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五更，天將亮。他睡的並不好，腦中盡是阮素的事。一旁的燕瞳倒睡得熟。翻了個身子麵對男人，他又拽了拽被子替對方蓋好。
    燕瞳……
    在這與你有莫大關係的燕索郡，你可曾見過一張與我相同的臉呢？他一直不敢問，但是這個問題卻在心裏翻來覆去想了一夜。事到如今他無法不承認阮素與燕瞳是認得的，將軍，閆玉喬，那些人與他都是認得的。而同時他們也認識阮玲。
    細細算來他們與燕瞳的相識似乎要早很多呢，雖然他理不清到底是什麼時候他來過這燕索郡，但是這個地方有他曾經深愛的人。
    其實該離開的吧，不管用什麼樣的方式都該拽著燕瞳離開。說什麼要去見，嗬嗬，明明是怕的，究竟在逞強什麼呢。
    “你在想什麼？”燕瞳不知何時醒了，捧著他的臉很是溫柔。
    “你可曾見過一張與我相同的臉呢？”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對，居然問了出來。
    燕瞳一愣，雙眼瞬間瞪大，那其中的驚訝，絲毫不比他們在獄中相見時少。方景突然覺得好笑，自己這是做什麼？
    “為什麼這樣問？你……聽說什麼了？”
    “沒，什麼都沒有，再睡一下吧。”沒什麼好說的了，嘴上說再多的不介意，也是假的，心裏還是難過，並非人人都有的那段過去，隻是恨，恨自己沒能早一步。
    “困了，一夜都沒睡好。”偎在男人的懷裏他小聲的說著。
    頭頂火熱的視線明顯感覺到了。隻是無法抬頭，更無法再對上那雙眼了。
    莫名其妙，會在認識那麼久之後突然覺得累。明明在一起多年細細想來自己似乎對真正的他一無所知呢？
    方景緊咬著下唇，努力不去想這些有的沒的，但是腦子裏卻總是閃過那些想象出的畫麵。曾經，這個說著愛自己的男人也曾對別人說過。抱著自己的手臂曾容納過他人，他的吻落在了另一個人的額頭，臉頰……
    果然，你曾經深愛的人是阮玲吧，隻是他已經死了，你也聽到了吧，那麼為何要再回去泗水城呢？為了見阮玲所愛的人？
    燕瞳，你好傻啊……
    “小景！！”許久燕瞳甚至感受到身邊人的顫抖，他終於忍不住坐起來，將他也拽了起來。“你到底在想什麼！！為什麼不告訴我？”
    方景有些嚇到了，燕瞳很少吼他，幾乎不曾，如今……
    “他死了哦，你在將軍府不是也聽到了麼……”
    “阮玲死了啊！！！”
    “為什麼還要去泗水城，為什麼還要去？你要見誰？燕瞳你究竟要見誰？”
    “不要去了好不好，我們不要去了好不好……”
    他習慣性的瞪大雙眼直直地盯著對方，話落緊咬著唇，視線卻始終不肯離開。
    燕瞳幾乎愣在那，良久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哈哈哈哈，我的傻小景你一晚上就在想這個？你的腦子是不是真壞掉了啊？幾年沒見怎麼……”
    “怎麼變得這麼笨了？”
    “你！！”看著麵前笑到飆淚的男人他卻完全摸不清狀況。是哪裏錯了麼？
    “嗬嗬，算了，我一時也解釋不清楚，太複雜了，等你見到那人你就知道了。”
    “不過有一點我必須要告訴你，阮玲我從來沒見過。”
    方景不信，他和阮素認識怎麼可能沒見過阮玲呢。
    “你別不信，我和阮素……”“額，太複雜了，真的一時半會解釋不清楚。總之你隻要相信，從過去到現在甚至將來我隻愛你一個人就行了！”
    說完還伸出三根手指發誓。
    直到他的誓言說完方景都沒反應過來。
    “好啦，躺下，繼續睡。本來腦子就不好，能少想點東西咱就少想點行不？”
    腦子不好？“我不笨好不好。”
    “嗯嗯，不笨。所以我們不想了好不好……”
    “小景，你該知道這些年，這些天我有多想你……”
    “想你的……”燕瞳陰笑一聲故意湊到耳邊小聲繼續。
    “春宵一刻值千金，小景……”
    “可是天……唔……”天亮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