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八章 天子天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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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在意料之中,卻又在意料之外,錐生零此時哪裏還能去注意玖蘭樞的異樣?壓抑著心中微末的惶然,吼間一陣發澀說不出話來,他一手將玖蘭樞推開,很是有種想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用冷麵掩飾過去的衝動,卻在這時狂暴的靈能波動招搖而過,耀金夏與焚未的示警也隨之而來。塔樓轟然傾斜,眼見著便將坍塌,玖蘭樞與錐生零同時跳躍出去,感受著錐生零的視線,玖蘭樞收回了羽翼,順手將人攬了過來,踩著看不見的血絲滑了下去。
錐生零雖有些不自在,倒也沒有掙紮,在下降過程中飛快的尋找著襲擊者,一眼巡之最先瞧見了護著小幽不斷後退的耀金夏,耀金夏隻來得及向兩人打了個眼色,便帶著小幽先行離開了天子湖。
天子湖邊一片狼藉,周圍的雕像像是在被人刻意的破壞著,焚未隱著身形,隻能看到雙匕時不時的劃出一道道暗影殘光,再一次次的與什麼武器碰撞,激起連串的能量殘粒星點。
錐生零才將銀煞取在手上,玖蘭樞便在他腰間推了一下,錐生零借著這助力身子在半空中輕輕一轉,提著的劍瞬間出鞘在地上劈出兩道交叉的劍痕,迫退了追擊耀金夏的第二人。
那人也不惱,卻是對著錐生零笑了笑,身後傳來迅疾的破空聲,錐生零剛擰身躲開就發現身後遠處之人其實是向著玖蘭樞去的。
那是一道如絲的綠光,在玖蘭樞落地之時直襲眉眼,卻在貼著眉心寸許的地方停滯不前,從而顯現出模樣——一支綠色的小小細箭。細箭在玖蘭樞兩指間破碎崩歿,錐生零眸子暗了暗,玖蘭樞指尖閃過斷續的血樣光色,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就聽射箭之人“哇”地一聲自藏身處跌跌撞撞的走了出來,行走間極為不自然,就像是被什麼牽動著一樣。
“停、停、停……”那是一個綠發青年,看著有些傻氣模樣倒是十分“精致”,那是屬於魔人偶的精致,便是錐生零也隻能從靈魂觸知上分辨出來,而魔人偶皇的血脈確實壓製著所有此類存在。
玖蘭樞自然同樣清楚,不過看樣子是惹惱他了,五指一顫,那青年搭箭便向自己的同伴射去,雙箭分繞,一支插在與焚未交手那人腳邊,另一支緊貼著從錐生零對麵之人頸側滑過。
玖蘭樞一挑眉,牽連在綠發青年身上的血色絲線瞬間繃直,青年慌張的丟下弓整個身軀呈現出一種極為扭曲的姿態,幾枚金葉突然襲至切斷了玖蘭樞指尖延展的血絲。
錐生零對麵那女子拋了拋手上的金葉子,幾個縱躍將與焚未對峙的小孩提了過來,然後一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像是初遇好友一般,笑得很是和煦:“哎呀呀,大家這麼暴力可不好!”
“你在說你自己嗎?”綠發青年不滿,小心翼翼的繞過玖蘭樞捏上了已經快要睡著了的小孩的臉,小孩也不反抗,看了他一眼便自顧自的睡著了。
綠發青年訕訕的收回手忽地表情正經起來,指著那女子對錐生零幾人道:“其實都是她出的主意,說什麼要試試你們的能力,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錐生零表情冷了幾分,“說重點,你們是誰,想做什麼?”其實他心裏大概能猜出這三人的來曆,左右不過因著十七弦可能知道了他們的一些情況,就是不明白找上他們是要做什麼。
“哎,難道大人沒有向你們提過我們嗎?看這座城的名字就知道了,我們自然是出自炎米羅十二天子天嬌。”女子有些詫異,指著綠發青年道:“天子言魁。”又將小孩抓到身前,“天子擎地,我是天嬌圭妙,十二個人如今就隻剩下我們三人了……”
“哼……”言魁不屑道:“那些家夥不過是自甘墮落,屈從於人類,不過一點點小小的誘惑就跟著跑了!”
