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血？”，秦暔有一刻的怔忡。
    “是啊？你病了？”，楚汐關切的問。
    “沒……沒有啊！”
    以前雖然楚汐吐血他也會吐，但是他可以把從體內溢出來的血克製住，至少也可以等出去後再吐出來，但是今天，居然毫無征兆就直接吐出來了，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到底是怎麼回事？
    很明顯，秦暔還沒想好怎麼跟楚汐講這個事，他自己也很不解。
    楚汐：“沒生病怎會好端端吐血？”
    “可能……前段時間下雪感染風寒了吧！楚汐別擔心，本侯好著呢，本侯先幫你把衣服換一下！”
    楚汐沒再說什麼，輕輕點頭。
    “你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你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秦暔一邊幫楚汐換衣服一邊問，卻發現幾乎是同一時間，兩個人異口同聲問出來這句話。
    片刻後。
    “我沒有！”
    “我沒有！”
    又是異口同聲。
    楚汐輕笑，什麼時候開始，兩人的默契已經到了這種程度嗎？就好像兩個人在一起久了，對方一張口，想要講什麼話都知道。而且，那麼像。
    秦暔幫楚汐換好了衣服，又輕輕的讓楚汐躺下蓋好被子，眼神一刻也沒有離開過他身上，動作極盡溫柔。
    “楚汐，你好好休息，哪兒都不要去，什麼都不要想，就乖乖躺著，現在什麼都不用你操心，一切有本侯在！”
    楚汐看著秦暔溫柔得要出水的眼神，輕笑，正準備說好，就看見塗翼蒙進來了，塗翼蒙在秦暔耳邊小聲說了點什麼後，秦暔瞬間臉色大變。
    繼而秦暔轉向楚汐輕聲開口：“楚汐，前線有事本侯出去一下，你好生歇著，晚上本侯過來與你一同吃晚飯！”
    知道秦暔怕他操心，楚汐自然開口：“好！”
    秦暔微微一笑，撥弄了一下楚汐的銀發後，放下方才準備處理的髒衣服出去了。
    看著秦暔離去的背影，楚汐的眼光落在了被秦暔隨手一放的白色髒衣服上。
    這是剛剛穿在自己身上的衣服，可是那幾塊染上去的鮮紅，卻異常紮眼，有些觸目驚心。
    那是秦暔的血。
    再一眼，看到了被子上，也是幾塊深紅，那是自己咳出來的血，血色有些偏深。
    看來，自己又咳血了。
    隻是，秦暔到底為何會吐血？在下隨師傅雲遊四海多年，醫術也略知一二，區區一個感染風寒，哪裏會吐血？況且是以秦暔那麼強壯的身子骨？看來秦暔身子骨也變差了，蒼生何辜，匹夫何辜！
    秦暔隨塗翼蒙一走出楚汐住的西苑，就馬上問起來：“東壁大帝薨逝，是何時之事？”
    塗翼蒙：“稟侯爺，據線人報，東壁大帝薨逝的消息在東壁境內是被封鎖了七天之餘才被人知道的，加上東壁與昭州的距離，我們是剛剛得到消息，如果按這個時間算的話，至少已有十天的時間！”
    秦暔眉頭緊蹙：已有十天之久，人死不能複生，可惜啊，楚汐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也不在了，他卻連最後一眼也沒見到……
    眼下，東壁宮內，是已亂成一片，還是，已是另一番景象呢？
    楚汐才剛醒，身子還很弱，這件事，是講還是不講？講了他會遺憾，不講他會更遺憾。
    楚汐，你放心，不管什麼事，本侯都會跟你一起麵對。
    秦暔才剛到西苑門口，就聽到裏麵壓抑的咳嗽聲，隻是他不知道，這時的楚汐已經披著外衣在看書了。可就在秦暔加快了腳步要衝進去的時候，突然間又一口鮮血自嘴角溢出。很奇怪，身上沒有任何一個地方疼痛。這種感覺就像不是自己自願的一樣。完全不受自己控製。
    楚汐！
    秦暔衝到窗口，劃開一個小洞看進去，看到楚汐正在一邊拿著書看，一邊用手帕在捂著嘴，低聲咳嗽。
    連續咳嗽幾聲後，楚汐拿開手帕，手帕上竟是鮮紅一片。
    不久的功夫，便咳嗽了這麼多次，而且，每次都咳血。
    難道，在下真的到了……一咳嗽就咳血的時候了……
    同一時刻，秦暔隻感覺一陣反胃，轉過頭就想吐，便趕緊掏出手帕捂住，吐完後定睛一看，竟然口口吐的都是鮮血，手帕早已被染紅。
    秦暔抬眼看去，映入眼簾的就是楚汐握在手裏，那紅彤彤的染血手帕。那一刻，秦暔特別想衝進去陪在楚汐身邊，照顧他。
    可是他不能。
    他若進去，他就會看見他也吐血不止的樣子，豈不是更擔心！
    他唯有透過那層窗戶，眼睜睜看著他在室內咳血，咳得氣喘籲籲。
    他隻能看著，在外麵看著，看得心揪在一起，撕心裂肺。
    從來沒有這麼痛過……
    隻是，他在室內咳了多久的血，他就在室外吐了多久的血。
    “侯爺……你！”，一直站在身邊的塗翼蒙終於忍不住了。
    在秦暔轉過頭的那一刻，塗翼蒙嚇了一跳，因為他看見，秦暔的眼眶竟有些濕濕的。
    “翼蒙，你進去，幫忙點一下公子的天池穴，救公子，快！”
    “侯爺，你為什麼吐了這麼多血？你自己點天池穴有用嗎？”
    秦暔無力搖頭，瞬間麵色蒼白：“沒用的，必須先讓公子停止咳血，別管那麼多了……快……快去！”
    看著塗翼蒙點了公子的穴看到楚汐停止了咳嗽秦暔才稍微鬆了一口氣，倒是也停止了吐血，隻是怎麼也不明白，短短一會吐的血，到底是哪裏來的？為什麼一點都不受控製……整個人像要虛脫了一樣……
    整個人一放鬆下來，秦暔竟然暈了過去。
    “公子你怎麼不好好休息？你看你咳得這麼厲害，侯爺的眼睛都紅了！說真的俺還沒見過侯爺什麼時候紅過眼睛呐！”，看著剛醒來的公子就操勞發生這麼大的事，塗翼蒙心裏憋著慌，直接問道。
    “小侯爺？他在哪裏？”，楚汐止了咳，虛弱的問。
    “侯爺吐了好多血啊，他不敢讓你看見，怕你擔心，讓俺進來照顧你！”
    楚汐瞳孔放大：“秦暔到底怎麼了？”
    “俺也搞不懂你們怎麼回事，反正我看他在外麵站著，他看你咳了多久的血，他就吐了多久的血…”
    “什麼！！”
    楚汐再也躺不住，跳下床就往外麵奔去。
    一開門就看到了暈倒在外麵的秦暔，隻見他手上鮮紅一片，那染紅他手的血手帕，被他散在手邊，手帕一角還被他竄在手裏。
    此時秦暔的臉，是楚汐不曾見過的煞白。
    

    作者閑話：

    嗷嗷～楚汐老爹也領盒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