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妖嬈飛雪醉相逢 第二三章 二月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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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澤都城茂邳,宰相府。
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斜靠在鵝黃的躺椅上,看上去和藹的臉上,一雙精細的眼睛微眯著,一副享受的神色,身邊有兩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頭在旁邊按摩著。離他不遠處,朱紅的地毯上,水綠色的裙擺曳過地毯,一個穿著水綠色裙衫,手抱琵琶的清秀女子正專注的唱著小曲兒。
突然,一聲不和諧的叫嚷傳進來:“蔚叔,蔚叔…”,司馬長問從大門口衝了進來。
之前躺著的中年男人斜睨了一眼,滿臉的不滿意。此人,正是當朝宰相司馬蔚。他極不情願的坐起來,揮揮手,低沉著聲音說道:“都下去吧!”。
頓時,悠揚的琵琶聲停住,清秀的女子抱著琵琶恭敬的往外走,兩個小丫頭也跟著水綠色裝女子碎步走了出去。
“總是這麼慌慌張張的,什麼事?”,司馬蔚沉聲道。
司馬長問看了司馬蔚一眼:“蔚叔,您讓我去查的茂邳瘟疫的事情已經有著落了。”
司馬蔚站起來,走至屋子中央位置:“如何?”。
“這兩月來我一直在找,今日午時我在石板巷抓到兩個可疑人物,沒想到他們,竟然在城南的那口井裏下藥,我把他們抓起來了。”,司馬長問說道。
“哦?那就是說城中百姓們就可以根據這副藥抓解藥,從而解除這場瘟疫了?”,司馬蔚滿眼善意。
司馬長問開心一笑,連連點頭:“嗯,我馬上去辦,盡快解決城中的瘟疫。”,頓了頓,又說到:“可是,叔,經這兩人口供,好像此事牽連甚廣,而且,他們提到了張總管。”,最後一句時,司馬長問壓低了聲音。
“嗯?”,司馬蔚聲音一沉,“長問啊,現在已是二月了吧!”。
“是的,叔。”
“秦小侯爺此次年節沒回茂邳?”,司馬蔚背著手略有所思的問。
“是的,以往每年都回的,不知為何這次過年沒回!”,司馬長問答道。
“瘟疫的事,將城中百姓治好後就到此為止,你不用再查了,懂麼?”,司馬蔚沒表情的聲音說道。
司馬長問看了司馬蔚一眼,低聲到:“是!那叔,那兩個人…?”。
司馬蔚走回座椅,同時說道:“這還用問嗎?沒用的人還留著做什麼!”
“我知道了!”,司馬長問抱拳說到。“那叔,沒事我先下去了!”
司馬蔚揮揮手,司馬長問便快步離開了。看著司馬長問離去的背影,司馬長問喃喃自語到:“還這麼單純,終是做不了我的血滴子啊!”,隨後眼中爆出戾氣:“秦暔,老夫用盡這麼大力氣,你竟然安然躲過去了,既不能讓你死,那我便要你生不如死!”,最後一句話聲音已咬牙切齒,陰寒至極。
二月初的天,早已沒了之前那份寒意,陽光輕柔的觸碰著大地,溫潤而溫暖。二月的昭州,如剛沐浴完的美人,一切又都是新的,散發出一種獨特的魅惑力。
此時,秦暔和楚汐正坐在鎖心湖的中央,夢回橋的小亭子裏舉酒對飲。
“秦暔,你以往的年節都是在昭州過的麼?”,楚汐給自己和秦暔各斟了一杯酒,隨意問道。
秦暔望著鎖心湖,笑笑:“不是,本侯封侯之後,這還是第一次在昭州過年節”,隧又轉過頭來看著楚汐:“跟楚汐一起過的。”
楚汐輕笑:“那在下真是榮幸,侯爺莫不是專門留在昭州陪在下過年節吧?”,楚汐玩笑的說道。
小侯爺牽起嘴角,臉上劃過一絲無奈:“本侯倒希望是如此!”,喝了一口酒,繼續道:“茂邳那邊的情形過於複雜,當日父親來信讓我不要回去,就在昨日,本侯又收到了父親的賓鴿傳書,讓本侯近期不要回茂邳,自己珍重!雖未說明事因,本侯卻可以想象茂邳的情形。以往,從本侯封侯後,父親從未用賓鴿與本侯通信過,最近才三個月時間,父親卻來信兩次…”,說完,小侯爺頭一仰,喝盡了杯中的酒。
楚汐靜靜的聽著,優雅的抿了一口酒,輕聲到:“怎會如此?莫不是關係到侯爺的性命危險?”
秦暔笑笑:“本侯不知!”,隨即又倒了一杯酒,“今日天氣甚好,如此難得,提這些事做什麼,不讓本侯回,本侯不回便是了,來,楚汐,本侯敬你!”,小侯爺舉起酒杯,至楚汐跟前。
楚汐奉上手中酒杯,爽朗一笑:“幹!”,兩隻酒杯輕輕一碰,發出清脆的響聲。兩人同時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秦暔大笑一聲:“真是痛快!還是淩花瓊液好喝!哈哈…。怪不得江山隻喝這一種酒,若是可以,本侯也願隻喝這一種酒。”
“嗬嗬…”,楚汐輕笑一聲,問道:“這酒可還合侯爺胃口?”
“楚汐親手釀製,此酒,天下隻此一味,本侯豈有不喜歡之理?哈哈哈…再沒有比這更讓本侯牽掛的佳釀了!”,秦暔讚賞到。
“侯爺喜歡那便好!”,楚汐悠揚的聲音。
小侯爺端著酒杯,坐在楚汐對麵,帶著和悅的笑容:“若是本侯沒記錯,這酒從江山那日去桑華峰采集原料到如今已有三月,是吧?”
“正是!這淩花瓊液不同於其他的酒,隻需三月,便可入喉。酒固然是越陳越好,可這淩花瓊液的妙處就在於三月之後,每一次去品,味道都是不同的。從釀製到封壇,曆經三月,故而今日可開壇初品”,楚汐娓娓道來。
“本侯好福氣,有了楚汐,在侯爺府也能喝上這麼美味的佳釀,來,楚汐,為我們在侯府初嚐淩花瓊液幹杯!”
“好!為淩花瓊液幹杯!”。
兩人在這鎖心湖上舉酒對飲,天地萬物,都不足以入他們的眼。淩花亂,回眸看,陌上少年足風流。
喝到興致高時,楚汐彈起了了古琴,秦暔興致勃勃,拔出隨身攜帶的配劍,和著楚汐的琴聲舞起劍來。
白衣公子衣袂飄飄,宛若仙子,低眉撫琴,墨衣的秦暔隨聲起舞,劍法盈然熟練。兩人一靜一動,於這鎖心湖間,夢回橋上,定格成一副絕美的畫麵。
如此秀美的畫麵,任是誰,也不忍去打擾。然而,世上卻真有不識美之人。
一陣不和諧的聲音傳來,如勺子刮過碗壁:“聖旨到!博陽侯秦暔接旨!”。
來人,正是赤圜帝身邊的侍者成淵成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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