圭妙隻是笑笑不予置評,往焚未隱去身形的地方看了眼,歎道:“好與不好,誰說得準?”她向著錐生零兩人做了個邀請的姿勢,眯著眼睛略帶了幾分深意道:“請往一敘……還有那位‘人類’小姑娘。”
錐生零下意識地看向玖蘭樞,玖蘭樞捋了捋耳發,臉上情緒不顯,一雙仿佛被濃濃血色無數次渲染而近乎墨色的瞳中忽而閃過些許戾色,讓人辨不清、看不明。
“那便去看看吧。”玖蘭樞對錐生零道,臉上顯見一絲柔和,他走過去執起錐生零的手,那動作仿佛做過千萬遍一樣自然,也不見得有什麼異樣。
錐生零剛想掙脫就感覺一種溫和得幾近纏綿的力量順著玖蘭樞抓著他的手往體內探去,那力量沒有任何攻擊性,隻是循著錐生零幾種力量原點的外圍旋轉,不斷的觸摸試探。也不是第一次了,錐生零放鬆下來,放開了力量原點的防護,任由玖蘭樞試探觸摸,單純的魔人偶之力和天使之力已經所剩無幾,基本都被那古怪的模擬之力融合了,隻是這力量來得不甚明了,著實不怎麼令人放心。
玖蘭樞皺了皺眉,那種奇怪的力量看起來無害還有益,隻是他怎麼都不相信會有這麼便宜的事,隱約的感覺有些遺漏,或許還會造成未明的隱患。錐生零不說,他自然也不去特意詢問,隻是從卡亞與焚未的口裏知道了個大概想要確認一番。
收回外放的力量,玖蘭樞放開錐生零將遠處的耀金夏和小幽召喚過來,一起跟著那三個天子天嬌離開天子湖往炎米羅城的禁區走去,那地方是為禁區卻就是因為十二天子天嬌的緣故,一行從特殊道路過去一路自是暢通無助。
耀金夏忍了又忍,最後還是湊到了錐生零身邊,悄聲問道:“你們是怎麼回事?黑刃到底在做什麼?那個女孩雖說和你們有些關係,現在看起來這影響是不是太過了?”耀金夏一向對自己的預知抱著模棱兩可的態度,她一開始隻是隱約感知到那女孩與這兩人有點不明的關係,順便可以引領自己和他們相見。
錐生零沒有回答,看著和小幽走在一起的玖蘭樞,他隻能說這人最大的變化就是情緒化了很多,但是所有的變化和女孩應該沒有關係,那個未知的情心倒是占了很大一部分,也許,需要一個過程……
玖蘭樞看著身側沉默的女孩微微的笑著,他拍了拍她的頭,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別擔心……”
指頭上的銀色發絲繞了一圈又一圈,若隱若現的裂紋自袖中手臂上的皮膚蔓延出來,玖蘭樞吻了下纏在指上的發絲,眼底劃過晦色。他知道自己受到了影響,狂狷和毫無顧忌,這些被壓抑的東西被引導出來,有時候會不受控製的想要更直接一點去處理事情。
那種自我為私的陰暗麵……
圭妙口中所謂的禁地看起來不過是一座陰森老舊的古堡,坐落於炎米羅城西麵偏僻荒廢的莊園裏,遠遠的就能感覺到森森的靈魄壓迫以及陰冷的氣感。
小幽臉色有些蒼白的抓住玖蘭樞的袖角,聲音發顫道:“這個地方好可怕,我們還是回去吧。”
言魁在旁邊聽著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尷尬的扭頭對小幽道:“外麵雖然慘了點,裏麵可是很正常的。”
圭妙抱著擎地聞言笑笑,卻是對看起來興致勃勃的耀金夏問道:“金小姐的能力很特別啊,圭妙稍後有事相求,不知……”
“哎,我?”耀金夏頗為莫名其妙,她從沒發現自己有什麼特別的,在八封魔裏也是最隨遇而安最沒有自我想法的一位,一切可有可無,可為可不為。看在是同類而且對方等階也不低的份上,幫個小忙什麼的倒也沒什麼問題,不過,她看了眼玖蘭樞和錐生零。
圭妙失笑,理解的點了點頭:“先進堡談正事,你們另外兩位同伴想必也已經到了。”
兩位?耀金夏愣了一下,隨後回過神來想明白圭妙指的應該是卡亞和阿木,至於魘那個令她也覺得敬畏的存在,對他對外在的排斥短期內還真是無法適應。
就像玖蘭樞說的,當他不存在就行了。
幾人在圭妙和言魁的帶領下穿過薄霧繚繞置了迷宮的莊園外圍,然後進入了那個仿佛鬼堡一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