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這五星級酒店的柔軟舒適的床上，翻來覆去輾轉無眠。
    “記住，當你殺人的時候，你要記住你有一天也會被人殺掉。”於教官當時說這話的表情很怪異，讓人看了似乎有種覺得那說話的人，似乎不屬於這個世界。
    想到這，我想起了一件事。
    我們那裏那些黑衣人，除了於教官之外，其他的人都喜歡把那些十四五歲的妙齡少女們拿去發泄一下在這孤獨無人的營地所憋了老久的性癮。我對此感到很厭惡，每次看到那些少女眼淚汪汪的回來，我就有種憤怒，也有種悲哀。有的甚至懷孕了，不過最終是死掉了——因為這裏沒有墮胎藥，也沒有接生的醫生，雖說於教官會手術。但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開刀工具。於是，那些懷了孕的無不是以死為最後結果。
    原本有個新生命誕生是多好的事，可是在這裏隻是一種宣布死刑的代表。
    令我更覺得神奇的是，那些害死了少女們的黑衣人竟然沒有一點慚愧——不過後來想了想，也知道了原因，都說殺人殺多了自然就麻木了，壞事做多了也是如此。
    但是後來那幾個黑衣人都是死了，病死的，染了艾滋。
    “活該。”我當時看著他們被埋下去的時候，就罵道。雖然我那時八歲，並不知道這些家夥具體對那些少女做了些什麼，但是我知道少女們的死絕對和他們脫不了幹係。那時覺得這件事沒啥稀奇，現在想起了於教官的話，不得不讓我有新體會。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句話應該就是總結吧。也許是那些死去少女的冤魂要血洗冤情，死了還要報仇。我理解。想一下，十幾歲連戀愛都沒談過，就被人家以那種方式給弄死了，是我都會拚了命從十八層地獄裏跑出來殺了他。
    所以我就懷疑這個世界上到底存不存在那些所謂的神鬼。世界上很多事情都無法用科學解釋，但是用他們，就可以解釋了。所以我有點鄙視科學說神鬼是迷信，人家還可倒過來說你是迷信的呢。
    “發現了就是科學。”忘了是從哪聽到這句話了，但是我覺得這句話太對了。以前沒人相信這個世界上存在什麼化學元素，能夠操縱雷電，上天遁地——但是現在實現了。
    對於電影小說裏麵講的一些東西我覺得都有可能實現。對於那些什麼超級武器之類的我也見過一些，作為這種隱秘而又強大的間諜組織自然要配有這些東西。
    我連自己是怎樣睡著的我都不知道。起來之後吃了些東西組長便是叫人把我們這群人送到了那所謂的學校。這學校也是位於少人的郊外——畢竟像間諜這種東西可不能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培養吧。
    不過還真的是名副其實的間諜學校，因為就連學校都是在地下的。我們來到了一處樹林裏的一處洞口，那裏有著周圍長滿了野草，令人看不出這是有人的地方。我們被帶了進去，沿著那漆黑的路走著——就像探險小說一樣。
    走到一處光亮之處，走出去一看，像是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一樣——這裏是一條走廊，慘白的燈光讓這裏宛如外界般的光亮。這裏的走廊的盡頭是一道黑色鐵門，旁邊還站著倆個黑衣人持著槍站著。
    帶路的年輕男子跟看門的說了些什麼，然後其中一個看門的就打開門，年輕男子朝我們招呼了一聲，於是我們便走進去了。
    路上看不到一個人，迂回的走廊令我有點感到頭昏——這簡直就是個地下迷宮。如果仔細的看，還能發現牆壁上有著微型攝像頭，後來我甚至知道了這路上都有著機關——天，誰能從這鬼地方逃出去？
    最後，我們被帶到了地下的第五層。一眼望去，挺寬敞的，宛如白天般的光亮——但是這裏沒有太陽。一個中年人，眼眉間有著於教官有著的淡定，和於教官一樣喜歡叼著根煙。他把我們接走了。
