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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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初二最難過的時候,老師對方梓的無視,同學對方梓的冷漠,以及父母對方梓的不斷施壓,這些都讓方梓感覺喘不過起來。她總是想,如果自己還是像小學時候那樣認真學習,性格開朗,會不會比現在好很多呢?答案是肯定的,但是她已經回不去了。
方梓早已學會了在眾人嘲諷嫌惡的目光裏做自己的事,早已習慣了在別人活動的時候默默站在一邊,早已習慣裏天天站在辦公室裏寫檢討,早已習慣了一遍遍哭泣,抹幹眼淚後盡情地詛咒,然後第二天重複那無趣的生活,早已習慣了用各種各樣的謊言騙過別人,然後在獨自一人的時候自我檢討……
她從沒有想過,在初中生涯裏,竟然能夠再次交上一個朋友。
那是一個雨天,S市的空氣很潮濕,學校食堂外的走廊雖然窗戶緊閉,地磚卻還是十分濕滑。方梓急著下樓,一不小心就滑了下去,狠狠摔在地上。
她微微抬起頭掃視了一圈,沒有人過來扶她,正想默默爬起來,身後有人扶住了她。
方梓微微一驚,怎麼可能會有人?她扭頭,發現那個人竟然是竹!
竹是方梓班裏學習最好的人之一,身為老師同學一直喜歡的對象,方梓根本沒想過跟她攀上哪怕一點關係,這是一個可望不可及的女生。然而,這樣一個人,居然主動上來扶自己?她難道不是應該嫌棄的站在遠處旁觀麼?
“你還好吧?沒事?”竹的聲音從身後響起,讓方梓一個激靈。
“沒,當然沒事!”方梓下意識的身體一僵,然後快速爬起,站直,轉身,麵向竹,表情茫然不知所措。
“沒事就好。”竹說完就向餐廳裏走去。
方梓呆呆的站在原地,望著竹的背影,悲傷似乎還殘存著那暖暖的溫度。也許隻是她想幫幫我這種人來滿足一下自己吧……
可就在接下來的幾天裏,竹頻頻出手幫助她,讓她感動莫名。
方梓開始回想,她想起來似乎竹從她預備直升上來以後就一直如此態度,從沒有變過,隻不過自己因為在和微的友情中陷得太深,沒有注意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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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方梓和竹就變成了朋友,這段友情在兩人都沒有注意的地方慢慢的升華。
竹並不缺朋友,她和班裏的每一個人關係都很好,但她逐漸的習慣了方梓的存在,而方梓更是視竹為第二生命,她的生命中已經變得不能沒有竹的存在。
方梓和竹住的很近,就在同一個小區,每天即使不能一起上學,也一定一起回家。不管哪個人是值日生,另一個一定會留下來等著,一直等到晚上六點多。她們總是一起走,排隊的時候也站在一起。
藝術節的時候,方梓唱歌,竹就幫她伴奏。
運動會方梓總是和竹一起參加沒有幾個女生願意參加的長跑,她們互相鼓勁,也總是取得極好的成績。
甚至,因為竹,方梓和同學們的關係也在不斷的改善。他們不再冷漠的看她,他們有時也會招呼方梓一起玩,但方梓卻鮮少答應,她寧願陪在竹的身邊,而並不想去和那些曾經萬分排斥她的人在一起。
而如果是竹被邀請,方梓則會默默地站在一邊,遠遠望著竹在人群中歡笑,跳躍。她有時會覺得竹那在陽光下的身影顯得有些虛幻,就像一場即將破碎的夢境一樣。但隨即,她又搖搖頭,把這種念頭甩出腦袋。
即使方梓不斷地自我安慰,她也時常會沒有安全感,尤其是竹丟下她幹自己的事情,竹被老師一致表揚或是竹考了年級第一的時候,她總會覺得竹離她太過遙遠了,遙遠的幾乎碰觸不到。
方梓的母親曾今是小學老師,她看出女兒的心事,但卻不能說,方梓實在是一個叛逆到極點的孩子,無論如何都是聽不進她這個做母親的人的話的。她告訴過方梓,如果不習慣和那麼優秀的學生呆在一起,那就漸漸疏遠,可惜當時被方梓很激烈的駁回了。
“媽你憑什麼幹涉我?我和竹才不會斷交,你那是做夢!”
方梓媽媽始終記得,那一天自己女兒的臉漲的通紅,眼睛也是紅的,她從沒見過方梓那麼激動,那時方梓狠狠地一甩門把自己關在了外麵,甚至絕食了整整一天。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兩個極端的孩子走在了一起難免要互相影響。方梓的學習越來越好,從原來的年級中下遊,漸漸衝到了前30,性格也略微開朗了一些。而竹,則是不僅僅埋頭於課本,她也漸漸愛上了課餘寫一些小說,畫一些有點走形的小漫畫……兩人的學習生活過得輕鬆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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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啊……我媽真的很煩唉!老是讓我參加什麼課外補習班!有什麼好上的嘛……我不上不還是學的挺好的……”方梓總愛和竹嘮叨自己遇到的各種不快,順便也在竹麵前炫耀一下自己的‘聰明才智’。她知道,竹在外麵報了很多班。
“那你就不要上啊,無視了就好。”竹很輕鬆的笑著,順便出幾個對付老媽的小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