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笑如天堂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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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簃正在打掃房間,門鈴響了,打開門,“小姐,您的快遞。”唇角優雅地勾起一個小小的弧度,馨簃輕聲說:“謝謝。”很薄的信封,應該隻是一封信而已。落款是爸媽的名字,馨簃遲疑著不敢撕開,某種不好的預感讓心呼啦啦地往下沉。
快件裏,果然是一封短信,三百塊錢,還有一把家門鑰匙。
爸媽在信上說:馨簃:爸媽要出公差,到北京一個月。鑰匙留給你,我們不在的日子裏你要打理好自己的生活,有事打電話給我們。
我們要出公差,一個月。
如此的輕描淡寫••••••冷笑著將信扔進垃圾筒裏••••••
打掃完後順便把飯做了,飯後看了兩個半小時的課外書,抬手看看腕上的手表,八點五十。明天是寒假開始的第一天,怎麼度過呢?開PARTY?逛街?寫作業?••••••還是安安靜靜的呆在家裏吧。
很晚了,馨簃獨自坐在陽台上喝著薔薇茶,一陣風透過窗縫吹過脖頸,輕輕撫過臉頰,加雜著絲絲涼意,轉瞬即逝,放下精致的暖黃色荷葉邊茶杯,回屋,打開淡棕色衣櫃,看看鏡中的自己,穿著裙擺直達腳腕的加長紫色毛絨連衣裙,棕色短款馬甲,想了想,取出一條長長的白色圍巾圍上,坐回陽台繼續喝茶。
手機不適時地響起,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凸兀,低歎一聲,放下茶杯,拿起手機,輕按接聽鍵“喂,您好,我是李馨簃,請問,有什麼事嗎?”“馨簃,我是遙,我在你家樓下,能去你家嗎?”遙啞著嗓子說。好像是剛剛哭過。
不知怎的,馨簃心裏微微一痛,柔聲道:“好,上來吧,我家裏正好沒人。”
遙是個很可愛的女孩,但她的父母就不怎麼可愛了,幾乎可以說是兩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半個月前就吵著要離婚,煩的很,吵來吵去的,還不如幹脆一點,早離早完事兒。
門鈴響了,打開門,迎麵擊來的冷風,強硬的吹過麵頰,鑽進脖頸,馨簃不由得打了個哆嗦。遙站在門外,隻穿著薄薄的家居服,雙手抱肩,冷得微微有些發抖,驚訝之餘,急忙伸手去拉她進屋,手指觸到她微微泛紅的臉頰,已經凍得冰涼,驚得倒吸一口冷氣。
左臂環上她冰冷的肩,將她帶進屋,輕聲責怪道:“你傻呀,這麼冷的天還穿這麼薄的衣服跑出來,我家這麼暖和我都還穿著加長棉裙和馬甲,還圍了條圍巾••••••”“馨簃,我爸媽離婚了。”遙打斷馨簃的話“我跟了我媽,我爸和那個死女人要走了房子,我和媽媽現在住在姥姥家,姥姥和姥爺早就去世了,空房好冷,我好不想回去••••••”
馨簃拿了條披肩輕輕給她圍上,湊到她耳邊柔聲說:“那你今晚要不要在我家住?”遙微微愣了一下,輕輕點了一下頭。心依說:“那我去給你媽媽打個電話,免得她為你擔心,好嗎?”遙輕輕地說:“好,用我的手機吧。“電話很快就打通了,一個微啞的聲音在另一端響起,帶著較急的語速:“遙,都是媽媽不好,都是媽媽的錯,你回來好不好,媽媽不想失去你,媽媽現在隻有你••••••”聽著這近乎絕望的話語,馨簃的心中一陣撕裂般密密麻麻的痛,隱去心中的痛,馨簃對著那邊難過孤獨的母親說:“阿姨好,我是野遙的朋友,我叫李馨簃。遙現在在我家裏,她沒事,您能否讓她在我這裏待一晚?”阿姨歎了口氣,語氣帶著些疲憊:“好吧,麻煩你了。”“那麼,阿姨再見。”“好,再見。”
將手機還給遙,馨簃轉身拿來一罐啤酒,“啪!”的一聲拉開罐口,倒入酒杯,將酒杯推到遙麵前,遙微驚,抬頭愣愣地看向馨簃。“喝吧,今天給你開個特例。”輕啜杯中的液體,遙低低地開口,如夢中的囈語“謝謝你,肯接下我的傷。”心疼地握住遙的手,馨簃驚呼道:“怎麼這麼冷!?”感覺到遙的手微微一顫,馨簃忙壓低聲音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凶你的,我隻是,有點擔心你而已••••••”遙輕笑出聲:“沒關係的,我隻是好久沒感覺到有人這麼關心我,有點心驚而已。馨簃,有你這個朋友,真好。”遙抬頭,望向馨簃漆黑如夜,深如旋渦的瞳,她終於,看懂了那雙深不見底的瞳••••••那雙瞳,名叫憂傷••••••“我沒事的,能請我喝杯薔薇茶嗎?”那一秒,馨簃看到了如書中所寫那樣,天堂陽光般的微笑。
一個理由,讓自己去做以後的事情。至於意義,一向覺得它隻有天能決定。假若覺得沒意義,也會在多年以後為自己的釋然一笑變得有意義。
替遙蓋好被子,將裝有薰衣草香料的香囊放在遙的床頭,馨簃低下頭,在遙耳邊輕聲說“晚安。”末了,馨簃仍有些不放心,幹脆睡在遙的身邊。輕拉起被子的一角,在她身邊躺下,漸漸合上眼睛,沉入黑甜的夢。遙睜開眼,溫柔地看著馨簃的睡顏,輕聲說:“晚安。”輕輕翻了個身,看向窗外,霓虹閃爍間,數不盡的紙醉金迷••••••在淡淡的薔薇花香中,遙安心地閉上了眼。
馨簃,因為有你,薔薇的季節不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