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末，這是要去哪裏啊？”為了預防走失，南風緊緊跟在觀末的身後。
    “到了。”觀末止了腳步，聲音在前麵幽幽的響起。
    “嗯？”南風從觀末的身後探出頭來，卻在看到麵前情景的瞬間張大了口。
    “好看嗎？”觀末看著自己身邊驚訝的人兒。
    “這是…。。螢火蟲？”南風看著麵前在黑夜中漫天飛舞著的無數小小的光芒。
    “嗯。”觀末點了點頭，“在這深林之中，夜晚看螢火蟲是最大的享受之一。”
    “什麼時候，你也變得這麼有情調了？”南風嗤的一聲笑了出來。
    “南風。”觀末緩緩叫道。
    “我在。”
    “你願意讓我留在你身邊嗎？”
    “我如果說不願意呢？”
    “我會按照你的意願離開。”
    “你不是說過嗎？在我身邊是你的責任。”
    “依照你的意願，更是我所想要的。我不希望勉強你。”
    “你不怕我出事？”
    “你不會，關於禁忌你比誰都遵守。而且，這世上靈力比你強的沒有幾個。”
    “那你不怕我哪天神經不對犯了禁忌，而牽連到你受罰？”
    “如果真是那樣，我也甘願受罰。”
    “為什麼？”
    “因為我來到這個世界是因為你。”
    南風不語，她緩緩伸出手指向前一收。打開，一隻發亮的螢火蟲飄飄悠悠的從指間飛了出去。她仰起頭，看著那隻螢火蟲飛向空中融入更多的光芒裏。微弱而倔強的散發出小小的光亮。
    “和我一起，你就沒有自由。就像剛才被我抓住的螢火蟲。”南風的聲音在黑暗中回蕩。
    “那隻螢火蟲，它企圖逃脫你是因為想要和同伴在一起。那是它所追尋的自由。”觀末輕扶上南風的肩，“而你，便是我的自由。”
    “在你以前，有過一個人給我說過同樣的話。”南風的語氣裏漾滿悲傷，“那時，你還沒有出現在我的生命裏。”
    “很重要的人？”
    “很重要。”
    “那為什麼沒在一起。”
    “那時她所背負的正是你現在所擔任的職責，我們不管去哪裏都會在一起。直到有一次，遇到了一個雪妖。那妖很厲害，靈力大大超過我和她。後來，為了我能夠逃走她就拖住雪妖。最後我是逃出來了，但她卻被封印在那裏。”
    “所以……”
    “所以我就一直想要擺脫你啊！”南風笑得很勉強。
    “隻因為不想讓人再被你拖累。”
    “是。”
    “那個人叫什麼名字？”
    “璃歆。”
    “很好聽的名字。”
    “也是很好的人。”
    “嗯。那你後來沒搬救兵去救她？”
    “去了，去晚了。”南風的語氣裏滿是愧疚。
    “怎麼了？”
    “她被吸了精魄，隻剩下一具屍體。雨萌也知道這件事，是她和我一起合力才殺了那個雪妖。雪妖的魂魄都被我打散了，所以什麼都沒了。那天下了很大很大的雪，很冷很冷。我在璃歆的屍體麵前站了很久很久。直到鵝毛般的大雪覆蓋了她，她的眉她的眼，她的身體。就那樣，什麼都沒了。”南風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最後變為了嗚咽。
    “南風，如果我不怕死。你願意讓我留下嗎？”觀末俯下頭看著南風。
    “真不怕？你不怕遇到危險我膽小顧命丟下你？”南風問道。
    “不怕，就算到時候你丟下我。我也認了。”觀末嗬嗬的笑。
    “好。這是你說的。”
    “嗯，我說的。”觀末的手輕輕掠過南風的耳發，“南風，作為我命的交換。你可以答應我一件事麼？”
    “什麼事？”
    “忘掉過去，忘掉愧疚，忘掉璃歆。”
    “為什麼？”
    “因為，你需要重新開始。”
    “我想忘掉，可我發現我忘不掉。幾乎每個晚上我都會夢到她，我站在無盡的雪白裏。聽著她的歌聲，聽著她說她會等我。我找不到她，每次都隻能聽到聲音。每次，我都是哭醒的。你能明白那種痛嗎？尋覓不到的失望，失望到心痛的味道。可是，可是我又不想忘記我們之間曾經的故事，即使結局是讓我所不堪回首的悲傷。”
    “南風，沒關係。我會讓你忘掉的。我會讓你隻記得你們之間的快樂。”觀末附在南風耳邊說道。
    “嗯，嗬……”南風的眼開始不由的閉了起來，“好困……”
    “困了，就睡吧！”觀末輕撫上癱倒在自己懷抱的南風，閃耀的雙眸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紫色，“一覺醒來，就什麼都好了。”
    夜空裏的螢火蟲還在漫天的飛，。散發出微弱卻倔強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