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條 要成為他人的力量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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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氏語錄No.72:
    自己奮鬥就像爬樓梯,累,有時無助,但想走就走,想停就停,無論走多遠,腳下都是實的。偶然遇到熟人還能相伴一程。
    依靠他人就像坐電梯,快,輕鬆,但需要等電梯到來,一遇上停電或故障就麻煩。容量有限,一旦超載就要重新掂量個人重量,請幾個出局。
    由此可見,誌向遠大或者分量不受人待見的人最好自食其力。
    所以八戒,從明天開始,隻有在非高峰期允許你坐電梯。要是再發生電梯警報就罰你一星期晚上開電扇。好了,小池子就不要再添油加醋草擬聖旨了,跪安吧,欽此。
    ——
    第二天,周一。
    連續奮戰幾天的花江生賴在被窩昏迷不醒。
    最遵守生活秩序的池飛先爬起來,想起來師父早上有課,就去喊了喊,屁點回應都沒。一看應該還能再睡十幾分鍾,池飛也自顧洗刷刷了。
    顧安最後起來,打花江生房門路過時驚覺師尊大人還沒起來,趕緊衝進去鬧了鬧,花江生哼唧哼唧又睡回去了。
    顧安隻好屁顛顛去找池飛。兩人看著正在煮麵的大師兄,想開口求助,又都麵有難色。
    他們大師兄最近大姨媽來了,不知怎的火氣特大。
    兩人正為難,陸晴名給兩人端上麵條。
    顧安豬皮厚,腆著臉開腔:“大師兄吉祥~~”
    陸晴名橫了他一眼。
    顧安立馬偃旗息鼓,跟他師弟一起埋頭猛吃。
    不想陸晴名回頭端著碗麵條就進了花江生房間。
    花江生抱著被子睡得正香。
    陸晴名臉色陰沉,把麵條往旁邊桌上一放,一爪子拎著花江生睡衣領口把和尚揪起來:“……你真當我保姆啊!還是你學生你助手你隨身資料庫還帶自動語音播報功能啊?!手斷了腳斷了啊起不來床還要別人給你喂飯啊??愛吃吃不愛吃就餓著睡到死吧早上三四五的課別巴望我替你去上!!你們教務主任剛前天出差回來了你可別……”
    頂著一頭鳥窩的花江生被陸晴名揪著領口晃得眼冒金星,基本沒聽清大徒弟在念叨什麼。
    陸晴名繼續衝著花江生耳提麵命,不料花江生本就離陸晴名很近的腦袋突然更湊近陸晴名,睡意朦朧笑眯眯說了句:“我能偷親你不?”
    眸子迷蒙,卻滿是閃亮。
    還微皺著眉,一臉誠懇。
    幾乎鼻尖對鼻尖。
    陸晴名立馬噤聲鬆手後退半步。
    花江生奸計得逞順勢一倒栽回被窩,幸福地抱著枕頭繼續閉眼。
    陸晴名又氣又恨。
    花江生偷眼瞄了瞄大徒弟,還是識相地坐起來,撓了撓雞窩頭,循著氣味看向麵條,笑了:“好香啊~~~”
    其實花江生很好打發,就是一碗四季豆雞蛋清湯麵,連顧安和池飛碗裏的蝦仁啊排骨啊都沒有。沒辦法,花江生一大早吃葷腥就反胃,注定享受不了口腹之欲。
    花江生睡覺也戴著手表,一看,哎呀一聲,接過麵猛吃。
    陸晴名今天沒課,陪著。
    花江生吃完。
    陸晴名不生氣了,語氣還是冷著:“下不為例。”
    “為什麼?”花江生眨巴眨巴眼,“這叫做照料和結盟反應,是人類數萬年進化的優秀產物,應該不斷保持、發展和向前推進,作為本能來……”
    還沒念完,陸晴名眼刀一飛掐了上去。
    花江生四處逃竄。
    每年大一新生一進來,鄭哲謙就忙得不可開交。
    本來國內的心理谘詢就剛起步,很不完善,大學裏多少擺個樣子,也就大一新生做做心理調查啊隨時開放輔導啊這些。
    但做做樣子不代表工作量就小。不論什麼表麵工作擱在一整個學院的大一小白兔身上都是龐大工程,弄丟一張破紙都能讓人找得問花花不語人自撞牆去。
    花江生每年這時候都會去幫幫鄭教授,可惜今年他也忙得不行,於是換陸晴名和顧安有空就去當當免費勞動力,供應白開水。
    今天顧安有課,其他兔子也都沒來,隻有陸晴名幫著鄭教授整理表格。
    拉拉雜雜閑扯著,陸晴名突然想起來,問:“花江生是真的想跟你學心理學麼?”
