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那夜,月下的琴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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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見麵,已是三年之後,兩人都成長為十七歲的翩翩少年。
雖然對外是宣布遼帝駕崩,實質上是自個兒跟情人“私奔”,逍遙自在去了,當然,還是少不了做做樣子幫喪禮,而這便是軒轅澈與司徒曉雲再遇的原因——遼日舉辦國喪。
前一年,司徒曉雲與司徒夕雲爭奪太子之位,兩人同樣是相貌堂堂,而且文武雙全,各自都有眾多的朝廷忠臣支持。但最後始終逃不過命運的安排,寵愛蒙爾拉王妃的南帝自然會偏袒愛妃的兒子,而不是早已去世多年的皇後所留下的孩子,所以司徒曉雲輸在了這一步無可奈何之上。
但是司徒曉雲並不灰心,借著這個契機,故意表現得收斂,沒有了以往的鋒芒畢露,也很少公然地與司徒夕雲爭個高低,做事低調。在私底下卻不斷地壯大自己的勢力,甚至拉攏了不少司徒夕雲身邊的親信作為自己的眼線,隨時清楚司徒夕雲的一舉一動,做到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在那一年之後,南星得知遼日要舉辦國喪,南帝當然不會親自到場,所以通常都會挑選個皇子代表南星去遼日參加喪禮,這不被人看好的事自然就會被推到除太子以外的皇子身上,而最終竟是司徒曉雲主動請求出席喪禮的。
司徒曉雲這麼做的原因,一是為了放鬆一下,二是想見見那個三年前被自己耍過卻又讓自己一直記憶深刻的人——軒轅澈。
喪禮當日,軒轅澈見到司徒曉雲那一刻,眼裏盡是藏不住的驚喜,而司徒曉雲很快也意識到他的視線,朝他微微點頭一笑。
喪禮一結束,司徒曉雲就被軒轅澈邀請到其居住的宮殿裏。兩人一同並肩地走在一起,明明隻是第二次見麵,但卻像是好久不見的故友,意外地沒有疏離感。
看著身旁的彼此,都能明顯感覺到對方的變化,不隻是身高這些外在的東西,還有成熟,更多的是那日益強盛的傲氣和深不見底的城府,即使如此也無法從對方身上找到一絲惡意。
桌上早已準備好豐盛的下酒菜和一壺上等的好酒,軒轅澈拿起酒壺就往其中一個酒杯裏裝滿酒,並遞到司徒曉雲麵前:“沒想到南星竟會派你來參加這個喪禮。”
“不過是想偷個懶,散散心罷了。”沒有考慮過酒裏是否下了藥,司徒曉雲一口把酒杯裏的佳釀喝盡,唇齒間殘留著令人回味的酒香。
“聽說這次是你主動請纓,原因是什麼?”
司徒曉雲把問題丟回給軒轅澈:“你猜。”
“不知道。”
“如果我說……是你呢?”司徒曉雲慢慢地把整句話說出來,目光卻一直停留在軒轅澈的臉上,為的就是要看看他有什麼反應。
數秒後,卻發現有點不妥,頭開始有點發暈,視線也跟著模糊起來。
該死,這酒裏放了藥!司徒曉雲心裏狠狠地咒罵。
知道藥已經見效,軒轅澈走到他身邊摟住他那比自己稍微細小的腰,湊到他耳邊低語:“既然有美人主動送上門,我當然不會拒絕……”
“嗬……你敢碰我就試試看,我會讓你後悔活在這個世上……”
盡管司徒曉雲說得有多狠,但是有氣無力的話總是起不了什麼威脅效用,反而刺激到了軒轅澈。
一手摟著司徒曉雲,一手托起他的臉迫使他與自己對視:“你主動請纓來參加喪禮不就是為了見我麼?現在我不是滿足你的願望了。”
司徒曉雲把視線移開了,臉上的紅暈若隱若現:“你說得好聽,我才不稀罕。”
突然的一下子,司徒曉雲被軒轅澈緊緊地擁在懷裏,耳邊聽到的卻是軒轅澈訴苦的話語:“按照父皇的遺詔,他是想讓逸繼位……”
隨著一代帝王的逝世或退位,總少不了一眾皇子之間圍繞王位發生的爭奪,但先帝的遺詔依舊起著很大的作用,甚至會影響到將來繼位的是誰。
軒轅澈是眾所周知最受先帝寵愛的皇子之一,又因為前段時間太子軒轅律無故失蹤,朝中大臣都料定這個王位八九不離十就是軒轅澈的囊中之物了,但是遼帝留下的“遺詔”卻是讓他同母所出的弟弟軒轅逸繼承王位,這是令人始料未及的。
在這期間,司徒曉雲沒有主動抱住軒轅澈,但又沒有推開他,隻是靜靜地感受著對方的心跳。
“逸……是軒轅逸?那是你同母的弟弟吧?”大概是下藥的量不多,司徒曉雲發現藥性很快過去了,而且還可以正常對話,待軒轅澈先鬆開懷抱,竟沒有追究下藥的事直接問,“你想奪得帝位?”
“想,若是要我跟逸搶王位,我或許不舍得對他下毒手……”
“那你……是要我幫忙?”司徒曉雲沒有任何的動作,眸子裏卻多了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防備。
軒轅澈扭頭:“當然不是,不是憑借自己本事奪得的王位,我寧可不要。”
“那你的意思?”
