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悲從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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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昏沉沉的,全身像是散了架般的痛,喉嚨幹渴的難受,紫煙努力的張嘴卻講不出任何話來。
幽幽的睜開雙眼,望著昏暗的周圍,隻有幾盞弱弱的油燈照亮著四周。
瞧著眼前此物此景,紫煙知道她還在密道裏,心情不由低落。
門“吱嘎”的一聲響,她屏神靜聽著緩步而來的腳步聲不由慌亂的闔上雙眸,在她內心的深處她對主公的恐懼是難以言喻的,下意識的不願見到她。
輕輕走到床邊的藍凝,望著紫煙不由輕歎。忽然瞥見那雙緊閉的雙眼下細長的睫毛微微的顫抖著,不由輕笑出聲。走到桌前隨手倒了一杯水,漫不經心道:“要喝水嘛?”
紫煙聞言驀然的睜開眼眸,吱吱嗚嗚的發出幾聲難聽的聲音,等到瞧見藍凝一臉的笑意時,不由尷尬的停止的呼叫。
藍凝扶起軟弱無力的紫煙將茶杯遞到紫煙唇邊,見紫煙咕嚕的一口氣喝完後笑道:“還要不?”
紫煙尷尬的點了點頭,就這樣連續喝了三杯,她才覺得喉嚨好受了些,感激的開口道謝。
放下茶杯後,藍凝從腰間掏出一小瓶東西,從瓶裏倒出一小粒黑色藥丸,遞給紫煙道:“這是主公賜給你的,吃下去之後你身上的傷會痊愈的快些。”
紫煙疑惑的皺了皺眉,問道:“確定不是毒藥!”
藍凝笑著摸了摸紫煙的頭,嚴肅道:“主公不可能加害你的,下次不許你再說這樣的話了,明白了嘛!”
紫煙應聲,猶豫的拿起藥丸放到鼻子前聞了聞,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臭,便扔進嘴裏一口氣吞了下去。
藍凝笑著輕拍了一下紫煙的頭,歎息道:“你呀你,沒必要這樣小心翼翼,主公賜的藥都是珍貴的藥。”
她不滿撅嘴道:“我哪知道啊,小心一點總是沒有錯的。”
藍凝輕歎,恍惚道:“其實那天主公隻是想試探你的功力,是不小心才將你打傷的。紫煙你就別再責怪主公了,我們五個從小就是由主公親手調教的,大家都看的出來主公最疼的也就是你。記得小時候剛見到你時還是個剛學會走路的小娃,也是主公她手把手的將你撫養成人,又是當娘又是當師父,雖然你失憶不記得了,但是主公對你的養育之恩不能忘。”
紫煙沒有作聲,低頭沉默的坐在床上,突然感覺到腹部有一團火在燃燒,炙熱的難受,捂著肚子驚問道:“怎麼回事?”
藍凝笑著安撫道:“沒事,這隻是藥力的作用,有沒感覺身體不再軟弱無力了。”
紫煙動了動手和胳膊,皺眉道:“嗯,身上的疼痛也消失了不少。”
“現在總該相信我的話了吧,主公賜給的都是珍貴良藥。”藍凝頓時想起什麼似的,臉上笑意漸失:“對了!主公下令了。”
聞言,紫煙驚問:“下什麼令了?”
“主公讓你好生修養,等身上的傷痊愈之後,她親自教授你武功。你內力健在隻是不會了武功,也不知道怎麼使用內力,所以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訓練你。”
“什麼?”紫煙雙唇微抿,繼續道:“最短的時間是多少時間?”
藍凝蹙眉思索片刻:“快則一年半載,慢則兩到三年!畢竟你內力還在,隻要懂得怎麼掌控內力就方便的多。”
“噢!”紫煙愣愣的應聲,此時的她完全可以想象的到以後那悲慘的命運,不由歎息。
日子如流水般在囚禁中度過,即使是在修養中紫煙的日子也並不好過,每天都有不同的人來教她琴棋書畫舞,以及不同皇朝的禮儀和施毒解毒的了解。樣樣都要學到令主公滿意為止,這長達半年的訓練終於在主公的滿意的笑容中結束,接下來等待她的就是魔鬼般的密訓。
武功
並不如琴棋書畫那般的好學,其中的痛苦是無法言語的,再加上每天又要麵對令她恐懼的主公,她的武功便一直沒有任何長進。
直到主公讓她服下一粒雪白的藥丸後,紫煙便感覺到身體似乎有什麼變化,一股讓她感覺強大的東西在體內凝聚。從主公口中得知是丹田裏的內力,從那以後,紫煙便感覺身體輕如羽毛,一股力量讓她收放自如,頓時興奮不已。
在這樣嚴厲的訓練後,紫煙完全的脫變了,無論是輕功或是劍法都得到了主公的滿意。
直到一次殘酷的試練,血的屠殺。
昏暗的密室中,主公冷淡的將一把鋒利的匕首丟到紫煙麵前,道:“證明給我看!”
