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鴻圖夢了霸業成 第二六一章 舉酒對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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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在下與秦暔,早已有了如此深厚的牽絆。
竟然是在那次就開始了,在下中香魂散的毒昏迷不醒,無毒老人看似是在救在下,卻在那時,以一碗藥引為名將在下與秦暔的命運聯係在一起,苦痛一起,生死一起,我痛他痛,我死,他死!
慈眉善目的無毒老前輩可真是夠狠呐!在那時他就已經診斷出在下身上的喉疾,方知喉疾不可根治,把在下與侯爺命運綁在一起,就等有朝一日在下病世,就可神不知鬼不覺的連秦暔一並幹掉!誰人不知在沐澤是三足鼎立的局勢:秦暔以占據南方五郡常璣,昭州,天睢,襄郡和屏巒為主,盤踞中原數郡,如今可謂群雄之首;前大將軍長孫榮諾擁兵二十萬駐守陌北以北的地方,雖已被取消大將軍的頭銜,但因他是皇戚,又常年駐兵邊疆,部下隻聽將令不聽皇命,天高皇帝遠,盡管隻剩二十萬的兵力,長孫榮諾的勢力迅速在北方擴張;而司馬蔚得帝王後台,占京都茂邳以內的三郡,地多為平原地區,地勢廣闊,位於沐澤國的中心位置。在這種情況下,倘若我楚汐一西去,那小侯爺也會跟著遭殃,到時他們滅掉小侯爺的部下可就易如反掌了。再回看帝都茂坯,司馬蔚早有通敵賣國之嫌,此前聽聞朝中大臣與東壁串通賣國之事,也已於日前在聖上那裏得到證實確為司馬蔚。同時他又是長孫將軍的至交好友,掌握陌北的東西何其多!縱觀全局,唯有小侯爺是最有抵抗力的,可小侯爺卻受絆於在下之命……
無毒老人的這份用意,那麼早就已經埋了個毒瘤在此,真可謂步步為營!
好在……秦暔沒事。
在下也絕不會讓秦暔有事!
好在,秦暔已經醒過來。
秦暔,秦暔……
楚汐抬頭,一輪皓月當空,多了一份清冷,雖還未圓,卻如這入秋的天氣,相得益彰。
孤迥迥,圓陀陀,眼力盡處高峩峩。月落潭空夜色重,雲收山瘦秋容多。
入秋的夜裏,深深的庭院圍住了一院的花兒,桂花飄香了,也是海棠花開的季節。
一簇一簇的花團中間,是白衣的公子,取一壺酒,對月獨酌。
今日是九月初八,離攻占帝都時間不到一個月。
“公子可是好雅興,一人在此獨酌,怎能少了我?”,恰到好處,秦暔的聲音響起。
楚汐打趣道:“小侯爺現在你不還是病人麼?”
“病人?病人在哪裏?”,秦暔一路走來,一邊四下張望著,裝作在找人的樣子。
這模樣把楚汐逗樂了:“現在可有感覺好些了?”
“好!好的很!我說公子,你能不能下次喝酒時叫上本侯,這公子親釀上等淩花瓊液,可不是時時能喝著啊!”,一邊說著,兀自拿起壺也給自己斟了一杯,輕輕碰了一下楚汐的杯子:“來,楚汐,為了我們說好的舉酒對飲,幹杯!”
說完一陣清脆的杯子相碰的聲音響起,一飲而盡後,滿嘴都洋溢著爽快,就像此刻的心情一樣。
“你說,我們有多久沒這樣喝酒了?”,秦暔看著被飲盡的空杯,問道。
公子一邊斟酒,一邊開口:“很久了,不是嗎?看,久到連你小侯爺都記不起來有多久沒這樣喝酒了,哈哈……”
秦暔:“……那倒是,楚汐你這樣聊天我沒法聊啊……”
“哈哈,你秦小侯爺還有聊不下去的時候?現在小侯爺可以理解最初在下的感受了吧?”
“最初?最初是什麼時候?難道本侯不一直都是得饒人處且饒人的那個?”
楚汐隻好學著秦暔的樣子打哈哈:“來,小侯爺喝酒!”