“……我要你。”
軒轅澈深情款款的樣子令司徒曉雲詫異,就算他心裏知道這或許隻是自己會錯意,卻還忍不住心中的喜悅,但伴隨著的卻是更多的憂愁,因為這件事始終會拉扯到政治上的範疇之中,他很清楚不能意氣用事。
用雙手把軒轅澈撐開:“……別跟我瞎扯,少來給我裝熟,我才跟你見過幾次麵啊。”
“那是我心裏的意思,今天我就直說了,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為什麼?”司徒曉雲不知所以然。
“遲早有一天,我要得到你。”
“……你憑什麼這麼說?”
軒轅澈一把抓住司徒曉雲的手,將他拉近於自己,話裏充滿霸道:“就憑我看上了你。”話一說完,軒轅澈就將一隻不知從哪兒拿出來的戒指套在了司徒曉雲的無名指上。
一下子不知該做怎樣的反應,卻故作鎮定地像個無事人般,細細地打量著被戴在自己手上的戒指。
“我不能命令你做些什麼,但是還是希望你不要把它摘下來……”
軒轅澈把司徒曉雲那隻戴上了戒指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裏,就如對待奇珍異寶般地緊握著。
直到司徒曉雲離開,軒轅澈依舊沒有做出強迫他的事來,因為他不想讓他厭惡自己。
在那之後的一年間,遼日毫無意外地發生了血腥的皇位爭奪,在除掉了絕大多數異勢力皇子之後,剩下的就是軒轅澈與軒轅逸之間的較量了。為此軒轅澈的母妃多番勸阻甚至到了以死威脅的地步,終於逼得軒轅澈無奈地同意了讓弟弟軒轅逸登上皇位並答應助他一臂之力。長達一年的王族爭鬥從此停息下來。
遼日新帝登基的消息傳遍天下,身處南星的司徒曉雲一收到消息,就開始為軒轅澈而擔心。新帝的敲定相當於給這個皇位之爭下了一個定義,雖然不清楚軒轅澈為什麼沒能把皇位得到手,但這件事對軒轅澈來說一定是個沉重的打擊。
看著手上閃著光的戒指,不知為何,司徒曉雲認為此時此刻軒轅澈一定會需要自己,便以養病為由罷朝,立刻動身趕去遼日見軒轅澈。
一到遼日都城,司徒曉雲就先在一家客棧裏付了整層三樓的租金,並寫了一封信讓身邊的侍衛暗地裏交給軒轅澈,本來是想把戒指作為信物的,但後來想到軒轅澈說不希望自己不取下來,他便把掛在腰間的刻有蝴蝶蘭與自己名字的南星皇室玉佩摘下來,讓侍衛轉交給軒轅澈。
信封裏就寫了一行字——亥時,錦綸客棧見。
收到信之後,連日來心情差到極點的軒轅澈感到萬分安慰。到了晚上,他如約來到了客棧,走到三樓,迎麵而來的是悅耳的琴曲,他知道這必定是出自司徒曉雲之手。
順著琴聲橫穿過整層樓,終於在最裏麵的雅閣裏見到了自己終日朝思暮想的人——司徒曉雲。
此時正在撫琴的司徒曉雲並沒有像平時那麼正式地著裝,反而極其的隨意,一襲單薄露胸的長袍,長發散亂地垂在肩上或背後,再加上他那本來就出色的外貌,樣子意外地顯得妖豔、撩人。
一曲終,司徒曉雲起身走到軒轅澈跟前:“當年,我跟司徒夕雲爭太子之位時,我輸了,輸得很無可奈何……所以,我理解你心裏的苦悶與無奈。”
見軒轅澈不說話,司徒曉雲繼續說:“我沒有什麼能幫你的,也不過我能為你撫琴,僅此而已。”
說完這番話,司徒曉雲又坐回原位繼續彈奏一曲又一曲的美妙音律,期間軒轅澈很享受地聆聽著……
到了夜深人靜之時,彈琴彈得手指發紅的司徒曉雲才停下手讓人古箏收了回去。
軒轅澈一根根地檢查著他的手指:“沒事吧,手都這麼紅。”
“沒事。”司徒曉雲看著他心疼的樣子,淡淡地笑了。
軒轅澈拿出司徒曉雲的玉佩,遞給他:“你還真敢把這塊玉佩就這麼送來,不怕被我私吞了?”
這個玉佩的確和普通的玉佩有特殊意義,是隻有王族的人才會有的,相應的,軒轅澈身為遼日王族,身上也有一塊刻有月季花的玉佩,和司徒曉雲那塊的意義相同,對於他們來說很重要,是身份的證明。
“不用了還我了,你拿著吧。”
“……”軒轅澈為他的話感到奇怪並皺眉。
“相對的,把你那塊皇室玉佩給我。”司徒曉雲朝他伸手。
明白了司徒曉雲的意思,軒轅澈就把司徒曉雲的玉佩收起,並將自己的放在了司徒曉雲的手上。
這玉佩平日裏都不會隨便給人看的,若不是兩人之間能夠互相信任,這種交換玉佩的行為是王族們想都不敢想的,因為一旦出了岔子,那後果不堪設想。
看了看軒轅澈的玉佩,司徒曉雲滿意地笑了:“不錯,挺好看的。”
兩人的玉佩所用的原材料都是不同的,色澤、硬度和透明度都不一樣,把玉佩剛拿到手的司徒曉雲自然忍不住多看幾眼。
“難道你不知道,穿得這麼勾引人也是罪過?”忽然,軒轅澈一把勾住司徒曉雲的腰,慢慢地湊過去親吻他的唇。
手裏還拿著玉佩的司徒曉雲本來就沒有閃躲的意思,反而很熱烈地回應軒轅澈,雙手也很自然地抱住了他。
“做我的人吧。”
“……好。”
那夜,是他們的初夜,生澀而熾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