    我們走進了一個大廳中，那裏有著很多張整整齊齊的桌子椅子，還有投影儀電腦之類的東西——還有一些說不上名字的，反正我後來去別的學校執行任務的時候都沒見過。“坐好，我有話要講。”他說了一句，然後走到大廳最前麵的類似與講台的地方。我們很快找好了座位——能到這裏的，基本上都在那個地獄中養成了嚴格的紀律。
    很靜，沒有一個人說話。教官丟下一句：“我去解手，不準說話，讓我知道了是誰有那人好受。”教官走了，但是我們仍然很靜——我相信要是在學校裏麵老師一離開早都不知道亂成什麼樣子了，可是，我們現在靜得連自己的呼吸聲都可以聽到。
    “不錯，不愧是從那群人之中活下來的人，果然是外界那些幼稚無知的屁孩不能比的。”教官走進來，彷佛早就知道我們不會說話似的。“好吧，我接下來也要跟你們講一些事情。記住，很重要的。”
    沒人回答。
    “首先，你們應該知道，你們以前那些生活，就是為了一樣東西——是的，那就是成為一名間諜。像我，雖然我不是高級間諜，但是我過得好，吃得好。接下來的生活，會比以前更辛苦……我希望你們能撐得住。”
    “還有，別想著逃跑，你們剛才來的時候應該看到一路上有多少攝像頭。不怕實話告訴你們，那路上還有著機關——我進組織以來還沒聽過說誰能逃出去的。”他極為認真的說。用不著他說，我相信這裏的人早就已經知道這個規矩了。
    “從現在開始，你們要學習更加高級的東西，包括要進行更可怕的地獄訓練。要學的東西除了各種語言的等級提高之外，還有就是各種槍的使用，還有炸彈拆除，各種特種爆破……還有心理學。至於考試嘛，”他說到這表情變得怪怪的，“可不是像外麵那些應試教育的學生做試卷那麼簡單，我們的教育那才是真正的實在……你學到的知識，你會感覺你沒白學……到時候的考試，就是執行任務！失敗了，就是被……“他做了一個劃脖子的手勢，“成功了，就算你成為真正的間諜了……”
    他的這番話我很讚同。現在這年代這些學生讀書誰不是為了那個文憑？看著他們把語文古詩文言文背死背活的，把英語單詞語法背來背去的，我就覺得有種悲哀。敢問多年後誰記得那天的考試誰考了第一名？敢問以後誰會記得曆史書上寫拿破侖這個炮王到處亂放炮？敢問誰會記得那些複雜的根號幾何？那時他們都已經被世俗的生活改造的成了一具隻知道活著的機器人，養好家，賺錢給孩子……這是很多人的一生。這也是現在很多學生的一生。
    “沒辦法，這個社會需要這種教育製度。”一個老師曾經這麼跟我說過。
    可悲。所以現在人才都是可以像種菜一樣種出來——滿市場的大白菜，任你挑。人才多，拔尖的就少了。
    我們，和他們有很大的不同。
    我們，學的知識，都是決定著我們的性命。如果我們不會用槍，我們就會被人家殺死；如果我們不會各種語言，我們就無法完成很多任務；如果我們……
    我們的考試比他們要殘酷的多。他們隻是在一張紙上寫幾下就是了，不會的就抄別人——就算考砸了，頂多就是被人罵而已。你說什麼中考高考？考砸了大不了就是花點錢的事，或者是不讀書出來混而已。又不會死掉。
    可我們，我們的考試，是沒有什麼作弊代碼可以用的。我們都隻能靠自己，靠自己學的東西——更可怕的是，我們的考試比他們難十倍，百倍，考砸了，結果很簡單：就是你被殺掉。
    所以，我每次看到那些學生考砸了那麼一次就哭得死去活來——你們還沒那資格哭。如果讓你們來考我們的試，你才會覺得你以前的考試都是個屁。
    可是，對於這種教育製度，我除了在這裏感歎還能如何呢？我又不是什麼厲害的人，我連自己的命運都改變不了，難道還想改變這個國家的命運？
    在教官的話結束之後，教官就讓我們正式進入新的生活——新的地獄。那時的我，不久後就會後悔自己以前認為自己的兩年生活簡直就不是人的生活了。因為，這裏，比以前，更恐怖。
    接下來的這四年，我又開始了我的新生活。又是一次蛻變。
    不過，在這個片黑暗的回憶之中，有兩個人，他們給這片無盡的黑暗中點綴上了兩點極為不協調的光明，令這片黑暗的回憶有了一點人性的光芒——這兩點光芒徹底改變了我的思想，也讓我麻木的我開始有了一點人性，一點正常人才會有的光明想法。
    但是，很可惜的是，他們還是無法改變我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