這回是秦暔被逗笑了,舉起酒杯大笑:“哈哈,爽快,與楚汐飲酒,最是開心!”
酒過三巡,盡是舒心一片,卻也微酣。
“楚汐,以後待這天下太平,我們就一直過這樣的日子,可以天天一起舉酒對飲,如何?”,秦暔又一次將杯中酒飲盡後問楚汐,像是詢問,又像是在承諾什麼。
片刻後還沒有聽到楚汐的回應,秦暔便抬頭看過去。隻見楚汐一手撐著腦袋,腦袋隨意的耷在手上,精致的麵龐因緊緊貼著手掌而微微嘟起,臉上泛起一片酡紅。眼神卻是望著天空的某處,出了神。
“楚汐,你看什麼呢?”
“小侯爺,你可曾聽說過牛郎織女星?”
秦暔:“牛郎織女星?楚汐你是說鵲橋相會的傳說嗎?”
“沒錯,傳說隔銀河相望的牛郎織女,靠喜鵲搭橋才能一年見一次!是不是真的在下不知道,不過,你看……它們在那兒呢!”,楚汐伸手指了一下遠方的,隱隱有兩顆忽閃忽閃的星星,隔了一道清冷的夜空,看不見傳說中的銀河。
“還真有嗎?”,秦暔問。
“對啊,從星宿上來說,牛郎星和織女星確實存在,而且遙遙相望。”
“那他們也太可憐了!”,秦暔起身走向前方,眺望那兩顆星。
因飲酒的緣故楚汐臉上已是緋紅一片,朗聲開口:“可憐嗎?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說完又飲了一口。
“可是本侯想朝朝暮暮……”,秦暔說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入耳,聽得真切。
天階夜色涼如水,坐看牽牛織女星。
秦暔回過頭去看楚汐的時候,他已經撐著小腦袋,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在臉頰上灑下一片氤氳,如熟睡的嬰兒一般寧靜不容打擾。
原來已經睡著了,沒聽見也好。好吧,那本侯再喝一口。秦暔斟滿一杯又對著沉沉的夜色一飲而盡。
“小侯爺剛剛說什麼?”,突然,楚汐的聲音響起。
秦暔抬頭,正對上一雙水晶色的眼眸,那人雙頰已緋紅,全身的純白在月色下就如一隻銀狐,高貴而冷豔,清貴又疏離。
不知怎的,秦暔想也沒想,趁著酒勁兒,逼近眼前之人,朗朗開口,一字一頓道:“本侯說,本侯想朝朝暮暮……想跟楚汐朝朝暮暮!”
熱烈的話語傳進耳朵,一張一合的嘴唇噴灑出溫熱的呼吸,鑽進耳郭,帶著酒香味兒,溫暖而曖昧。
而就在此時,楚汐笑了,久違的梨渦出現在嘴角,皎潔如月,笑靨如花。
下一刻,楚汐雙臂攀上秦暔的頸,就著月色下還帶有美酒香氣的唇瓣直接吻了上去。
再顧不得其他,秦暔渾身像剛被一盆冷水淋過,每個細胞都精神抖擻,酒杯一扔,便擁住楚汐,熱情回應,很快便由被動變為主動。秦暔的吻霸道狂熱,肆意掠奪,猶如攻城略地,香津濃滑在纏繞的舌間摩挲,柔軟的唇瓣傳來的美好觸感令全身每一處肌膚都燥熱起來,院中的海棠花香和桂花香再混著口中的酒香,不禁令人心猿意馬,氣氛旖旎溫情。
秦暔緊緊抱著楚汐,緊到就像要將他揉進自己的身體一樣。
楚汐笨拙地回應,他的回應就像是對他的認可,他越發的熱烈狂野,香舌在口腔裏糾纏,一路追著溫軟,在互渡的香津中纏綿,他跑,他追,他躲,他趕。糾纏也好,繾綣也罷,就這樣一直纏在一起,就一如現世的他們,有他的地方,就一定會有他。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揉進在這個傾世之吻中,意亂情迷,沉溺其中,不知今夕何夕了。
正值心旌搖曳時,放肆追逐糾纏間,秦暔忽覺舌尖一疼,隨之隱約間有腥甜的味道湧出。可是這味道那麼甜美,縱使是毒也不舍放開,最後的最後,腥甜的味道越來越濃,也不知道是誰的齒傷了誰的唇舌?
