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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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葉,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連青蝶問道。
張葉沉默地搖了搖頭,然後娓娓道來:“我和李空竹一邊尋路,一邊沿途留下記號。因為我總覺得這裏不太簡單。我們來到小溪邊,起初見到的情景也是和你一樣的,溪水沒有流動,過了一會它突然就流動起來,我們也是嚇了一跳。然後……張昵的臉浮出水麵……”說到這,連青蝶又是一陣顫抖,張葉撫摸著她的背,安撫她內心的恐懼,“張昵的臉突然出現在水裏,我和李空竹當時也是嚇得魂飛魄散,待我們都鎮靜下來後,李空竹他……他為了確認那是張昵,竟然伸手探去。誰知張昵突然猛地咬住李空竹的手,李空竹嚇得頓時往後退,張昵卻立刻從水中抽出手將李空竹霎的拖了進去。那條小溪看起來似乎不深,最多漫到膝蓋的樣子,但李空竹一米八的個子竟一下子被拖到水裏不見了。我躲在草叢裏心驚膽戰,直到後來你出現,我是被嚇壞了,以為你也是和那水中的張昵一樣,所以我就在那一直觀察你,直到你也要將手伸去時我才發現。”
張葉將事情說完,連青蝶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
“怎麼……怎麼會這樣……”連青蝶自言自語。
張葉站起身,將連青蝶拉起:“總之,我們要趕緊離開這,這地方太詭異。”
連青蝶看向小溪那處,恍神說道:“那他們怎麼辦?”
張葉歎口氣,微微搖搖頭:“他們,隻怕凶多吉少,目前,我們隻能先保住自己的命,待出去後再叫有能之士來幫忙了。”
連青蝶雖然心裏有很多不願意,但也沒有其他的辦法,隻好隨張葉往回走去。
何小芳和吳雲雙手緊握在一起,兩人麵色蒼白,布滿恐懼的眼盯著態勢愈燒愈小的篝火。
“他們怎麼還沒回來?”吳雲忍不住小聲問了句。
何小芳立刻一陣顫抖,她轉過頭,蒼白的臉在篝火的映照下竟讓人覺得沒有絲毫生氣,烏黑無神的目子盯著吳雲,嘴角極勉強的牽起一抹笑,幽幽道:“小雲……要不,要不,我們先離開這吧……”
吳雲看到何小芳這樣,心裏也有些難受。畢竟,何小芳是他們戲班子裏最膽小的。聽了何小芳那句話,吳雲心裏也是有那麼些想法,但她又不能丟下連青蝶他們獨自離去。吳雲低下頭,腦中獨自糾結。
何小芳看吳雲並沒有提出反對,於是趕緊又說道:“張葉離去前不也說了嗎,如果他們過了時間還沒回,我們就趕緊離開。現在青蝶都去了那麼久還沒回,我們……我門還是趕緊走吧,出去後在叫人來,畢竟我們兩女孩子家本就弱。”
吳雲聽了心裏立時偏向“離開”那一方,於是低聲說道:“好吧,那我們在路上留下些記號,外一他們突然回來了呢……”
何小芳立刻點頭:“好,那我們現在趕緊收拾。”
篝火似乎實在受不了山林裏的寒氣,在奄奄一息之際,撲騰撲騰跳了幾下,便熄滅了。突然熄滅的篝火讓準備離去的兩人一驚。吳雲拉了拉何小芳的手離開了。
連青蝶和張葉回來時,發現吳雲和何小芳竟都不見了,一時著急起來,立刻跑過去,看有沒有什麼留書或其它一些痕跡。
“她們怎麼不見了?”連青蝶緊張道。
張葉看了看周圍,道:“別慌,許是她們自己離開了,你看這裏並沒有打鬥的痕跡,一切都收拾的井井有條。”
連青蝶聽了張葉一番話才冷靜下來,這時,她從何小芳她們坐過的那處枯木下搜出一張字條:“青蝶,不知你們可安好?我們先離開了,路上有記號。吳雲(書)”看到字條後,連青蝶才真舒了口氣:“她們果然是先離開了。”
“嗯,那我們趕緊追上她們。”張葉抬頭看了下上空,說道。
何小芳和吳雲在山林中一下就迷了路,似乎走了許久也沒有看到一個出口。
“小雲,為什麼我們還沒出去?”何小芳抱住吳雲的手臂問。
吳雲臉上也是一片焦急和一些驚惶,她平聲道:“山林裏向來不怎麼好走的,我們在仔細找找吧。”
何小芳點頭默然。
大約走了10分鍾,何小芳看著周圍靜靜的草叢樹木,小聲說道:“我們……我們該不會出不去了吧?”
