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〇一三】 亂世擾,但求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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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燕瞳認識?”
丹彩看了他一眼。“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認識的。”
這話要從七年前說起,因為太久,所以他並不打算告訴方景。丹彩扶著樹站起,遠處,熱鬧的城鎮已經可以清楚看見。該是索重門了。這地方他許久沒來,變化之大險些認不出。
丹彩指著城鎮中最高的一處對他說。“那裏住著燕索郡最心狠手辣的男人。”閆玉喬之所以不跟來的,與這男人也有些關係。
“他比閆玉喬還要狠麼?”
“狠?”丹彩搖搖頭。“閆玉喬不狠。至於這個男人,我想你見了便會明白。”那並非言語可以表達清楚的。
丹彩動了動胳膊,傷已經不那麼痛了。天色已晚,他們也是到了該進入索重門的時候了。丹彩走過來,替他將鬥篷緊了緊,又將帽子戴上。方景一張臉被掩去了大半。狐毛在他眼前阻擋了視線。
“不要動,你的頭發太紮眼了,如果不想被發現就乖乖戴著。”
方景也知道,這發色確實顯眼。這是當時他為見燕瞳特意染得。酒紅色,燕瞳最喜歡的顏色。
丹彩走在旁,時不時的左右張望。城門口兩名侍衛將他們攔住。方景縮了縮脖子,見丹彩從懷中掏出一塊牌子,對方看了一眼便放他們進去了。
“一會若有人問起,你就搖頭,不停的擺手。啞巴什麼樣你知道吧?”
方景點點頭。隨著男人來到一處宅子。宅子有些破舊,大門上的漆都脫落了。開門的老伯頭發已經花白。看了丹彩一眼也不說話便讓身迎了進去。
“少爺可有消息?”
老伯搖了搖頭,兩個仆人跑過來接下丹彩的包袱,鬥篷,正打算靠近方景的時候。丹彩突然製止了。“他染了風寒,你們下去就行了。準備些飯菜,送到阮玲閣。”
其中一仆人點點頭,隨後比劃了兩下。丹彩應了聲,牽著他便朝後院走去。老伯始終跟在他後麵。方景覺得奇怪,這人走路竟沒有聲音,不隻他,就連之前的下人也是如此。
後院,幾間屋子卻不似前麵那般破舊,反倒雅致。尤其是這間。方景抬頭,見阮玲閣三個字剛勁有力。
開門,淡淡的香味撲鼻而來。這氣味他記得,正是丹彩身上的檀香。
“我們住在這?”方景靠近小聲問了句。
對方忙轉身瞪他一眼。“我說的話你忘記了?”話落又囑咐了老伯幾句,見後者退下,這才替他將鬥篷脫了下來。
“我看你們認得,以為……”
“算了,反正他聽不見,之後小心些。”丹彩將茶水遞到他的手上,坐在一旁的圓凳活動了手臂。
聽不見?
方景站在門邊忍不住向外看去。屋外有仆人忙碌著,約麼四五人從他屋前經過卻都無聲音發出。這院子靜得可怕。丹彩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不慌不忙地解釋。
這裏的仆人大多是啞巴,而方伯,就是剛才開門的老伯卻是又聾又啞,隻能看嘴型。聽他這樣一說,方景反倒覺得更奇怪了。啞巴,不是有很多不便麼?又聾又啞……
“你不懂了吧。不識字,又不會說話,這樣的人才最叫人放心。”
方景咂咂嘴卻並不懂他這歪理。
大約半個時辰,他看見先前的下人端著飯菜走了過來。忙退到一邊坐下低著頭裝出喝茶的樣子。來人推門進來,將飯菜放下。若不是看見飯菜他竟忘了自己一天一夜沒吃過什麼東西了。肚子不識相的咕嚕咕嚕叫了起來。
方景覺得尷尬,忙抬頭衝那人尷尬一笑。誰知對方看見他居然露出驚訝的表情。捂著嘴的手有漂亮的圖案,與丹彩手上的有些相像。
丹彩也注意到他的變化,並未急著開口隻是看著那人。不一會,對方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不停地點頭退了出去。
方景覺得納悶,摸了摸臉,並沒什麼不對的地方啊。他起身走到一旁的鏡子前,也沒髒啊。“丹彩,他……”