紫煙呆愣的瞪大雙眼,不確定的問道:“主公,你這是要我……”她顫抖著手指著躲在角落裏的母鹿,不敢相信的盯著麵無表情的主公。
主公將她眼底的抗拒和恐懼盡收眼底,淡笑道:“殺了它們,這就是你今天要完成的任務。”
“它們?”紫煙轉頭盯著肚子臃腫的母鹿,生氣道:“你讓我殺了它們,抱歉!我做不到,也沒辦法完成這個任務。”
紫煙氣的轉身就往門外走去,卻一把被攔住:“沒有不能完成的任務,也不能拒絕!這是命令,你隻能接受!”
紫煙突然很想笑,為這個可笑的命令哭笑不得:“憑什麼?”
“憑我是你師父,更是你該全心全意服從的主公,若是你不一刀殺死這頭母鹿你就別想出這個門了。”
話才講完,她還沒來得及反映眼前就有一道人影快速閃過,瞬間門“砰”的一聲重重的關上了,帶著鎖門的聲音將她最後的希望都破滅了。
隻聽門外響起一道冷淡的聲音:“即使你不殺它們,它們照樣得餓死,你何必苦苦掙紮搭上自己的性命。”
紫煙冷笑,氣的哼的一聲重重坐在地下,背靠著冰冷的牆壁默不作聲。
她不相信,她找不到方法逃出去。
她不相信,她挺不過去。
因為她隻相信,上帝隻會給人闖的過去的難關。
但是……
她失算了,上帝原來也會作弄人,在這個封密的暗房裏除了大門根本沒有第二個出口,想逃也逃不出去。
時間就這樣一點點流逝,她不知道過了多久,甚至是過了幾天。餓的虛脫的她腹中早已空扁,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嚐到饑餓原來是這種感覺,闔上雙眼不敢多想,但是腦子總是不爭氣的浮現出美味的食物,這種折磨快要讓她瘋了,驀然,一股念頭在她腦中閃過。
這個意識讓她驚慌的搖了搖頭,望著趴在地上無力的母鹿,心口一陣刺痛。
她該怎麼辦,究竟怎麼做才好?在這樣繼續煎熬下去的話,她們都得餓死……
是啊,她們都得餓死!
盯著地上發著寒光的匕首,紫煙蒼白的雙唇緊抿成一條直線,猶豫不決的拾起匕首,扶著牆緩慢的站起。
發虛的雙腳邁著極小的步伐朝著母鹿而去,此時此刻的她終於知道了人都是自私的,就如此刻的她自私的為了活下去而要殘忍的去結束另外兩個生命。
望著躲在角落裏弱弱發抖的母鹿,它那雙烏黑的雙眼柔柔的盯著紫煙哀求著,似有水光在閃動。紫煙低頭深深的抱著母鹿,顫抖的雙肩不停的念著:“對不起,對不起……”
眼角的一抹澀痛讓她闔上雙眼,當她再次睜開時眼底的猶豫早已換成了決絕,緊握匕首的手慢慢的抬高,當用力捅下去的那刻鮮血濺灑,湧濺到臉上溫熱的觸感讓她瞳孔緊縮。在一聲聲淒慘的哀叫聲中再次落下一刀,淡紫色的衣裙早已被鮮血濺染,暈染出一朵朵哀豔淒涼的花圈,慢慢的哀叫聲漸弱直到再也聽不見。
望著躺在血泊中的母鹿一動不動的,那雙瞪大的雙眼死死的怒瞪著她。
“咚”的一聲,掉落在地的匕首在地上無力的翻滾了一下,一動不動的停在紫煙腳邊。
“對不起,對不起……”無力跌落在地的紫煙緊縮的抱成一團,奪眶而出的眼淚滴滴嗒嗒的順著臉頰而落。
冷,手腳冰冷的不停發抖,冷的她全身發顫。她想,她永遠都不會忘記再第一刀落下的那刻,母鹿驚恐怨恨的眼神,深深的,深深的烙印在腦海裏揮之不去。
“砰”的一聲,門被重重打開了,“做的很好,紫煙!”
抬頭,紫煙愣愣的望著緩步而來的主公,她那帶笑的雙眼,滿意的笑容,深深灼痛紫煙的眼。
驟然,眼前一片黑暗,無力的她倒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裏,耳邊盡是藍凝她們不停的呼喚聲,眼角緩緩的落下一滴悲痛。
她懂了,這個陌生的時空是嗜血殘酷的。
她明白了,想要生存就得心狠手辣,容不得一點心軟,否則受傷的便是自己。
她也更加堅信了,她不屬於這裏,她要離開,要逃的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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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躺在床上毫無血色的紫煙,藍凝緊握著雙手對站立在身側之人憤憤問道:“主公,你有必要這樣做嗎?”
麵無表情的主公微微蹙眉:“我這是為了她好。”
藍凝哼道:“這算是為了她好嗎?你瞧瞧她都成什麼模樣了。”
主公輕歎,緩緩道:“她不再是曾經我們所熟悉的紫煙了,她的心狠和冷酷完全被心軟和善良給代替。以後她要走的路會更加艱巨殘酷,如若不完全改變她,以後受傷的將會是她。所以現在她無論多麼痛苦,也是為了給以後減輕負擔。再則……”
轉頭,她冷冷的瞪了一眼藍凝:“你知道的,這是我們的命運,無法改變隻能去服從,而且反抗的後果也不是我們所能承受的。”
藍凝望著她離去時落寞的背影,不由悲痛的闔上了雙眼:“是啊!我們根本無法反抗,那……實在是太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