    鄭哲謙笑了:“他想學的早幾年都自學完了,還跟著我幹嘛。”
    陸晴名一愣。
    鄭哲謙走漏口風,輕咳了一聲不答話。又翻了翻手中的表格,還是歎了口氣,正視陸晴名:“小陸,我想跟你說點事情。但這些涉及到你師父隱私,我作為心理醫師也好,朋友也好,本不該對外宣揚,所以我希望你隻是聽著,心裏明白就好。”
    陸晴名也很少看見鄭哲謙這般認真,皺起眉頭:“好。”
    鄭哲謙說:“花江生看再多這方麵的東西,你也不必擔心他會去開課。因為他大部分不是為了玩,也不是為了指引小白兔,而是為了救他自己。”
    “……什麼意思?”
    “花江生回國前患過兩年抑鬱症,重度。你知道他經常喝蜂蜜水,因為他的腸胃就是那個時候被他自己折騰壞的。”
    “……”
    “作為計算機係心理谘詢師,我看過他的檔案,雖然具體原因沒有寫,這種事情我也不好問,但我一看就能明白。他或許曾經輕生過。”
    陸晴名越聽越心驚,愣愣地盯住鄭哲謙。
    鄭哲謙繼續說:“從事這項工作這麼多年,我很明白心理問題從來都隻有當事人自己才能解開,但哪怕他自己也永遠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好起來。或許隻是一瞬間,一個念頭,一個轉機,好起來,就是好起來了。就像你偶然遇見花江生,突然就想要走出社交恐懼症一樣。”
    “……嗯。”
    “所以你更應該成為他的力量。還有顧安、池飛、我,其他他願意親近和願意親近他的人。雖然他已經走出了最困難的時候。”
    陸晴名怔怔點頭。
    鄭哲謙抬了抬眼鏡,又恢複了往常那副模樣,映著窗戶灑進的陽光燦爛微笑:“明白就好。去吧,該吃午飯了。”
    陸晴名有點懵,整理了一下手頭的資料就要走。
    出門前突然頓了頓,問鄭哲謙:“對了,照料和結盟反應是什麼?”
    鄭教授一怔,出於專業本能順口回答:“啊?就是在應激時刻,女性首先通過照料孩子的需求來確保他們的安全,還會和她所在的社會團體中有著相同目標的成員結盟,從而減少對孩子的傷害……”
    還沒說完,陸晴名黑著臉關門走人。
    下午回到花公館,沒人在,電話正響。
    陸晴名不喜歡接電話,無奈這打電話的卯足了勁死磕到底。
    煩不過,陸晴名接。
    號碼不熟悉。
    正在煩躁火頭上的陸晴名一時沒注意,開口就是:“Hello?”
    那頭聽見純正的美音招呼,似乎愣了愣,Jeffery驚喜的音調傳來:“……Jason?”
    陸晴名一聽,忽然就猜到對方是誰,心裏頭煩亂更甚,也不知出於什麼心態,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後,又與Jeffery用英文攀談起來。
    Jeffery很隨和,待慣英國,又比老美多了些優雅和內斂。
    內容不多,就是自從上回吃飯就又聯絡不上花江生,想出去聚聚之類。
    陸晴名答應幫忙轉達,掛斷。
    一個半小時後,顧安和池飛一起回來了。
    在門口看見了他們大師兄的鞋子,客廳卻不見人影,連個聲響都沒有。
    倆人看著陸晴名緊閉的房門,對視一眼,心有惴惴。
    又過了半個多鍾頭,師尊大人回宮。
    還帶著個也不知大幾的小白兔,挺俊秀的小青年。
    小白兔是來拿資料做功課的,一見沙發上的巨型白兔就樂嗬了,玩了一會兒才走。
    池飛巴巴兒湊上來:“師父師父,您啥時候改口味,喜歡柔弱纖細型了?”
    花江生一臉正經:“非也非也,這不是柔弱,是文氣。所以你看自古書生都瘦了吧唧細聲細氣病懨懨的。”
    顧安聞言大驚,掃視己身湊前三步向他師尊請教:“師尊師尊,那為何吾如斯雄壯?”
    花江生普渡眾生:“八戒,你不是書生的,是妖生的,修成正果而已。”
    顧安與池飛齊齊雙手合什:“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哉完了倆徒弟又互視一眼,給他們師尊打眼色。
    顧安一指陸晴名房間:“師尊去看看吧。”
    池飛接上:“一下午都沒出來,也不知怎麼回事。”
    花江生略微驚訝,點了點頭。
    陸晴名房門外,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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