人提供治療。而今天，顯然就是一次類似的活動了。
    不過，黛安？
    蕭辰叼著叉子努力想了一會兒，覺得這個名字有點兒耳熟。
    “在黑森林裏第一次遇見你的時候，那個小女孩便是黛安。”
    淡淡的解釋從旁邊的文森特的口中傳來，蕭辰恍然大悟，連連點頭。原來那個小蘿莉便是光明教廷的聖女啊。
    不過話說回來，那時候她所表現出來的能力，確實是不弱呢。
    蕭辰咽下一口食物，看到艾倫從侍者手裏拿過一盤烤肉，眼睛一瞪，方才的胡思亂想就不知道扔到那個角落裏去了。
    “不許搶，都是我的！！”
    吃過飯，在眾人的一致同意之下，幾個人浩浩蕩蕩的朝哈克斯教堂走去。
    由於哈克斯隻是一個小城，這裏的教堂也並不顯得十分金碧輝煌。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個三層小建築，大門是敞開的，蕭辰注意看了，門上沒有鎖。
    灰色的牆麵上被時光磨去了細節的浮雕倒是挺惹眼，但是由於教堂從三百多年前建造至今都沒有過重建的經曆，與旁邊的商鋪豪宅相比起來，倒是顯得有些破舊和不起眼了。
    但是就是這個灰色的建築，卻坐落在最繁華的商業街上，見證了哈克斯城從一個小城鎮變成如今的繁華景象，並且始終沒有人敢提出讓這座與周圍格格不入的建築退出哈克斯最繁華的大街。
    如今，在這個建築外邊，排著一條長長的隊伍。沒有人在外邊維持秩序，但是所有人的行為卻都好像是受到了什麼統一的規範一樣，安靜且耐心的等候著。
    蕭辰還注意到，在這條隊伍中不僅有著衣衫襤褸的乞丐，也有著衣著華麗的小貴族，甚至，那小乞丐還排在了貴族子弟的前麵。地位如此懸殊的人在這樣的環境之下居然沒有產生任何衝突，這不由得讓見識過那顆遙遠的蔚藍星球上某個叫做華夏的國家裏那些人在排隊時候的行徑的蕭辰無比驚訝。
    文森特帶著眾人走進了教堂，剛一走進去，便看見一個白色的影子朝文森特撲了過來。
    “文森特！！——”
    接住撲過來的人，文森特低頭拍拍小蘿莉的腦袋，眾人才發現這個撲過來的小家夥其實是光明教廷的聖女，黛安。
    小蘿莉的呼喊聲太大了，周圍聽到的人都朝著文森特矮下身，行禮道，“見過文森特大人。”
    蕭辰可以看得出，他們眼裏的狂熱以及尊敬是發自內心的，不帶一絲作偽的成分。
    遠處，幾名白衣祭祀也對著文森特以及他身旁的萊特兄弟遙遙行禮。
    文森特淡淡的點頭回應，隨即便和小蘿莉一起進入了教堂的二層。
    “文森特，你的假期怎麼樣？”黛安一邊動手招呼著眾人，一邊好奇的向文森特問道。
    文森特接過小蘿莉遞來的水，淡淡的回答，“忙碌至極。”
    見文森特與小蘿莉聊了起來，蕭辰這幾個外人也不好意思在這裏幹看著，便與他告別，約定兩個小時之後在城門見麵。
    因為有黑在，又有萊特兄弟跟著，並且此處還是離帝都很緊的哈克斯城，文森特也不怕蕭辰有什麼意外，便讓他們走了。畢竟，他與黛安的談話也確實有些東西不方便讓他們聽的。
    “他就是你說的那個人嗎？”小蘿莉撐著下巴坐在文森特的對麵，兩隻眼睛裏全是好奇。
    她很難相信就是那樣一個樣貌平凡看起來還懶懶散散的人居然擁有者連神靈都妒忌的力量。
    “毫無疑問。”文森特的話還是一如既往的簡潔明了。
    “他是一個怎樣的人？是一個好人嗎？”
    小蘿莉的問話和滿臉天真的表情讓文森特忍不住笑了起來。如果是別人，或許會問他是什麼職業者，具有什麼樣的能力，或者他究竟能不能為自己所用。但是黛安沒有。
    她看一個人，從來就很簡單。好人，或者不好的人。
    她的世界裏，好人是占了大多數的。
    在她看來，一個人隻要是好人就可以了，至於其他的，都不重要。
    還沒等文森特回答，黛安便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我接到了你的信，他拿出自己的傷藥救了難民。他是一個好人。”
    好人麼？
    文森特笑著搖頭。
    這個世界上，好人和壞人的界限從來就不是清晰的。這兩個定義之間也並不絕對。單純的相信好與不好的界定的人，或許除了黛安之外再沒有第二個了吧。
    這樣單純善良的相信，才讓這個原本平凡的小女孩成為一個聖潔的天使。
    文森特沒有反駁小女孩的話，卻是提起了另一個問題。
    “老頭子的身體最近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