許久之後,大約過了一盞茶功夫,秦暔才輕輕放開了楚汐,眼神也再沒從他身上離開過。
月光下,眼前人兒雙瞳剪水,白色的發,白色的衣,因久吻過後麵色泛紅的臉蛋,如墜落凡間的仙子一般,美得不可方物,美得不真實,可他卻是實實在在就在眼前。
距離那麼近,近得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近到可以感知對方呼吸的熱度。
秦暔又一次……
亂了氣息。
盯著楚汐的眼,深情且灼熱,就像要燃燒他一樣。胸腔劇烈起伏,連呼吸都變得急促。
秦暔情不自禁抬起手輕輕撫上楚汐的臉,眼裏是寵溺的溫柔和火一般的深情:“楚汐,為何你一直這麼好,我好喜歡你,怎麼辦?”
又想起上一次差點與楚汐歡好,最後卻導致楚汐喉疾又犯好久,這一次,他不敢造次,而且,若他真要跟楚汐親近,也一定要楚汐同意,這是對楚汐最基本的尊重。
對於他而言,跟楚汐在一起近一點每一刻都是煎熬,楚汐的眉眼,楚汐的臉龐,楚汐的鼻翼,楚汐的唇,楚汐清瘦的身子……一直是他牽掛著的,也是他衝動的泉源。可是這麼多年來,無論在口頭上呈過多少的強,他都不曾為難過他,甚至碰都不舍得碰一下,小心翼翼的嗬護著,除了他失憶的那段時光。
誠然,人都有七情六欲,他秦暔也有。麵對別人,他可以殺伐決斷,冷麵不留情。唯獨麵對楚汐時,欲念特別強,並且一直有,而且是很早就有了。
很早就有了想要擁有他的欲望,想要跟他在一起,想要跟他朝朝暮暮,他想天下太平,也想天下太平後跟他朝朝暮暮的日子,舉酒對飲,執子對弈,品茶嬉戲,甚至同床共枕,相擁而眠……什麼都好。
——隻要有他。
楚汐的水晶色雙眸寧靜而柔美,如今晚的月色,終是開口輕喚:“秦暔……秦暔。”
下一刻,楚汐隻覺得身子一輕,一雙厚實有力的手已經將自己打橫抱起。
從下往上看去,秦暔側臉的線條分明,微翹圓潤的下巴如畫上去一般標致,看著自己的眼神一直溫柔。
秦暔的腳步邁開,朝向西苑走去。他眼神就沒有從楚汐身上移開過,那均勻的眉黛,秀氣直挺的鼻梁,精致的臉龐,還有緋色的唇,還有,隱約露出的鎖骨和輕如蟬翼的身軀,秦暔艱難地吞了吞口水,聲音溫柔:“楚汐,我想天下太平後跟你朝朝暮暮的日子!”
一步一步,一心一念,心心念念。
室內,一陣秋風起,紗幔床簾輕輕浮動。
院外,花香依舊,雲卷雲舒,夜沉沉。
秦暔將楚汐輕輕放下,拉下床簾前,定定地望盡那雙眼眸裏,沙啞的聲音透著魅惑:“楚汐,你可想好了?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無怨無悔!”
於是,解帶寬衣,肌膚相親,銀燭映照出帳內相纏的身影,還在點著的香緩緩牽出繚繞的煙,增添了室內旖旎的風光。
“秦暔……”
“楚汐,我在。”
“秦暔……”
“我在,我在。”
“……”
痛也好,愛也好,輕微的喘息裏,最後隻剩一聲聲的呼喚。
秋夜裏,芙蓉帳暖,一度春宵。
拚盡全力的取悅以得“歡”,痛到深處的喜樂皆因“愛”,是謂歡愛。
窗外,暮色深深沉下去,不知何時,月兒已經西沉不見了。倚戶黯芙蓉,涓涓秋露濃。
作者閑話:
艾瑪,碼這章碼了一下午➕一晚上,你們要的都在這裏了,這個……真難寫,我要陣亡了。。。羞羞的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