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終有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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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漸漸模糊了起來,堆滿著晚霞的天空,也漸漸平淡下來,沒了色彩。
一輪圓月悄悄升起,在它的周圍,還有幾顆星星發出微弱的光亮。
踏步在竹林裏的紫煙心情沉重的時不時哀歎出聲,直到此刻她還是沒法讓波動的心平靜下來,開始有些迷茫了,她不知道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麵對他們。
連忙的甩了甩頭,她不許自己再想下去,既然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還不如既來之則安之。
如此下來,紫煙沉重的腳步也變得輕快起來,朝著與洛痕約定的地方走去。
遠遠的,離竹幽亭越來越近,她早早的就看到那抹坐在亭內的身影,頓時火氣就上來了。
一進亭內,還沒坐下就聽洛痕抱怨道:“動作怎麼這麼慢啊,居然遲到還讓我在這等你這麼久。”
紫煙憤然的一屁-股坐下:“不是我遲到,是你早到了。”
洛痕頓時嗬嗬的幹笑,紫煙立即伸手遞到洛痕麵前,說道:“藥膏呢?”
“額?”洛痕微愣,紫煙立馬噼裏啪啦講道:“你不會搞忘了吧,是你自己說的誒!趕緊把藥膏拿來,我可不想夜深人靜的跟你在這裏。”
“怎麼?你怕我吃了你啊。”洛痕笑著從腰間掏出一盒東西,一把扯下紫煙的麵紗:“別動!等下把紅腫的地方弄破了,留下傷疤可別怪我。”
紫煙一聽,便真的安靜的坐著不動了。
女人都是愛美的動物,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紫煙見洛痕打開盒子後便就聞到一股清香,身心頓時神清氣爽。當他指尖碰觸到臉上時,紫煙痛的吸了一口冷氣,嗔怒道:“能不能輕點!”
洛痕頓時舉手投降:“好好好!我輕點哈。”
紫煙這才安靜的罷休,四周頓時安靜下來,靜的隻要風吹過的呼呼聲,枝葉抖動的嗦嗦聲,以及……
洛痕均勻的呼吸聲,一下又一下的,紫煙明顯的感覺到那噴灑出的熱氣。
臉上冰冰涼涼的,經他指尖觸碰之處都冰冷的舒服,立馬疼痛感漸消。
洛痕專心的塗抹著紫煙臉上紅腫之處,靜靜開口道:“我明天就啟程離開了。”
“額?”紫煙微愣:“你要離開?”
洛痕點了點頭,歎息道:“因為風贏皇朝舉兵攻來,所以不得不去戰場抗敵。”
紫煙愣愣的點了點頭,笑道:“很好呀,保家衛國,灑熱血抵抗外敵。”
洛痕苦笑:“可我舍不得這裏,舍不得……”
“別!”紫煙打斷洛痕的話,繼續道:“我還巴不得你快點走呢,別舍不得這裏啊。”
洛痕氣的重重的下手,痛的紫煙大叫:“你幹嘛!”
洛痕按下騰的站起的紫煙,綁著一張臉道:“坐著別動!”又接著繼續為紫煙上藥。
突然靜靜兩個人都不再說話,靜寂的彼此聽著彼此的呼吸聲。
驟然,悠揚的笛聲響蕩而起,紫煙聞笛轉頭望向遠處,說道:“師父又在吹笛了。”
洛痕微蹙眉頭,重新將紫煙的頭板正與他對視:“不是你師父,是我兄弟在吹笛。”
“你兄弟?”紫煙想了想道:“就是那個一身黑衣沉默的男子?”
“嗯!”洛痕應聲道:“這次就是他要與我一起上戰場。”
“噢!”紫煙若有所思淡淡的應了一聲道:“他吹的還蠻好聽的。”
“好了!”洛痕完成後便將手上的藥膏塞到紫煙手中,惆悵道:“不想臉上留疤記得每天都要塗抹這個藥膏,以後恐怕都沒機會幫你塗了。”
紫煙將藥膏收進腰間,不滿的嘟嘴道:“誰要你塗啦,你走了我還有開宴會慶祝呢。”
“啊!痛!”她捂著額頭,惡狠狠的怒瞪著罪魁禍首:“你幹嘛打我。”抬手便向洛痕打去,電光火石間,洛痕一把握住紫煙的手腕往他懷裏一拉。
紫煙隻覺得眼前一陣旋轉,她已被洛痕緊緊抱著懷裏。刹那洛痕俯身吻上紫煙的唇,震驚,錯愕,氣憤,紫煙怒瞪著近在眼前的人,憤怒的用力推開他。
“你……你……你這個混蛋!”
她氣的語無倫次的怒罵著,手背不停的搓著嘴唇,唇瓣被搓的紅腫也不理會。
洛痕盯著紫煙憤怒的臉,心裏有絲愧疚,抬腳往紫煙走了幾步,而紫煙卻慌張的往後倒退了幾步,神情戒備道:“停!你別給我過來。”
洛痕輕歎,在離紫煙三步之遠站定:“紫煙,我為剛才唐突之事向你道歉。”
“道歉?”紫煙咬牙怒吼道:“你以為道歉我就原諒你嗎?我永遠都不會再理你了。”
說完她就氣衝衝的往外衝去,卻被洛痕一把拉住:“我會負責的!”
