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夜雨未冷憐白衣 第九二章 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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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尾,不論到哪都會有嘶吼的寒風和可以令人顫抖的寒氣。
沐澤,帝都茂邳。
繁華的大街上被鋪上了一層薄薄的冰縷,晶瑩中透著冰涼,也讓踩上去的人心驚了一翻。迎麵走來的路人呼吸的吸吐間噴出一絲絲的白霧,讓繁華的街蒙上了一分繚繞,有天上九宮之意境。
在府內的高樓上望著遠處大街上人來人往的司馬蔚沉了沉眼,若有所思地望著遠方。
身邊的張總管以一種很恭敬的姿態將頭重重的低下。
半晌後,司馬蔚冷冷的聲音響起,語氣中帶了一絲看好戲的意思:“此話當真?”
張山:“千真萬確!是徐禮親口告訴小人的。”
司馬蔚嘴角劃過一抹陰冷的笑:“這麼說,塗紹也插手此事了?他的介入,倒是讓這無形之戰精彩很多啊!有趣,有趣啊…這棋盤上的子是越來越多了…”
“大人,那您…”,張山沉疑了片刻,小心地問。
“老夫隻當他們兩個毛頭小子啥都不懂,雖說秦暔是南平王的兒子,但後麵這些年來,南平王已基本不管事,而他秦暔,即便封了個侯爺,也隻是眾多皇家敗類中的一個,如此而已!”,司馬蔚兀自說道。
“大人說得在理。”,張山表示讚同的連忙跟了一句。
“在理?”,司馬蔚皺了皺雙眉,頓時沉下臉來:“哼!若是在理就不會看著他們倆打勝仗,就不會讓秦暔中毒了之後又讓他痊愈,更不會讓塗紹帶走楚汐!”
張山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趕緊跪下來沉沉地垂著首:“小人該死,請大人責罰。”
司馬蔚瞅了張山一眼,又將精明的雙眼瞟向外麵,聽不出喜怒的聲音繼續道:“老夫的失策就在於,在過輕敵,太過不把他們放在眼裏。沒想到,秦暔這個毛小子竟然還能請動塗紹出馬;這樣一來,事情就變得複雜得多了,不過同時,也更精彩了。哈哈…”
一陣冷風吹過,伴著司馬蔚的笑意,跪著的張山不禁打了個寒顫。
“另外,那幾個女人的情況,去給老夫調查清楚。”
“是!”
梁關。
秦暔:“什麼?要帶楚汐去陌北?”
無毒老人:“是!在陌北有一種療法或許可以救楚汐。而梁關環境辛苦,條件惡劣,不適合養傷,加上這邊老夫的醫用設備不齊整,很多治療沒辦法進行。”
秦暔抿了抿唇:“那…要去陌北多久?”
無毒老人搖頭:“這個需要看楚汐恢複的情況,如果楚汐還有救的話。”
“好!那本侯也去,雖幫不上什麼忙,打打雜,照顧一下楚汐還是可以的。”,秦暔聽後說道。
無毒老人感覺阻止:“萬萬不可!”
“為何?”
“此次楚汐受傷的情況老夫已聽小侯爺你說過了,楚汐能受傷,就說明已經有人盯上你們了,並且,他還握有你們的把柄在手上,所以才能這麼囂張的將楚汐傷成這樣還理直氣壯。”
“那又如何?那些混蛋,本侯終有一日要將他們碎屍萬斷。”
“老夫想要說的是,有了這次的教訓,日後就應該處事謹慎些,再不要留什麼把柄在他人手中,楚汐這次受傷就是之前你們未能謹慎處事的後果。而現在的情況,小侯爺你可是有聖旨在身的,未有聖諭,你是萬萬不可離開梁關的,去陌北的時日目前還不知道,你又能在陌北待多久?時日一長,難保別人不會起疑,若再留下把柄,那下次可就不知道是誰又要受傷了,又受多重的傷?”
秦暔:“可是楚汐現在還沒醒…本侯怎麼能?”
無毒老人:“小侯爺放心,有老夫在,老夫定會竭盡畢生所學醫救楚汐,另外,我那徒兒對毒也小有了解,他在一旁幫忙,會照顧好楚汐的,你就安心的治理梁關吧。”
“但是…”
秦暔還想說點什麼,但最終動了動唇後,便沒了下文。
這些話是昨晚無毒老人為楚汐做完特殊治療後對他說的。
秦暔站在城台上,望著被雲朵染白的天,一絲蒼涼落進心裏。
他看著無毒老人在城下準備著行囊,而楚汐也早早的被抬進了先前備好的馬車中。
依舊昏迷。
就在昨天,秦暔對無毒老人說,那他就不去送他們了。無毒老人隻是點頭表示可以理解。
其實他多希望可以和楚汐一起去,去往那個可以醫治楚汐的地方照顧他。
遠遠的,無毒老人坐上了馬車,馬車的門被關上了。那一抹白衣也隨著關上的門而不了見蹤影。
他隻是站在城樓上,並沒有站在城台的邊緣處,隻聽一聲馬蹄聲和車轍轉動的聲音傳來,那便是他們啟程了吧。
秦暔趕緊走到城台的邊緣,抬眼看見馬車正在緩緩的啟動。
楚汐!
本侯…這一段時間本侯不能陪著你了,隻是為了,以後你再不必為了最初的一時不小心而被人算計,被人排擠,如能換得你日後的安穩,本侯也隻有行事更謹慎了。
看著慢慢駛向前方的馬車,秦暔心裏一緊。
這次別離,該會有多久?
對於那沒說完的但是,本侯想說的是:但是…但是快要過年了,楚汐你要怎麼過呢?本侯真不希望過年的時候看不到你,可是,就算看到你,你也不能說話,不能笑,隻能是沉睡。與其這樣,本侯更希望,你能開開心心的活著。
楚汐,你要撐下去,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一定要等著本侯來看你啊!在秦暔的心中,有一個聲音在狂叫。
馬車漸行漸遠,秦暔目送著載著楚汐的馬車離開。
楚汐將要到達的地方,那個位於很北邊的陌北城,聽說環境要比梁關好,百姓過得也比梁關的富有。隻是不知,前一陣子的災荒鬧得怎麼樣?
楚汐,真希望再見到你時,能再看到你如花的笑靨。
秦暔寥落地勾了勾唇角,牽出一絲苦澀,馬車的形狀從最初的清晰可見裏麵的人到最後慢慢的幻化成一個小黑點,最終消失不見,離開了秦暔的視線。
望著最終馬車消失殆盡的方向,秦暔垂下眼瞼,撒下一地哀涼,自嘲地笑了笑:“你走了,我該做什麼呢?心被掏空了的感覺,這便是舍不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