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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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鸞回神,目光觸及玨王爺,一把推開,卻任不得他抵觸。
“別動”,將青鸞摟得更緊了,“公主言重了,本王本是要歸朝的,這不還得趕回去為王上祝壽。途遇公主,則是緣分;守護壽禮,亦是責任。如何敢要公主好處。”玨微微一笑。
“怎麼,端木兄,這就要跟公主走了?本王似乎記得端木兄還有約在身。”說話的是漫步而來的慕白衣,那名碧瓷如水的男子,立於開滿白色曼陀羅的庭院,一片悠然。
“白衣,為兄此次恐怕是要失約了。”玨露出歉意的神情,這個不可一世的王爺也隻有在對白衣時才會露出這種神情。
“你怎麼好放別人鴿子,這裏不需要你護送。”語氣像是賭氣,卻又不是,青鸞不想看到慕白衣失望的表情,也許他隻是因為自己是個不喜歡失望的人,失望往往會引起人的絕望,又或許是因為他窺探了那害他慘遭被壓的親密一幕使他產生了惻隱之心,憐惜了那位溫婉如玉的七王子。同是王爺的兩個人卻有著截然不同的性情,要青鸞說慕白衣身上唯一的汙點就是玨了吧。
“閉嘴,青鸞。這不光是為了公主,也是為了吾王,況且白衣與我兄弟情誼長久,又豈在朝朝暮暮。”白衣卻隻是為這幾個字,莞爾而笑。
“說得好,好一個朝朝暮暮。微臣叩見王爺。”這位向來不顧世事的風神醫表現出幾分諂媚,這也難怪,畢竟侍在皇室。
“風醴,你來的正好,青鸞就交給你了,務必給本王盡快治好。”雖是對著風醴說,卻是看向了慕白衣,目光是那麼直接。
“諾。”
就這樣一行人又上路了,去往聖榠城的路途比想象中的漫長的多,卻因為玨王爺的加入少了許多危機,就這樣走走停停已過去了一個多月,愈是往東城鎮愈是繁華,氣候也頗為溫和濕潤,有點像江南呐。然而這段冗長的時光,因為一個人而變得溫暖明朗起來。
但是青鸞仍舊會夢,夢中事物散亂,都向著他壓迫而去,意識漂浮在生與愛與死的逝穿上,離不了的紅塵,醒來卻已通通忘卻,留下一片似有非無的空白,雖然傷勢日益見好,整個人卻變得有些許若即若離,患得患失。
水跡模糊了視線,隻是青鸞早已不是當時的青鸞,否則又何苦再走這一遭……
青鸞有了玨王爺的王命倒是得了風醴更為悉心的照料,猙獰的傷口已慢慢愈合。他怎麼也沒想到若晨死後還有人能這樣的關心自己,而這個人竟是冷漠的風神醫,千萬不要對這個人談什麼醫者父母心,根本是無稽之談。
雖然在某個日落黃昏後,青鸞仍舊會莫名地想起若晨,用塤吹起憂傷落寞的調子,那麼溫柔,那樣悠揚……
畫麵陰差陽錯,時光往往更為憐取眼前人,青鸞可能永遠忘不掉風醴在他重傷時喂他吃下琥珀色的藕粉的場景,完全顛覆了風神醫以前的形象。
於是,青鸞從風醴身上了解了這樣一些人,他們總是帶著心距活著,也許並不是因為冷漠,而是因為恐懼,怕在建立了羈絆之後卻被命運硬生生折斷,這種痛是生命難以承受的,要是能做到“人生若隻如初見”就好了,就不用承受曾經滄海、物是人非的殘忍,倒不如煢煢然地生活,一個人就好。然而一旦內心被人入侵,就不會輕易抹去,縱使其中有著無法逾越的鴻溝。
而以風流成性聞名於五國的玨王爺在歐公主的耳目之下倒也沒有對青鸞有過多的非分舉動,隻是搞搞曖昧,更多的是守在侍妾藍鴛身邊。
偶爾也會聽那小廝說起那天他所撞之人如何驚為天人,如何出塵脫俗……時不時地還紅了臉。
他隻是聽著笑著,沒有太去在意。有的時候覺得這一路還是不錯的,希望不要有終點。
但是仍有人不時地會來提醒自己,就是那位藍鴛,總防著他和玨王爺,其實要真有什麼又如何防得住,而青鸞隻是覺得可笑之極。
好在青鸞已經開始適應這個時代了,溫柔地活在這時空,他這樣祈禱著,然而事與願違,離聖榠城已經不遠了,他不知自己將會迎接來怎樣的一種生活,那位傳說中的森帝會是怎樣一個人,又會如何對他,他的命運究竟會如何呢?是像畫眉那樣,還是像藍鳶那樣,就不得而知了。
青鸞有想過要逃,不想困死皇宮,不想任人擺布,可如何逃得了呢,皇都聖榠城就在眼前。
或許死亡可以結束這一切,隻是有太多不甘。
也許他也能通過努力獲得自己的幸福。現實告訴青鸞的就是即使帶著徹骨的疼痛在腦中轟響,也必須帶著傷痕前行,因為除了努力他什麼也沒有。
白駒過隙,曆時一個半月的旅程結束了,青鸞一行人終於到了聖榠城附近的碼頭。礙於禮,外邦貴賓入都必須先接受檢查,尤其是對所謂的壽禮。
昨夜無意間從風醴那兒聽聞宮裏要來人檢查他的處子之身,這種事要怎麼檢查嘛,青鸞簡直難以啟齒,但是從風醴認真的神情,看來此事不容有假。
青鸞這兩天心事重重,要是被檢查出來青鸞已經與別的男子有染,那麼這些人都會獲罪,不管知情與否。難怪那天玨王爺先行一步入宮麵聖前用曖昧的眼神看了他很久,像是在看一部好戲。
青鸞心知是劫,而麵對船上船下那些不知情者的輕鬆愉悅卻齰舌緘唇,隻得強裝鎮定。
獨上甲板,一眼望盡聖榠城的繁華,看著江邊、腳下的水麵,如洪水猛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