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篇 曾經寫過的論文(二)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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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我的第二篇關於這種話題的論文。我想,我應該不用舊事重提,講一下關於我上次的那種態度了。這次,我不知道我的態度有沒有發生變化,至少我自己認為沒有發生什麼變化。大家可以從我今天的這篇文章中大概判斷一下自上次之後我的心路曆程。
    在上次論文上交之後到今天連半個月都不到的時間內,有一件事情讓我發了將近半個小時的呆。在一次課上,有位老師講到“可以說我是一個雙性戀”。對,就是這句話。讓我久久無法釋懷。老師,我們的大學老師,他說自己是一位雙性戀。很誠實,很坦然。讓我震驚的並不是這個事實,也不是老師的態度,而是處於一種內心的共同歸屬感。我相信這個世界上雙性戀的人群並不算少。至少,我想我是其中的一個人。
    曾幾何時,我也在男女糾纏中沉溺過;曾幾何時,我也在女女分別中痛苦過。男女之間的愛情通常是由行為來維持,比如接吻,比如做愛。而女女之間或者男男之間的愛情通常確實有心靈之間的羈絆來維持,比如同受傷,比如同淫蕩。在看得見的地方,男女之間可以大大方方做一些親密動作,但是女女之間或者男男之間就會受比較大的限製。當然,有些同性還是會在看得見的地方做一些親密動作,但是正如我在這個文檔中一旦直接打出“女女之間”或者“男男之間”的時候就會被標注出下劃線一樣,這一切是那麼的刺眼。
    因為我這種多重性格,我著實吃了很多苦。明明現在愛著的是個女生,但是表麵上又不得不裝作喜歡男生然後犯花癡的樣子。麵對著這樣的自己,我一次次產生的厭惡都會在我洗澡的時候爆發。我抱怨為什麼科學還沒有發展到性別可以隨時變化的程度,我抱怨自己為什麼在一個強悍的女漢子外表下有一顆變態般時而堅韌時而脆弱的心。舉著蓮蓬頭,對著滿身是泡沫的身體,用最強水壓噴洗著,奢望著能洗掉一些矛盾,洗掉一些糾結。
    我曾經深愛過一個男生。那是種苦戀。沒有任何結果的苦戀。同窗四年,同桌三年,那種切不斷的情愫就像是藕斷絲連般,一直縈繞在花季雨季時的我那懵懂的心。明裏暗裏,有許多中表現,我最終不知道他有沒有明白我對他的感受。看到他因為失戀鬧情緒不想讀書的時候,看到他追求的女生和我的小學同學也是他的好哥們兒談上戀愛的時候,我是那麼的心痛又驚惶。不知道該做什麼,不知道該說什麼,一切的一切我不得不裝作淡定,裝成一個什麼都懂的過來人。或者,更加直接的說就是,是一個空殼。
    最終,我還是沒能和他走到一起。最終,我們還是各奔東西。我離開了家鄉,離開了那個傷心的地方,從東北到西南,50的小時的火車,50個小時的煎熬。帶走的,隻有受過傷但是記憶強製被清零的身體;帶不走的,隻有很沉重但是自己強迫選擇離職的負擔;不想帶走的,就是與生俱來的天真和各種流血的傷。
    上了大學後,我拚命地努力,我努力學習,我努力參加活動,我努力兼職,我努力證明我存在於這個世界裏。我努力學習最終得來的除了各種獎學金之外還有別人羨慕嫉妒恨的眼光和妒恨之下做出的傷害,我努力參加活動最終得來的除了學生會聘書和證明以及比賽獲獎證書之外還有別人的冷嘲熱諷和明爭暗鬥以及各種挖好的、讓我跳進去的坑,我努力兼職最終得到的除了每個月可以填飽肚子的兩三百塊錢之外還有別人對我工作類別的鄙視和工作後衣服上殘留的飯店氣味而招來的嫌棄。這就是我努力證明我存在於這個世界後的所得。這就是我大學前兩年的生活。這就是我。生活在社會的底層,成為萬人踐踏的踏板,成為“比下有餘”時的那個“下”,成為“堂堂學生會幹部也有這樣的時候”的典型,成為心善者眼中的“可憐蟲”。
    我的專業是日語。為什麼說這個呢,因為我看了朱天文的《荒人手記》。裏麵的節日和日常畫麵的描述讓我無法忘記。艾滋病又能怎樣,同性戀又能怎樣!阿饒死了又能怎樣,像我這種人,不就是朱天文養的一隻腦子有屎的小蝦麼!即使掙紮著不死,那也終究免不了一死。凍死餓死撐死,怎麼死都有,怎麼死都有可能。讓我感到驚訝的是文章讀了一部分的時候你會看見簡單的幾個釋家語言。
