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家族榮耀 20.步入苦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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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碧一組以其穩健、實效的打法,完成了第一場戰役。而微安•波林同樣用完美的記錄成功排除了對手,邁進最後一場。
夕陽已接近地平線的尾聲,高台上的伊恩殿下露出慵懶的姿態,之前的競技並未給他帶來樂趣。單手支撐著頭顱,困意來襲時情不自禁地打起了哈欠。
相比艾倫就顯得敬業多了,麵無表情地站起身來,緩緩地抬起了他的右手,示意比賽即將開始。
早先的衝出,加劇了即將上場雙方的敵對。
微安早早的就將一直未曾掏出的慕月法杖拿在手中把玩,勢有接下來不打算讓對方好過的架勢;一頭紅發的沃爾•哈德遜手中的鐵拳冒著火焱,焰光似要將他裹成燃燒的光束;混血精靈是唯一含蓄的,看似安靜地立在一旁,卻隱隱地透出傲慢的氣場。
菲碧深深地吸了口氣,最近的一筆敗仗還屈辱的刻在她的記憶裏。戰利品此時正握在對方的掌中,她必須盡最大的努力才能克製住上前將其搶回來的衝動。
冤孽!她皺了皺眉頭,暗罵。
十天,就在十天以前,對麵的微安用一個小禁咒將她徹底羞辱,那一天伊恩就站在對街的酒樓上麵;而十天以後,換了地點人物再次齊聚。
這將是一場硬仗,走向台上的路不長,卻舉足艱辛。身旁的凱瑟琳低聲地喚她,手中的法杖握得前所未有的緊實。
“菲爾……”
“嗯?”
“我們會不會贏?”
“我不知道……”她應聲,聲音摻雜著稍許沙啞,“不過,我們不會輸。”
“你怎麼這麼肯定?!”女孩抬眼驚訝地瞅她,不明白她語氣中的篤定。
“如果輸了,那豈不是很無趣嗎……”
論實力的確對方略勝一籌,可她絕不會允許自己在同一個坑裏麵栽倒兩次。菲碧的眸子落在了不遠的對岸,隱約有風雨欲來的幽暗,明明在笑,蓄滿了冰螫般殘酷。
凱瑟琳一時愣忪,此刻的菲碧仿佛是墜入地獄的天使,身後龐大的黑色羽翼欲張未張之際,就已彌漫出殺戮的鋒芒。
“是啊!如果輸了的確很無趣呢!”
卡列悄無聲息地跟上一步,應和著菲碧的話語,目光專注認真地鎖定了他的目標。
“卡列大哥,想迎戰獅團團長的兒子麼?”
菲碧老早就看出他不時地停留在沃爾•哈德遜身上的目光,甚為了悟地問道。
被沃爾身上的熱焰燒得熊熊鬥誌的卡列早已按耐不住,齜牙笑答:
“菲爾老弟深得我心啊!”
他老早就瞄上這位魁北獅團團長‘紅發獵人’的長子沃爾•哈德遜了。
“紅發獵人”這號傳奇人物是帝國的驕傲,年輕一輩哪個對他不是仰慕已久,能夠與其子交鋒,對於出身平民的熱血青年來說,是極其興奮的事情。
“那沃爾就交給大哥你了!”菲碧小聲部署著戰略,“凱瑟琳不用顧忌實力,用初級光魔法就好,上來就要朝敵方扔出去,千萬不能有半分怠慢。鉗製微安的工作就交給我吧——”
而絕對信任菲碧的凱瑟琳,聽完分配先是點了點頭;思考片刻又麵露遲疑:
“不對啊!那另外一個混血精靈怎麼辦?”
菲碧眯了眯眼睛,抿唇不語。混血精靈的確是一個不穩定因素,而且實力皆是最強的。不過她這樣計劃是有私心的。
微安這人愛炫耀,她一定會將自己的絕技最先亮相;而對於一名魔法師來講,魔法係數越高,施展過程所花費的時間就會越長。這樣即給予了她充分偷襲可能。精靈箭手雖然存在極大的威脅,但保護微安卻是他首當其衝的責任,除非遭遇危機,菲碧斷定他是不會先行采取攻勢的。也就是說,如果突襲將會吸引兩人的火力,從而間接掩護了凱瑟琳。
眼看艾倫高舉的手即將落下,凱瑟琳的思路仍停留在困惑範疇。嘟著嘴,一雙水靈靈的藍眸醞釀著疑惑。菲碧的手悄無聲息地落在她的肩頭,漫不經心地撂下一句:
“對於一個魔法師,最致命的弱點是什麼?”