“吃飯!!”這次與之前不同,言語中盡是命令。方景嚇了一跳,乖乖坐了回去。雖未接著問但他總覺得這宅子有些問題。
吃過飯,男人叫他休息,一個人便走了出去。
方景躺在床上越發的冷了,蓋了兩床被子卻還是不停地哆嗦。他的腦袋昏沉沉的,不一會便睡了過去。三更時候,梆子才響了一聲他便醒了。桌上的蠟燭還燃著。火苗不停地搖晃,似乎有風灌了進來。
方景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很小聽不清楚,卻吵鬧。仔細聽還不是一兩個。他坐起來想要尋找聲音的源頭。貼近牆壁那聲音竟明顯了些。
是在隔壁。方景屏住呼吸想要聽清楚些。對方卻像知道了一般突然不說話。正當他好奇的時候門突然打開。方景嚇了一跳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先前送飯的小廝。隻是如今他穿著黑色的夜行衣,頭發高高束起與之前暗殺他們的人打扮一樣。
方景緊貼著牆壁,隔著幔帳,與其對望。不一會對方突然向前靠了一步,他的後背瞬間冒出冷汗。“別嚇他了。”丹彩推門進來,掩門的同時不冷不熱地說了句。
“我隻是覺得他有些意思。”說完男人便坐在先前他坐的圓凳上。方景隻見他手臂一揮,麵前的紗帳突然飛舞起來,飄向一旁。沒了阻礙,他的表情被對方看得一清二楚。
“別說,仔細一看更像了,白天看得不仔細,沒想到居然像到這種地步。”男人衝他笑,隨後不忘自我介紹。“在下阮素。你可以叫我阮大哥,也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方景傻乎乎的點頭,卻還是沒弄懂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阮素瞧見他這表情又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個表情也像,像極了他小時候。”
他?方景疑惑的看了丹彩一眼,對方卻戳了戳阮素。再轉過頭來表情又是一變。“你明日跟著他,到時候他會帶你見到燕瞳的。”
“有燕瞳的消息了?”方景興奮地跳下床。丹彩點點頭,說半月之後便能見到。方景不甘,問他為何現在不行。話一出連阮素的表情都僵住了。
沉默了許久卻是阮素先開口。“這時候不行,他現在在將軍府,貿然闖進去對你對他都不是明智的選擇。”
“將軍府?他怎麼會在將軍府?是被抓起來了麼?將軍,你們說的哪個將軍,該不會是……”他臉色一白,突然想起丹彩之前所說的話。心狠手辣的男人。“他是不是出事了!!”
說完他便要向外跑,還好丹彩速度快抓住了他。
“你若現在出去,暴露了身份誰也救不了。還不如趁現在學點能進去將軍府的本事。”
阮素也說,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但是閆玉喬並未將他的事說出去。目前隻知燕瞳一人闖進了北玄關,殺了將軍的親信並且打算偷偷去泗水城。
方景稍微冷靜了些,覺得他們說的也有些道理。而且燕瞳貌似並沒有遭到恐怖的對待。雖然隻是聽說,但是起碼叫他放心些。
丹彩說的對,如今他要考慮的是如何光明正大的進入將軍府,而非無頭蒼蠅一般亂闖亂撞。他的手下意識的摸了摸腰間短刀。曾經的約定燕瞳不會忘記,他也不可能忘記。
阮素注意他眼神的變化,靠到丹彩身旁小聲說了句什麼,對方眉頭一皺毫不客氣的將他推了出去。
“行了,繼續休息,明日他會教你能夠進入將軍府的本事。”說完,兩人一起走出了屋子。
方景坐在床上卻倦意全無。看著手中精致的短刀不由得擔心起燕瞳。雖然對方的能力他最清楚不過,但是,卻還是放心不下。如今已在這索重門內,卻不能相見,這種感覺竟比死還要難受。想想之前的分離,他下定決心,這次之後絕對不會分開,上刀山下油鍋他都要拽著那個男人一起。
方景覺得口渴起身正打算喝杯茶,懷中卻突然掉出一樣東西。淡紫色的穗子,與之前丹彩給他看的有些像,但是拿起再看卻又發現不同。這穗子上穿了顆瑩白的珠子。珠子他是認得的,那時父母留給他的。
他的手不由得緊了緊。隻是,這珠子何時穿在穗子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