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宵賞毀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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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誰在哪裏?”
七王爺說著便翻身下床,向著小桌子走來。
我的臉霎時嚇成了青紫色,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王爺……”霄賞也為自己的魯莽嚇得半死,如是被這個男人知道這屋內還有一個人,他不知道會怎樣懲罰她。霄賞慌忙一把抱住了七王爺,努力擠出一絲笑容道,“沒人在那裏,隻是一隻貓。你還記得你上月送賞兒的那隻西域波斯嗎?賞兒一直留著呢。”
“是嗎?”七王爺將信將疑地望了她一眼,卻不再往前走。
我暗暗地舒了一口氣,衣襟早已半濕。
霄賞強笑著將七王爺重新安頓回床上,偷偷回首示意我快點溜走。
我朝她點了點頭,便躡手躡腳退出了房門。
輕輕帶上房門後,我聽見見自己的心回落進肚子裏的聲音。
這樣的事情,我發誓我再不做第二次!
可是……
回望那緊閉的漆色房門,我的心卻又開始不安起來,霄賞,霄賞還在裏麵呢,雖然我並非很喜歡這個女人,但是在如今的環境下,她卻是我唯一的依靠,平心而論,她也不過是可憐的女子而已……
夜,好像深的更加濃重,蟬鳴,蛙聲,在這濃稠的夜裏令人煩亂,唯一聽不見得,是房中人兒那顆的心,支離破碎的聲音。
二月初五,驚蟄,不宜出行。
我隨紅樓的廚娘媽媽在廚房裏煮著早飯,看著她將那些精挑細選的菜葉扔進已經被熬得稀爛的米飯,我的眼睛蒙蒙地,升騰起了淚水。
“杞兒!”廚娘似是覺察了我的異樣,嗔怒的喚了我一聲。
“唔……?”我慌張的回神。
廚娘目光複雜的望向我,低聲道,“你是為了霄賞姑娘的事吧。”
見我不語,她歎了口氣,又道,“那是她的命,也是你的命,既然是命中注定,又何苦要去違反呢?”
我還是不語,隻是低頭攪著鍋中的稀飯。
誰……又能明白她的心呢?
“誰是杞兒?”廚房突然竄進一個慌張的身影。
我抬頭,“我就是。”
“溯雪姐姐叫你快去霄賞房裏看一下。”
“怎麼了?”我驚道。
“她自己將自己的臉劃破,毀了容!”
毀容?!
我如雷灌頂。顧不得手上的的菜碎隨著那人急急忙忙趕去了霄賞的房中。
一層,兩層,三層……
也不知爬了多少層樓梯,還未走到盡頭,我便已看見一大群人圍在霄賞的房門口,那些濃妝豔抹的女子,聚擁在一起,小聲議論著什麼,似夏日的蚊蟲一般心厭。
我奮力地扒開將霄賞房門圍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努力將自己的身子探了進去,待我看到房內的情形,頓時心驚肉跳。
隻見昏暗的房間裏,霄賞跪倒在地上,衣衫不整,發絲散亂,嘴角隱隱掛著一抹殷紅的血,她臉上白皙的皮肉已經生生剜去一個大洞,傷口已經結了一層紫色的血痂,一個趾高氣揚的女人站在旁邊,還不斷的命令人用沾血抽打宵賞……
看到這種情形,一種強烈的惡心感浮上心頭,我不由得退出了人群,趴在圍欄上開始幹嘔起來。
“你就是杞兒吧。”屋裏的女人似是發現了我,丟下霄賞朝我走了過來。
我厭惡地看了她一眼,心中的惡心感陡然加重。
她的目光滯了一滯,繼而又高聲笑道,“果然是姐妹連心啊,不錯不錯,連眼神都如出一轍。”
我撇過頭去,不說話。
她哼了一聲,冷笑道:“骨頭倒是挺硬的吧,既然你這麼擔心你姐姐,來人!”
幾個丫頭走了上來。
“媽媽有什麼吩咐?”
“把這個丫頭的容貌給我一起毀了!”
什麼!
我驚嚇地跪倒在地。
毀容?!我來這裏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毀容。
“媽媽且慢,“旁邊一個女子突然站了出來,說道,“七王爺的聘禮媽媽已經收下了,宵賞這廝偏偏在這個節骨眼毀了容,現在沒有我們沒有人去交差,若是七王爺知道宵賞毀容了,怪罪下來。縱使十個軟紅館也是賠不起的,眼前這個丫頭,跟了宵賞這麼多年,宵賞的習性她是都了解的,若是將她送到王府去,代替宵賞,也許可以免去一遭,還好王府裏麵,除了王爺本人,也並沒有幾個人認識宵賞,我們的計謀應該不會被拆穿。”
我詫異的回過頭,目瞪口呆地望著她。
這個女人莫不是傻了吧,她都在嘰裏咕嚕地說些什麼啊,讓我代替霄賞?