天賦異於常人的精神去操縱自然能力,在整個人類宗族中,那是神的眷顧,也是魔法師的殊榮。所以才有成千上萬的年輕人包括她,前仆後繼攀登那個頂峰。可弱點……
再高超的法師也有弱點,歸結入兵種之中,他們是永遠不可能近身戰鬥的。純粹的躲藏在劍士與武者的背後,近身肉搏根本就是自殺,輔助的存在感,好比站在遠處的弓箭手;而弓箭手略勝一籌的則是……
速度——
凱瑟琳的藍眸了然頓悟張開之際,耳邊卻聞搜得一聲弓鳴,箭羽如虹劃破了朗空,直衝而下,眨眼間距離她的眉心僅一步之遙。
措愣的少女如夢初醒,敵方的攻勢已然近前,毫無喘息的空當。一時間她竟來不及反應,愣忪當場忘了閃避。
看台上,尹恩殿下慵懶得打著拍子的手猝然頓住;薩摩大法師的被眉毛遮去大半的眼睛突地晶光閃爍;就連艾倫落下的手也在收回之際深深頓住……
下一秒,凱瑟琳的腰身猛然被人擁住,身法飄逸如風輕巧一帶,轉眼間既化解了危機。不是別人,正是距離她最近的菲碧。
混血精靈的眼眸陰冷如冰,無悲無喜,以觀察者的姿態打量著她。化作少年的菲碧,猶如瓷器般清透的臉龐上,掛著笑意,鎮定自若仿佛完全未將眼前的威脅放在眼底。
並非故作輕鬆,而是那柄箭看似淩厲,實則沒有絲毫威力。不含元素攻擊下,很容易分辨出敵方攻擊的殺意。對於法師而言或許致命,但麵對唯一擅長肉搏的她來講,不過是一種變相邀請。
看來這位混血精靈弓箭手,自開始就已經挑上她了。
讓對手等太久,總不是一件禮貌的事。而菲碧從來也不是耐得住性子的人。
不知何時四周起了風浪,柔軟溫和,卻又壓抑著風雨欲來的低迷。仿佛是退至海岸線的波濤,伺機等待著下一場洶湧的潮汐。
少女們的吟唱開始了,兩股風格迥異的聲音操縱著元素在領空上方彙聚。光與水的交融、碰撞,撕扯著頭頂上方的氣層,爆炸一般發出呲呲地聲響,炫目得令人睜不開眼。
氣層之內,風的流竄在箭雨的迫使下,妖嬈扭動著身子。仿佛是精於舞技的少女在魔法的吟唱中,踩踏著箭尖,恣意的扭動著身姿。
菲碧手中的薄劍鋒利堅韌,亦如她本人所釋放的煞氣。可這對於敵方來講,卻並不能構成半分威脅。混血精靈的箭雨阻擋了她前進的步伐,而遠程的傷害又一次次拉開了彼方的距離。對方仿佛在尋找她的弱點,以一種揣摩的姿態進行著箭雨轟炸。明明擁有壓倒性的力量,卻不慌不忙地施展著,將她困於利爪之下,既不急於給予致命的必殺,也不給她反噬的間歇。
初級光束如飄然紛飛的花瓣雨,帶著雷電般的爆炸火花,自風中狂舞飛旋。阻撓著箭雨的攻擊,雖不能致命卻成功有效的妨礙了弓箭手的身法。但卻並未給躲在遠處的微安帶來絲毫影響。絕大多數的光束都被身前的弓箭手逐一化解。
另外卡列一方,與沃爾棋逢敵手,打得難分難舍全然沒有餘力。眼看,一場風暴即將在慕月法杖下蓄積而成,鑲嵌在法杖上耀眼奪目的月光石寒光迸射,奪目的令人睜不開眼。
風元素感受到了禁咒的力量,逐漸步入狂躁狀態,卷動飛舞衝散了部分由魔法加持的箭羽,而純物理性攻擊早早在未近身前夭折。突來的氣流不穩,恰恰給菲碧營造出突破重圍的空隙。身形一晃成功躍出箭雨築造的壁壘,閃過混血精靈,寒如冰淩的劍身貼上執高法杖的微安。
形勢即將逆轉,微安錯愣且慌張的眼眸裏倒影出菲碧勝利在即的揶揄。
鋒利的劍尖距離秉持慕月法杖的手一步之遙,菲碧的眼中閃爍著勝券在握的篤定。領空上方魔法的平衡即將打破,微安眼底的驚愕與恐懼霎時令菲碧的心情大好,報複的快感滑過她的心底,絲絲掩飾不住的得意。
可惜,高興得過早了些……
“原來風元素隻是保護層——”
混血精靈的氣息如鬼魅般自她耳後響起,猛不丁一陣冷汗,順著脊梁骨攀爬倒流。光潔無暇的匕首已然饒過脖頸,拐了個彎悄無聲息地貼上她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