“嗬”紫煙好笑的甩開洛痕的手,盯著他認真的神情笑道:“你負責?別開玩笑了……”
洛痕認真道:“我是說認真!既然我親了你,我就會負責到底,我會娶你的。”
紫煙瞧著洛痕認真的神情並不像是在開玩笑,頓時覺的更加好笑:“難道你親了我,我就要嫁給你嘛,真搞笑!你願意娶我還不願意嫁呢。”
洛痕不解,追問道:“為什麼?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我愛你啊紫煙,我愛你!”
“別開玩笑了……”
洛痕搖了搖頭向紫煙走近了一步,深情款款的凝視著她道:“我沒在開玩笑,我說的是認真的,其實剛開始的我也並不知道自己對你的那感種覺叫做愛情,隻是每天想見你,看著你笑,生氣,怒吼都覺得異常可愛。漸漸的,為了引起你注意就經常欺負你,被你追打著,怒罵打鬧也覺得幸福,而你的一顰一笑也總是吸引著我……”
紫煙錯愕的捂住嘴巴,不可置信道:“洛痕你……”
“紫煙你先聽我說完!”洛痕搖頭打斷紫煙的驚呼,繼續道:“其實我知道你一時難以相信,但是我可以對天起誓,我對你的心是真的。實話說,剛意識到時你早已一點一滴的占據了我的心時,所以我想無論如何我也要在自己離去之時讓你知道我的心意,不管你的答案如何。”
聽完洛痕深情的告白,腦子混亂的她緊閉雙目,她沒料到洛痕突然給她一個爆炸性的告白,回憶起這段時日的吵鬧,她深深的歎息……
或許吧,他隻是一時對自己產生錯覺,畢竟自己不屬於這裏,始終要離開的。
睜開雙眼的紫煙心中早已有了決定,內心不再混亂不安:“洛痕,我想你對我的感情隻是一時的錯覺,你別講,聽我把話說完。”
打斷洛痕想要辯解的話,紫煙繼續道:“這段日子我的確過的蠻開心,雖然經常被你氣的發瘋,但是發現這才是真實的自我。我是個脾氣容易暴躁又小心眼的人,仔細想想從初識到現在我們無時不刻都是冤家,無時不刻都在爭吵,但是很開心!真的很開心!隻是我不想打破現狀,我真的很喜歡這裏!而且,我覺得我不適合你,或許在以後的日子裏你會遇到真正能與你相守一生的人。”
洛痕盯著紫煙,這一刻他終於嚐到心痛的感覺,沙啞道:“你怎麼知道你不適合我……”
紫煙輕歎:“洛痕我希望你尊重我!”
到嘴邊挽留的話硬生生的吞了回去,洛痕失落的鬆垮著雙肩,頭緊低著,緊握成拳的雙手骨節處泛著蒼白,似隱忍著巨大的悲傷。
“好吧!”洛痕抬頭,緊盯著紫煙道:“你還記得嗎?上次我用醉香釀換你一個要求,我想現在要你兌現。紫煙你跟我一起走吧,我隻要你靜靜的呆在我身邊就好!”
“我不會跟你走的!”紫煙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洛痕:“洛痕你別強迫我,好嗎?”
真誠的眼神,堅定的神情,讓洛痕止步而退,他最終不忍拒絕紫煙,是因為知道如果強迫她的話,或許得到的結果會更糟。嘴角略起一抹苦澀,他默默的拿下垂掛在腰間的玉佩,遞給紫煙。
“我不強迫你,那麼讓你收下這個玉佩總可以吧。”
紫煙輕歎,伸手接下白玉光滑的玉佩,她實在是不忍心再拒絕洛痕最後的請求,看到他眼底露出一抹喜悅,她也微微一笑,望著刻著“雲”字的玉佩,笑道:“別跟我說這是你家祖傳的玉佩。”
洛痕淡淡一笑:“你猜對了,這是家父傳給我的。”
“額?”紫煙微滯,苦笑道:“這?那我怎麼好意思收下啊。”
頓時,握在手心的玉佩讓她拿也不是,還也不是,猶豫不安呀。
“這塊玉佩代表著你是我認定的人,收下了就不能還回來。”洛痕望著紫煙的眼神堅定異常,嚴肅道:“這也是你答應我的要求。”
紫煙頓時挫敗,無可奈何的將玉佩收下,抬頭望了眼升入正空的圓月,淡笑著告辭道:“好了,時辰也不早了,你也該回去休息了,明早不是還要趕路嘛。在這就此別過吧,萬一明日一早來不及相送。”
“也好!你先回去休息吧,我看著你走!”
“保重!”
“後會有期!”
就這樣,洛痕緊緊的盯著紫煙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消失在他的眼線裏。
他不知,這一別過,彼此各自的命運都經曆了巨大的改變,以至於幾年後再次相見時,他們已成了熟悉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