吳雲此刻心裏早就慌亂一團,但麵上努力保持著鎮定。吳雲強扯出笑,安慰道:“不會的……”還未說完,她們不遠處的一塊草叢裏突然發出一陣窸窣聲,吳雲她們頓時一驚,何小芳死死的抓住吳雲的手臂不放。吳雲膽顫地望向那處。
大約這樣僵持了一分鍾,山林裏依舊寂靜地讓人抓狂,除了那一閃而過的窸窣聲,一切都安靜如一。草叢裏更是連一片葉子也沒動過。
吳雲拍了拍何小芳的手,對她說:“我過去看看,你就站在這。”
何小芳卻死抓住吳雲,連連搖頭,眼裏都要流出水來了。吳雲輕輕歎口氣:“小芳,沒事的,我隻是過去看看,況且又不遠,你也看得見我的。”
何小芳這才極不情願地鬆開吳雲,緊張地說:“那你千萬要小心,我就在這站著。”
吳雲點點頭,輕輕向那草叢走去,走了一半,她突然回過頭,遞給何小芳一個安慰的笑。何小芳被吳雲突然轉頭的一個笑給弄的一驚,然後才點點頭。
吳雲輕手輕腳地來到那處草叢,她心裏也是極緊張和惶恐的。吳雲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將那草叢輕輕的扒開,似乎草叢裏隱藏著一個高貴的大仙,而吳雲像一個小賊,怕無意冒犯,而動作十分的小心。
不遠處的何小芳也是看的心“突突”直跳。她目不轉睛的盯著吳雲,似乎眨一下就會發生什麼。就在她緊張的盯著吳雲將草叢慢慢扒開時,吳雲突然一聲淒厲的尖叫響徹山林。
連青蝶和張葉一直循著吳雲她們留下的記號在走,山林裏突然傳來吳雲和何小芳淒厲又尖銳的尖叫聲。連青蝶和張葉俱是一驚。
“她們出事了!”連青蝶說道,立刻向前跑去,張葉卻一把拉住她。
“別去,我們趕緊離開。”
連青蝶忽然心裏一團怒火上起,甩開張葉的手,怒喊道:“你害怕你就走,我是不可能丟下她們的!”說完,頭也不回的跑了。張葉無奈的搖搖頭,隻好跟在她身後。
連青蝶跑到吳雲她們遇難的地方——不遠處的草叢裏雜亂不堪,似乎有過一陣激烈的打鬥。連青蝶瞪著眼,五官糾結著,擺在兩邊的雙手緊握成拳,一步一步走過去。
草叢裏有一片血跡,一塊被撕碎的白綢布。連青蝶霎時捂住嘴,眼裏的淚水不住的往下掉。那白綢布是何小芳身上穿的那件衣服,她們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情?
張葉拍了拍她的肩,歎息了一聲,連青蝶轉身埋進張葉的懷裏無聲的痛哭。
哭,無疑是發泄內心恐懼的最好辦法,尤其是堅強的女人。張葉心裏默默的想著,手一陣一陣的拍著她。
連青蝶哭了一會兒,離開張葉的懷抱,用袖子使勁的抹了下眼淚,哽聲道:“我們走吧……”
張葉點了下頭:“嗯。”
連青蝶他們像無頭蒼蠅一樣,在山林裏行走。這山林簡直就是個迷宮,樹木密密麻麻,草叢一片一片,完全尋不出可走的路,在加上光線的晦暗。他們隻好瞎走著。包裹裏的幹糧也吃的差不多了,水早已喝完。
就在他們走的快絕望時,張葉突然“咦”了一聲,連青蝶看去,張葉說:“快來,這裏不知是誰留下的記號。”
連青蝶跟過去。樹上刻著一個“刀”字,刻痕不新,估計是刻了有一段時間了。
“這會是另兩隊刻的嗎?”