天大的玩笑。
且末說琴棋書畫,舞蹈音樂,我這個現代人樣樣不及她,就連容貌,我也深知臉上的這道疤讓我遭盡白眼,雖然我與宵賞眉宇間有幾絲相似,但仔細一看,卻是真真的兩個人,更何況王爺那麼疼愛宵賞,他當然認得出來宵賞了。
那老鴇聽了女人的意見,望望我,又望望宵賞,點點頭說,“昨天聽聞王爺這幾天出了府,一時半月是不會回來的,我們可以把她送去充數,後麵的事可以再細細斟酌,宵賞臉上的傷也不是不一定治不好的,蕭神醫醫術那麼高明,相信他會有辦法,先讓著賤婢去頂替,等到宵賞傷好後,再偷偷換出來,也未嚐不可。”
這老鴇,莫不是瘋了吧?
她隨即便便拍拍手,喚來了兩個女子,垂眉低聲吩咐了些什麼。
那兩個女子隻是風輕雲淡的看了我一眼,其中一個稍微年長些的向我微微傾身,“姑娘請隨我這邊來。”
驚詫,驚詫,疑惑,疑惑,滿腦的驚詫疑惑讓我找不著南北,我使勁理著腦中紛雜的思緒,稀裏糊塗地隨著兩個女子走進了一間偏房。
剛坐下,那女子中的一人便開始嬌笑道,“姑娘好福氣,可以代替霄賞姑娘嫁入王府。”
“嫁入王府?!”我驚駭的站起身,怒喝道,“開什麼玩笑!”
“你還不知道吧。”側身的女子眉眼平淡的掃了我一眼,“媽媽已經收了王府的聘禮,下月初十時王爺迎娶宵賞姑娘的日子,哪料霄賞死活不肯,媽媽一怒之下毀了她的容貌……”她頓了一頓,又道,“媽媽也是被一時的性子擾了心性,這不,如今後悔也遲了。若是被王府的人怪罪下來,樓裏恐怕有幾條人命也不夠的。”
“姐姐說什麼呢。”她身旁的粉衣女子啐道,“剛才徐姑娘不是已經想了辦法麼?”
“那個使奸計的女人?”我喪氣地望了她倆一眼。
“如今也隻有這樣辦啦。”粉衣女子攤開手無奈的笑了笑。
“這種事我可不幹!”我急忙跳將起來,“我長得太醜,與霄賞的容貌哪隻是相差丈許?若是換回來的時候被發現不是一個人,我還不被卡擦完蛋?”
“不不不。”她一把將我按回了座位上,“放心吧,有我們姐妹在,保你成功。”
“也隻能這樣的。”藍裝女子微歎了口氣,“其實論相貌,身形,你與霄賞都是極其相似的,隻是你臉上多了這條駭人的紅疤,並且你們平日接觸時間最多,她的習性也隻有你最熟悉。而且我們有個易容奇才,也許管不了一年半載是不行,但十天半月是萬萬可行的。”
我不禁握緊了拳頭,怒斥道,“你們這又是何苦來著。霄賞本來好好的一個姑娘……”
“姑娘……!”粉衣女子拖長了尾音打斷了我的話,“你是不知道那霄賞姑娘做了些什麼,她昨夜夥同她的情人刺殺了七王爺,還好隻是皮肉傷,七王爺現在還在樓裏養傷呢,不過他也答應不追究了,但這刺殺皇親國戚的罪名,可不是我們紅樓擔得起的,給她一點教訓算是便宜她了。”
“不可能!我昨日離開她的時候,她明明好好地,怎麼會無緣無故刺傷了七王爺,並且,你們說她是夥同了情人,那她的情人又在哪裏?”
“這我倒不知道,這種事情也輪不到我們管。”藍衣女子似乎是有些怒氣,粗暴地截斷了我們的對話,“回歸正題,目前你要做的,是要盡快熟悉一些舞蹈韻律,誰都知道宵賞姐姐能歌善舞,萬一進去以後王府的王妃要你獻舞,計劃就泡湯了,我們兩姐妹是這樓裏負責編排舞蹈的人,你功底薄,若真想跳好,恐怕還要費些時日吧。”
“可是我這臉上的疤……”
“就交給我吧。”
大門突然被一襲青衣撞開,一個身形頎長的男子帶著勾魂的微笑走了進來。
比泰國人妖還要美麗的男人!
我的腦海裏一陣噼裏啪啦,瞬間便沉淪在了男子攝人心魄的笑意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