    曾經,我也一度熱衷於各種經文的閱讀,各種儀式的解讀。我試圖通過這種方式來減輕我在現實生活中承受的苦楚。金剛經中曾說過:凡所有相,皆是虛妄。我每次都是用這句話達到自我催眠的效果,一遍一遍地對自己講,如果要稱雄,就必先要舍我。每次通過這種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阿Q精神安慰自己,對自己說句沒問題,然後咬牙堅持下來。最終,隻有自己傷痕累累,別人倒是活得安然自在。這個時候,我也沒辦法再虛妄下去了。但是像我這種沒權沒錢拚爹拚不起的人,除了忍還有就是破罐子破摔,還有別的選擇麼。綜合考慮,我還是選擇了忍。到現在,我也一直盡力保持這種態度。
    可是正因為這種態度的緣故吧,我的心裏開始走向偏激。思想開始向消極化、極端化伸延。不知所措,隻有任意放行。我曾經在一篇文章中這樣形容過自己:流血的刺蝟。如果大家看過一個叫做《夏目友人帳》日本的動漫的話可能就會大概明白,這種流血的刺蝟類似於裏麵的白絨毛精靈。明明自己身上已經是傷痕累累,可還是要打開全部防備,一旦有人觸碰,立刻陷入豁出去性命開戰的架勢。
    可能那個時候的我是寂寞過度了吧。可能,那個時候的我是害怕過度了吧。
    上了大學,同樣。雖然表麵上和藹了許多,但是我自己心裏明白,自己沒變。當然,這一切都是在我碰到姐之前。姐,是一個比我大一個年級,和我一個學院但是是不同專業的學姐。我剛知道她的時候還是大一的時候,隻知道有這麼個人。和她熟悉是在我進入學生會第二個年頭的時候。我們兩個人因為同樣討厭某一個人,吐槽那個人的時候開始,熟知。就像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一樣,我們的話沒有結尾。我在學生會最困難的時間,是她在陪著我。我在目前為止的大學期間,最開心的時候就是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晚上不開心,一通電話,馬上出來陪我喝酒的人並不是我宿舍的室友,而是宿舍距離相隔有步行40分鍾路程的姐。
    這就是我的姐。和她在一起,所有的痛苦我都可以忽略不計。和她在一起,所有的不公平我都可以一笑而過。總之,是我愛她。愛到瘋狂。
    為了她,我可以翹專業課給她跑腿隻為陪同去取一個快遞。為了她,我可以兩三天不吃飯隻為了叫她出來下一次館子。嗬嗬,我知道很多人會笑我傻。我知道那個時候的我傻透了。和她迅速地相知的時候,我為什麼就沒能意料到這是意味著什麼樣的結局的開頭呢!兩個月的畸形戀情,終究因為她的一言不留的留學,徹底破碎。
    “愛到心破碎,也別去怪誰。隻因為相遇太美,就算流幹淚,傷到底,心成灰,也無所謂。我破繭成蝶,願和你雙飛。”這是早期《還珠格格》片尾曲《雨蝶》的開頭部分。剛開始和她分離,我一周沒去上課,那一周,我躺在床上,像個死人一樣,默默流淚。不吃東西,不刷牙不洗臉不洗澡,不用手機不用電腦。想讓自己腦死亡穿越。但是,嗬嗬,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會發生在像我這種縗透了的人身上呢。隻是我太癡。
    姐,走了。沒留下一句話,隻給我留下了一串黑曜石的佛珠。那串佛珠,我偶爾會帶上。可是後來,就不怎麼戴了。每當我戴上它走在學校裏時,眼前總是會出現幻影。總以為穿上白長靴子的人就是姐,剛想開口叫,可是仔細一看,不是。那種失望,會讓我遲遲佇立在原地,一步都不想動,一步也無法動。姐,這一切,終究是我的錯!我不該這麼依賴你,不該對你動這份真情。可是你連一句話都不留下,隻留給我一串佛珠後悄然出國,你讓我一個人怎麼挺過痛苦的階段!為什麼你要做的這麼絕情,為什麼。。。難道,你對我隻是對普通朋友的對待法嗎,是這樣的嗎。不是的,我相信絕對不是的。我相信姐和我有一樣的感情,一樣都知道對方的心意。隻是這個社會太殘酷太狹窄,容得下一個姐,容得下一個我,卻容不下我們兩個人的感情。是一開始的相見就是冤孽還是我的那份執著是錯誤的開始。。。請給我一次說話的機會好嗎。
    往事成風。一切都已經過去了。無論是他,還是姐,都是過去了。這份感情,我會珍藏。終究是性別帶給我的文化衝擊大呢還是文化導致性別差異人倫綱常使得我的第二段感情成為了冤孽呢,我不得而知。隻希望,一切都能好好的。我再次祈求。祝好。
              於宿舍喝著檸檬茶寫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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