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今天的作業就是這份卷子，同學們還有什麼疑問嗎？”文質彬彬的物理老師推了推眼鏡。
    曹文軒伸長胳膊肘頂了頂葉修宇，小聲地問：“小葉子，有什麼不會的？趁現在快點問。”
    葉修宇緩慢地抬起頭看著他：“……沒有。”
    曹文軒的眸色一深：“真的？”
    葉修宇點點頭：“真的。”
    曹文軒深吸一口氣：“……那我們走吧？”
    “嗯。”
    過了沉溺迷醉的狂亂，就僅剩心有餘悸的逃避。
    過於年輕的心還經不起太殘酷的考驗，過於青澀的感情也經不起太強大的似水流年。
    隻是一個吻，從淪陷，到心甘情願，到慌亂，到現在不負責的規避。
    那樣不堪的經曆，如果可以忘記……讓我們可以回去，回到原來……該有多好。
    “……小宇，”猶豫了很久之後，曹文軒還是出聲了，“你是不是生氣了？”
    “什麼？”葉修宇吞下麵條，抬頭看他。
    “……昨天在KTV……”
    “哦我都忘記了。”
    曹文軒欲言又止地看著飛快地低下頭吃麵的葉修宇。
    時光向前走。
    那些我們認為壞掉的、不堪的……
    都被鐫刻在最能經得起打磨的心上，不能改，不能忘，隻能銘記。
    回了宿舍已經快一點半，兩人默默無言地各自上床休息，卻不約而同的都是難以入眠。
    安靜的小空間裏隻有各自綿長的呼吸聲。
    “……葉修宇……”曹文軒突然打破了一片沉靜。
    葉修宇淡淡嗯了一聲，翻身麵朝天花板躺著。
    突然三號鋪垂下一隻胳膊來，越過橫欄，朝著葉修宇彎過來：“我們像以前那樣吧……對不起，我以後不會做那種事了。”
    葉修宇不做聲，隻是眼睛有些濕潤，朦朦朧朧的盯著那隻骨節分明的、即將成年的男孩的修長的手指。
    “如果你還願意，我們重新來過……你就握住我的手。”
    葉修宇的呼吸開始急促，他支起身子來狠狠扇掉那隻垂下來的手，大聲地質問：“你是說做過的那些，都一筆勾銷了？！”
    曹文軒歎了口氣，縮回手去小聲地說：“……對不起。”
    “你給我下來！”葉修宇氣急敗壞地吼道。
    鋪上的曹文軒隻覺大受打擊，但還是翻身下鋪，站在葉修宇的床前，看著他。
    葉修宇盯著他受傷的眼神，突然抬手拉著他坐到了自己的鋪上，冷冷開口：“那我們之後是什麼關係？怎麼相處？”
    曹文軒別過頭，看著地麵，不做聲。
    “親也親了，緋聞也傳了，現在你不敢麵對了？”
    “之前逃避的也是你……”曹文軒低聲申訴。
    “閉嘴！誰允許你反駁了？！”葉修宇蹬了他一腳。
    曹文軒立刻閉嘴。
    沉默了很久，葉修宇緩緩地開口：
    “我告訴你，我們回不去了。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因為我也喜歡上你了。
    “……好像。”
    說到後來，葉修宇好像很累了一樣，躺回了床上，背對著曹文軒把腦袋埋在臂彎裏，最後的幾個字也幾乎是呢喃著說出的。
    曹文軒瞪大著雙眼看著對方淺色的發際。
    緩緩地……輕柔地……伸手去揉了揉對方的腦袋。
    “……你……”
    正要開口，沒想到葉修宇伸胳膊一撈，他就被撈在了對方的胸前。
    “我不想失去你，你對我來說很重……不一般。”葉修宇說。
    “小宇……”曹文軒掙紮。
    “這是本帥頭一次說這麼煽情的話，你可不可以別老是動啊動的？！”葉修宇怒。
    “……哦。這很煽情嗎？”
    “滾你的！”葉修宇按了按他的腦袋，“……別再說那樣的話。”
    “嗯。”
    “既然都這樣了，那我們就好好的。”
    “嗯。”
    “但是你不許再強勢追求我，不許在別人麵前表現的那麼奔放。”
    “嗯……小宇……”
    “怎麼？”
    “……我快窒息了……不行了……”
    “……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