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宮廷風雲 3.失敗的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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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陽光甚好,空氣中彌漫著些許沁馨的泥土氣息。
坐落在宮殿的雪色牆壁被陽光攏上一層淡淡的暈暉,花園中碧綠的灌木叢油亮油亮的,映襯得鐵柵欄附近的紅玫瑰嬌豔欲滴。幾朵開得奢靡極盡頹廢,張揚得自欄杆處探出了頭角,養護的園丁似並不舍得將其減去,也就這般任其恣意的怒放著。
花園的盡頭,守衛自門口處站得筆直,仿佛赤炎驕陽對他們產生不了半點影響,目不斜視地注視前方。
一身侍從打扮的菲碧•達克斯,頂著烈日、紅著雙頰,猶豫不決得徘徊在王宮正門口。
她在這裏有一段時間了,卻遲遲不肯踏入。一路上不停得在規劃推脫借口,此時竟拿不出半個可用方案。
要不,幹脆落跑算了!最終十分沒骨氣的想。
近身士官這活兒也許對別來講是不可多得的,對她可就另當別論。尤其要整天對著尹恩洞悉一切的目光,指不定哪天自己就穿幫了。到時欺瞞王族的帽子扣下來可是殺頭重罪,想想她就懼怕。
前思後想怎麼看都是重罪,不如溜之大吉保命為先。牟定了主意,她毫不猶豫地轉身疾走。可時運不佳,才踏出一步就被門口駛來的馬車給攔住了去路。
“菲爾•金?”
熟悉地冷漠呼喚自內揚起,帶著點分不清道不明的小驚喜在語氣裏。卻又隱藏甚好得掩飾開去。
這時候,鑲嵌著王族皇冠徽章的馬車雄赳赳地停在了正門口,車門未開僅僅隻是窗簾撩開半個角度。
菲碧的腳步一滯,生硬地頓住。心裏暗罵自己倒黴直接撞到正主,表麵卻不忘畢恭畢敬地頷首行禮:
“二王子殿下——”
不知是對方聽出了她的不願,還是故意捉弄。馬車裏沉靜了片刻,一身軍人裝束伊恩•維斯便霍地自馬車裏躍下。什麼也未說之際,深海幽藍從容地掃了她一眼,命令跟隨,便大踏步得朝王宮內走去。
路過花園中心的女神噴泉時菲碧暗自歎了口氣,猶豫不覺的後果注定將是被命運擺布。大神似乎故意要跟她開玩笑,換了身份卻依舊落入對方的掌控,仿佛是解不開又扭不斷的繩,越是掙紮的劇烈,反而勒得越緊。
陰魂不散的冤孽!她暗自詛咒一句。
或許是自己的歎息過於大聲,走在前方的尹恩倏忽頓住腳步,回眸定定地瞅她。依舊是惜字如金,那雙冷寂如深海的雙眸仿佛要撬開她的靈魂一般,令她連大氣都不敢喘。
為什麼她會有做賊心虛的錯覺。被那雙藍眸死死地鎖住的時候,菲碧的心底悲哀的自語。
好吧!她承認,被這樣一位帥哥凝視,確實令她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不過,那雙審視的眼眸過於犀利,以至於她辨不清隱藏在波濤洶湧的碧海中,沉浮得到底是福還是禍,這不得不令她提高警惕。
咽了咽幹澀的喉嚨,菲碧試圖令自己的樣子看起來恭敬又不過於謙卑。唇角慢慢地掛上弧度,直到它們達到一個完美的點,中性的少年嗓音這才悠悠地揚起:
“殿下……”
未等她開門見山,闡述個人見地,便生硬地被揚高製止繼續的手中斷。
“按理說一個見習戰士是達不到士官標準的,不過既然是艾倫極力推薦的,我相信必定是信任可靠的。從現在開始你便升為三級士官,一會去到軍部領取軍銜。我的前任士官約瑟•克林也在那裏,正好完成交接。”
現在什麼情況?!
手握就職信呆立在花園的菲碧,愣愣得望著漸行漸遠的尹恩。傻了眼!對方還沒等她廢話,便公事公辦地交代完畢,徑自朝內務部方向走去。她連拒絕的開場白都沒吐出呢,就被直接發到軍部連升三階。她是有參軍的意向,卻沒料到是以這種方式。
菲碧有些無奈的出現在軍部接待處的時候,尹恩的前任士官約翰•克林正巧在。這位看起來模樣清秀的士官她並不陌生,是位身手不錯的高級騎士。
向軍部亮出了就職信,闡述了經過。轉身,菲碧客氣地朝約翰打著招呼:
“您好,克林騎士,我奉殿下之命,來做交接。”
“哦!你應該是菲爾•金吧!”約翰•克林停下手裏的活,抬頭微笑著回應,“早就聽說你的大名了,聖光學院破格升為助教的學員,你可是有史以來的第一位!”
“嗬嗬,其實沒有外界傳說的這麼誇張……”
首次被陌生人誇讚,菲碧顯得有些無所適從。睫羽紛飛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餘光掃了一眼他手上包袱,一雙墨瞳裏充滿了好奇:
“聽說您被調任了,這是要上前線麼?”
“對!是要上前線。不過不是調任是我主動請纓。”
約翰麵上的笑容亦如午後的陽光,溫暖和煦。言語裏的豪邁令菲碧驚訝不已。
“這年頭,恐怕主動往前線跑的人不多了……”她發出感歎,偏頭想到什麼,略微詢問,“聽說前不久雪嶺地震,有魔族異動。難道已經打到我國邊疆了?”
說到戰事,約翰顯得嚴肅起來,劍眉深蹙早已沒了方才的輕鬆:
“還沒有,不過恐怕是遲早的事情……”
他的聲音刻意壓得很低,並不方便透露太多。恍然卻又一笑置之,仿佛麵對得不過是個孩子,如此沉重的話題並不適合與之談論一般。抬起手,輕快得拍了拍對方肩膀:
“小朋友,以後在殿下身邊,你會學到很多的,好好努力吧!”
送走約翰•克林,菲碧已沒了方才的氣定神閑。聽聞帝國邊境的狀況,麵色沉寂不少。表麵上的風平浪靜,應該是拜王室所賜。壓下了絕大部分的前沿消息,就連雷哲的情報都略遜一籌。
狀況不樂觀啊!她暗暗啐語,看情景要打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