“不太可能,他們留記號,從來隻留圖案,不會留字。”張葉看著記號說。
連青蝶也覺得不太像:“那會是誰留下的?”
張葉看著“刀”字苦思,最後說道:“不管是誰留下的,我們跟著這個記號走。”
“刀”字不知道代表的是什麼意思,也許是前方是刀山火海,也許是通向有賣刀具的小村,也許什麼意思也沒有,隻是一個記號。
張葉和連青蝶順著“刀”字走了一個多小時,根本不知道走到了哪裏,又覺得像是一直在原地打轉。
最終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在他們快要失去耐心時,終於看到了出口,出口處暮色藹藹。他們覺得此刻的黃昏竟是這輩子看到最美的黃昏。連青蝶和張葉相視一笑。互相攙扶著向出口走去。
但生命總是充滿各種驚險的情節。就在他們快要到達出口時,一條黑色的,柔軟的,像章魚觸角一樣的東西突然從山林深處飛出,緊緊纏住連青蝶的腳。
連青蝶霎時叫出了聲,她抓住張葉,驚慌的看著他,張葉轉頭看四周有沒有可以斬斷這觸角的工具。連青蝶驚恐的甩動那隻腿,試圖甩開那觸角。那觸角像長在她腿上一樣,怎麼也蹬不掉。
“張葉,救我,救我!”連青蝶不住的哀喊。
“該死的,這該怎麼弄斷。”張葉低聲吼道。
像死物一樣沒生命力的觸角突然動了起來,猛地將連青蝶向山林裏拖去。張葉一把拉住連青蝶,死死的抓住她的手臂。連青蝶無助的流下淚來。
觸角的力量很大,張葉也被慢慢的向裏麵拖去。但張葉依舊沒有鬆開手。“這樣不行,就算拉住青蝶了,那時也隻怕會將她給斯成兩半,但任由它往裏麵拉去也不是辦法。”張葉在心裏默默的計量著。
連青蝶閉上眼,平靜道:“張葉,鬆手吧。”
“不行!”張葉立刻拒絕,手上又使了勁。
連青蝶何嚐不想生存下來,但現在這樣,非但自己有問題,還會連累到張葉。想到這,連青蝶決絕的甩開他的手,任那觸角將自己拖往山林裏。
張葉絕望的看著連青蝶,大叫道:“青蝶!”立刻奔跑上去,想要截住她,誰知觸角的速度更快。
張葉眼見離出口越來越遠,心頭絕望感更深。就在這時,一道雄渾的吼聲響起,一個青年男子手持一柄大砍刀從空中躍下,銀晃晃的大砍刀一刀斬在觸角上,觸角立時彈起,一陣痛苦淒厲的怪嚎聲音從山林深處傳來。一片綠色液體濺了一地。
“快走!”那男子吼道。
張葉立刻抱起連青蝶向出口奔去,男子也跟在身旁。山林裏忽然一陣巨大的騷動,緊接著,騷動聲離他們這越來越近。
“快!”男子又喊了句。
張葉跑的更賣力。但身後的怪物速度更快,騷動聲越來越清晰。
還有幾步就到出口了,想到這,張葉將連青蝶往外一拋,將她拋了出去。身旁的男子縱身一躍,在空中接住連青蝶,落在出口處,待回頭一看時,張葉竟然被那怪物的觸角纏的嚴嚴實實。
連青蝶睜開眼,看到被觸角纏的緊密的張葉一下被拖了進去,霎時叫出了聲:“不——!”
那男子立刻抱起連青蝶:“此地不宜久留!”
男子不顧她的掙紮,向遠處飛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