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溪的這個要求可謂是給星翼出了個不大不小的難題。
    都是大牌影帝影後，難道讓他們一個個跑到蘇溪麵前試鏡？
    “蘇溪，你看，這是不是有些不合適啊？”馮總監滿臉為難，“這些一哥一姐檔期本來就滿，你再這麼安排著要集體試鏡，這個事情吧……”
    “當然要一起試鏡，這樣他們自己也能有個比較。”蘇溪堅持自己的要求。
    馮總監的臉色越發難看。
    說白了，就算人家願意參加這個試鏡，可蘇溪是誰啊？報刊上追捧得不得了，但畢竟還是一個剛回國的新晉導演，比不得成名已久能保證票房的大導演。
    “這樣，試鏡這件事呢，我也在這裏給你說了，可執行度很小，你再考慮考慮。今天就這樣吧，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才回來沒幾天，各方麵再調整一下。”
    總監不鹹不淡，也沒有給一個正麵回應。
    蘇溪心裏暗笑一聲，不以為然。“既然這樣，演員的事情就再議吧。”
    他什麼都缺，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了不起去電影學院挑幾個有前途有潛力的，那些影帝影後名氣大了脾氣也大，真當他不知道國內娛樂圈裏的情況啊。有幾個自忖演技出眾，總喜歡自作主張，擅自更改導演的想法意圖，由著自己的性子去演，這種不敬業的，他還不樂意讓他們來拍自己的電影呢！
    “小朗，給我安排一下，我要去電影學院參觀。”
    “是。”
    會客室
    “路先生，非常歡迎您的到來。”莫初景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合同我已經準備好了，請您過目。”
    “辛苦你了。”路遙仔細看新合約，“十年？”
    “是的，我認為路先生是非常有潛力的新人。”
    “太久了，五年吧。我沒有計劃在這個行業中待那麼長時間。作為彌補，我可以在其他條款上作出讓步。”路遙禮貌的微笑裏透露出的是他不容拒絕的堅持。
    “這樣啊……”莫初景有些遺憾，“那好吧，如果你堅持的話。”
    路遙在重新修訂過的，利益分配近乎苛刻的合約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今天起，我就是你的經紀人了。”莫初景伸手。
    “麻煩你了。”路遙虛握上去，因對方立刻舍棄敬語而牽起嘴角。
    ——娛樂圈不就是這麼一回事麼。
    “今天沒什麼事了，之後會有一些公司內部的針對性培訓，稍後我會另外通知你。”莫初景收拾好合同，恢複冷漠的表情，“期待你的表現。”
    無謂地笑笑，路遙雙手插在褲袋裏，瀟灑地轉身離開。
    電梯門打開，路遙走進空無一人的電梯裏，摁下1樓的按鍵。電梯緩緩下降，蘇溪看著恰巧錯過的電梯鬱悶，就差一點而已。
    世間的事無非就是在不斷重複著無數的巧合與錯失，命運之輪轟然滾動，牽連起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和命運。
    助理未然找到蘇溪的時候，他正在畫廊裏看畫展。
    “蘇，公司不會同意你想試鏡的，國內的環境就是這樣。你真的決定要去電影學院找那些個學生來演嗎？其實，提供給你的幾個演員都不錯的。”
    “未然，雖然名義上你是我的助理，但我們認識這麼久，早就是朋友了。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了解嗎？我要對我的電影負責。”
    未然歎氣，其實他也清楚，要說服蘇溪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任務。一旦涉及到電影，他就強得十頭大象都拉不回來。
    “既然這樣，你要不要去看看培訓班裏的學員？”
    “培訓班？”
    “是的，星翼旗下的一些剛從電影學院畢業的新人，在正式接手拍戲以前會先參加一個內部培訓。總的來說還是要比學院裏的學生好一些。我先替你安排去那看看吧？”
    “好啊。”蘇溪笑著拍拍未然的肩，“這些你決定吧。”
    “嗯。”相交多年，未然很清楚蘇溪要的是什麼。
    “未然，你覺得這幅畫怎麼樣？”蘇溪話題一轉，提起了駐足觀賞的一副名為《戀愛》的畫作。
    畫上的是一個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的男子，側躺在柔軟的墊子上，淺淺地陷下去。一身純白色衣褲，頭上扣著一隻耳機，正在沉睡。臉部的線條很柔和，五官被發絲和耳機遮掩著，隻露出了些許冰山一角。
    這是兩個男人之間的愛情。
    敏銳的蘇溪在心裏沿著畫的筆觸遊走，這樣堅定有力的畫筆，不可能出自女人之手。
    “我不太懂畫呢……”未然抓抓頭發。
    “買回去當作《驚變》的布景道具吧。”
    蘇溪絕不承認，他會買這幅畫，是因為畫上少年的側臉，有那麼幾分像路遙，那個隻見過一麵就讓蘇溪印象深刻的男人。
    ——如果他能出演《驚變》的話，大概會很合適吧。
    蘇溪忽然無厘頭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