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馬車突然停了。阮素掀開簾子說了句到了，叫他放心下來。這才多一會？方景有些納悶，遲遲不肯動彈。
    對方笑，又重複遍安全了。
    安全？索重門還沒出怎麼能算是安全呢。此時，濃鬱的香氣襲來。透過窗，他看見濃妝豔抹的女人甩著手帕走了過來，一隻手搭在阮素的肩上另一隻手則摟著他的腰，一邊說著一邊還不忘朝車上看。
    他想躲卻還是和對方視線撞上了。女人笑的媚，繞過阮素，整個身子幾乎貼在他的車上，踮著腳朝裏麵瞧了瞧，這才轉身回去。隨後湊到男人耳邊不知說了句什麼，阮素則點點頭，轉身招手示意他下來。
    “走，帶你樂嗬樂嗬？”
    “哈？”
    他還沒來得及問，七八個姑娘便從屋裏衝了出來將他們團團圍住。“喲，這不是阮大爺麼，有些日子不見，可算記起我們姑娘了。”
    “怎麼會忘了呢，我可是日日夜夜想著你們呢。”
    “是麼，那也想我了？”有一女子從她們身後擠了進來，瞧了眼方景隨後站到阮素身旁。“今個要哪位姑娘伺候您啊。”
    “老規矩，梅香。”
    “嘁。”女人揮了揮帕子一臉的不悅衝著樓上喊了句，梅香阮大爺來了。隨後召喚了小廝將他們領上樓。
    方景有些不自在，這地方若他沒記錯的話應該是青樓吧。沒想到竟與電視上演的一模一樣。
    “沒來過？”阮素似笑非笑地戳著他的肩膀指著樓上幾個姑娘又說了句，這裏的都不錯哦，長的漂亮也會來事。
    方景羞得瞪他一眼，忙罵了句，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功夫享樂。
    “你不懂了吧，一會就知道了。”說著說著小廝已將他們引到二樓最深處的屋子。阮素掏出些散碎銀子算是打賞，隨後又再三囑咐不用上來伺候了。
    這就一間屋子，其它的都距離老遠。待小斯離開後門竟然自己開了。淡淡馨香與屋外截然相反。方景深吸口氣突然覺得頭腦清醒了，也不似方才那樣煩躁了。
    “進去吧。”阮素將他推進去，又看了看這才關上門。隻是良久屋內並無人出來伺候。方景覺得奇怪，阮素卻說這屋子本就沒人，梅香，沒香。
    “那？之前那女的……”
    “嗬，你還嫩著呢，這事還是不要深究的好。”說完他已靠了過來。兩人貼得近，方景嚇了一跳，隻見男人的手越過他，拿起桌上的香爐，吹一口氣，香竟然滅了。他覺得有意思伸手要拿男人故意閃到一旁，輕笑。“這東西你碰不得。先把衣服換上隨我去暗室。”
    暗室？本就不大的屋子卻還有暗室？這話聽來荒唐他還是乖乖照辦了。換上男人給他的衣服。是先前他見過的夜行衣，隻是並非純黑，袖口有深紫色的圖案很是漂亮，若非仔細看竟也看不出來。
    穿戴好，男人這才將手上的香爐放了回去，隨後身前的幔帳突然向兩邊聚去，露出青灰色的牆壁。阮素提著衣擺靠近，指尖輕滑過牆麵，鮮紅的痕跡斷斷續續。男人收手，碩大的阮字赫然出現。
    方景見他雙手貼著牆壁稍稍施力，牆壁中間列出條縫順勢向兩邊打開。
    飛揚的塵土夾雜著棉絮一樣的東西竟有些嗆鼻。
    方景捂著嘴，幹咳了兩聲。
    “該死，丹彩也不知道打掃打掃。好久沒來了，這裏確實髒了點。”方景見他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也不好多說什麼。走進去，手指不經意的滑過桌麵，竟落了厚厚的一層灰。確實很久沒人來過的樣子。隻是……
    “我們在這做什麼？”他站在屋子中間，四下打量一番。按電視的劇情阮素該是教他武功的，弄本失傳已久的秘籍，並且將身上的內功傳給他之類的。但是，看看麵前一臉無賴的阮素，他實在無法相信這人會將內功傳給他，先不說他有沒有，就看那小氣勁吧。
    不過穿他件衣服還千叮嚀萬囑咐的，就好像誰稀罕一樣。
    阮素衝他挑眉，隨後一個轉身竟已極快的速度從他身後閃過，來到不遠處的床邊，蹺腿坐下，還不忘拍拍褲腳的灰。
    “你要教我這個？”他來了興致，欣喜的問到。
    男人手指晃了晃，挑起散在肩頭的碎發含在嘴裏，媚眼一拋，本是個妖嬈的動作竟讓他覺得惡心起來。
    “惑人之術。”
    “哈？”
    “方景，你可知這是哪裏？”
    “青樓。”
    “聰明！”
    聰明？喂，三歲孩子都知道這是哪，你當我傻子啊。他有些不耐煩，擦了擦凳子上的灰，坐下，撐著下巴也懶得看對方。
    阮素絲毫不在意仍舊喋喋不休地說著，這門功夫的厲害之處，是個男人都受不了。
    這話他倒同意，隻是有一點。“阮素，阮大哥我想你忘了件事。”
    “說。”
    “我是男的。”
    “這……”阮素嘴角一抽隨即坐正了身子。“那這樣如何，我教你巫蠱之術。這可是阮家絕不外傳的秘術。”
    “你自己留著研究吧，我不感興趣。”
    “為什麼？”阮素疑惑，阮家巫蠱之術多少人想學還沒那機會呢，如今他白白教給他竟然還不學？
    “你認為有用麼？你是讓我對誰下蠱？將軍麼？如果是他那我倒奇怪了，我未見過他如何下？先不說這些，生辰八字我又如何知道？”已經不耐煩，他現在甚至有些急躁，音量一聲高過一聲。最後幹脆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阮素無語，看著他半晌卻也說不出一句話。良久，待方景情緒穩定了他才開口。
    “那麼隻有一個辦法了。”
    這次是認真的，他的眼神變了，有些冷，這叫他不自覺的想起赤染，從某些地方他們真的很像。
    “你就這樣進去，將軍見到你也不會有半分的為難。”他淡淡地說。方景不懂眉頭皺了皺還未插話對方又說：“當然我要教你一些事情，不過半月足夠。”
    “憑什麼？”並非不信他隻是覺得不可信。
    “憑你這張臉。”阮素冷冷地說，視線落在他的臉頰，莫名的哀傷隨之流露。他毫無隱藏，起身靠了過來。生滿繭子的手撫/摸他的眼角。
    “憑你這張像極了他的臉。”
    他？又是他。方景在之前就奇怪了，究竟自己像極了誰？這個人又與阮素，丹彩有何關係？如今甚至連將軍都認得。看來不簡單呢。
    “你該謝謝他。”手抽離，冰涼的溫度瞬間消失。
    方景卻冷笑。“我想我該謝的是我的父母。”話落他見男人的身子突然顫了顫，無奈地搖頭坐回床邊。“我可以說，你這語氣也像極了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