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無限好 隻是近黃昏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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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變故無法阻止,隻奢望還抓得住重要的人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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瀾漪慵懶萬分的躺在鋪著奢華毛毯的榻上,雪白的毛皮圍領幾乎遮住她的大半張臉。她一直半闔著眼,眼底的細紋與微青渲染著她的憔悴,蒼白無血色的臉上卻是種滿足的愜意,盡管她的每個眼神都透著對外界的冷談與漠不關心。
瀾漪很享受這種悠閑的時光,換句話說,她現在的心情很愉悅。人心情愉悅的時候會不自覺美化周邊一切事物,瀾漪緩慢地移動眼球,將目光放到他身邊的一個男人身上。南芷,是她目前為止看的最為順眼的男人。
清雅溫潤的氣質,棱角分明的五官,溫暖和煦的眼神,永恒不變的青色暗紋錦袍以及嘴邊噙著的一抹淺笑。
這便是南芷,清似水,雅似蓮。一個不搶眼卻令人難以忘懷的男人。
瀾漪默默移開注視的目光,幽深的黑色眼珠流露出一絲困惑。
她無法分辨,究竟是她愉悅的心情令南芷在她眼中格外順眼,還是,在她眼中格外順眼的南芷令她的心情感到愉悅。
看似相同的兩種結果,其中蘊含的微妙變化卻是天差地別。
如果是第二種結果,那麼她就真的麻煩了。
瀾漪慵懶的閉上眼,掩蓋她眼中的情緒,她不想被南芷察覺出任何異樣。至少現在不想。
南芷有些無奈的看著似乎昏昏欲睡的瀾漪,在任何人眼中,瀾漪都是慵懶的,慵懶的同時也必然伴隨著懶惰,她的肩上零散的垂落幾縷碎發,其餘的發絲全都隻用一根發帶鬆散的係住,隨意垂在後背上,沒有任何裝飾,甚至連一根發簪都懶得再插,瀾漪就是這麼懶惰的女人。
即使無奈,南芷還是體貼的為瀾漪倒了一杯茶,他的舉手投足間總是不經意的流露出一種名門望族特有的、含蓄的雅致。
“喝杯茶暖暖身子,你最近精神很差,這樣不太好。”清朗悅耳的嗓音,恰到好處的語調,總能令瀾漪順從。
這次無奈的換成瀾漪了,她原本是連動都不想動的,但她似乎很難拒絕南芷的請求。不太情願的緩緩支撐起身體,抬眼看了下南芷,他溫暖的眼神令瀾漪隻能乖乖接過茶杯。
瀾漪的動作總是很緩慢,透著種懶意和頹然,但最為與眾不同的是,她的憔悴中偏偏帶有一絲不相稱的幹練,這似乎是她獨一無二的魅力。
南芷看到瀾漪妥協,滿意的微笑。那笑容就像是父親看到鬧別扭的女兒終於肯吃飯一樣欣慰。所幸低頭喝茶的瀾漪沒有看到,否則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摔杯子。
瀾漪很忌諱南芷用看女兒一樣的眼神看她。
但南芷屢次觸犯她的禁忌。這實在不能怪他,如果你和一個人像親人般相處七年之久,你也會在潛意識裏把她看成你的親人。他對瀾漪可以說是溺愛到骨子裏,她的衣食住行甚至是生活的每個細節,都是南芷親自打理,瀾漪喝的藥,從選材配置到煎熬,他從未讓第二個人插手。
為此,他的親生兒子南霖曾不止一次對他表達過怨念。
南芷曾對瀾漪提起過要收他做養女,按照年紀,他今年三十五,瀾漪二十二,他覺得做他的女兒也並非不可以。
但卻換來瀾漪的嚴詞拒絕,並且毫無商量的餘地。
“我的父親早死了。你若是想,做我的父親。那麼,就先去死吧。”這是瀾漪的原話。
於是,他便再也沒有提過。反正父女什麼的隻是外在身份,他本身也無所謂。他與瀾漪加上南霖,現在三個人在一起的日子他認為已經很不錯。
他隻期望不要出現變故。
但他知道不可能,沒有變故的人生,無法稱之為人生。
他與瀾漪相遇,本身也是一場變故。
南芷不禁回憶起,七年前,他初次見到瀾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