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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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麵傳來一道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進來。”
我應聲推門而入,屋裏很暖和,於軒陷在躺椅裏,手中拿著一本書看著,房裏隻有他一人,屋角的檀香煙霧嫋嫋。
他抬起頭,剛硬的臉自散發著一種威壓的感覺,我抓抓頭,說:“你找我有什麼事?”
他放下書,雙手交搭,放在身上,銳利的眼看著我,說:“不用那麼緊張,你坐。”
我依話而應,坐在桌旁,說:“我從不認識你,不知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你們是怎麼進入到‘錯道’的?”於軒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們就那樣走進去了。”
“那在裏麵你們發現了什麼?”
我心中警覺,不知他到底有什麼目的,看了他一眼,答道:“一個女鬼。”
“那女鬼是什麼樣?”於軒窮追問道。
“一身青衣,肚子那處破了個洞,臉上布滿了窟窿,脖子……”說到這,我停了一下,因為想起當時的情景實在心驚,“脖子和舌頭伸縮自如。”說完,我喝了口水,看著於軒。
於軒垂眼沉思,而後又問道:“那你是怎麼出來的?”
我心突然緊了一下,說:“你問我這些到底要做什麼?”
於軒突然看著我,我不由自主向後一挺,我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鎮定,他的威壓太強了,那種屬於強者才有的氣場。於軒平淡地說:“經過這些事,你應該也不完全堅持唯物立場了吧。”
我點點頭。
“我是五生除靈師的隊長,晚餐時你見到那些人都是我同伴,我們是專門從事靈異事件的隊伍,問你這些也隻是工作上需要,你還有什麼疑問嗎?”
“沒了。”
“那你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吧。”
我輕點下頭,說:“我能出來也隻是巧合,因為那女鬼用舌頭纏住我的時候,我突然看見她舌頭上有一個奇怪的符號,於是就擺著都是要死,還不如試試的心態,隨手抄起身旁的物件,劃在那符號上,然後那女鬼哀嚎一聲,放開了我,她化作青煙散去了。”
我說完,抬起頭看向他,於軒隻是很沉著地看著我,突然站起身,一步一步朝我走來,莫名的,我忽然有些想逃,他每近一步,我全身都在叫囂著離開這裏,他健壯的身軀無處不散發著讓人窒息的威壓,那種在生死邊緣經過多次才提煉出骨髓的強大壓迫感。我蒼白著臉,努力不讓自己顫抖,於軒立在我麵前,雙手撐在桌子兩邊,將我圈在內,臉突然靠近,一雙寒潭般深沉的眼閃著精光,盯著我,說:“請你說實話。”
我吃力地牽起一抹笑,手中握緊水杯,說:“什麼實話,我說的都是實話。”
於軒盯著我不語,我避開他的視線,低頭看著水杯,突然脖子一緊,於軒粗大的手握住我的脖子,卻並沒有用力,隻是握著,他說:“當時那女鬼是這樣用舌頭纏住你的脖子的麼?”
我額角冒汗,身體冰涼,他,該不會是想殺了我吧,如果是這樣那我還是說實話好了,“嗯。”我應道。
“那你可以詳細的說一下當時的情景嗎?”他說。
我歎了口氣,認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說實話就是了。”
於軒這才放開我,向後走去,陷進躺椅裏,看著我。
“當時看見那女鬼舌頭上的圖案後,我想起以前有位僧人對我說過,若不小心入了‘錯道’,找到咒眼,用血毀之即可,於是就照此法做了一遍,女鬼果然消失了。”我還是沒有完全說出實話,因為若說出那本符咒書的話他會追究的更深。
於軒又問:“你先前為什麼不說實話?”
我幹笑幾聲,說:“因為總覺得不靠譜。”
於軒又盯著我看了一會,最後才說:“你和冷寂風是什麼關係?”
我一愣,而後才說:“普通關係。”
“你對他了解嗎?”
我搖搖頭,說:“不了解。”
於軒歎了口氣,說:“麻煩你了,我想問的就這些。”
“嗯。”我站起身,朝外走去,將要踏出門時,於軒幽幽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你不說實話,總有一天會害了你。”我頓了一下,繼續向外走。
於軒這話是什麼意思?他知道些什麼嗎?而且,發生這麼多事情來,總有和冷寂風有瓜葛的人,袁逢水是,念劫也是,還有那於軒,他突然問起我和冷寂風的關係,想必他也是和他有點關係的。但是他們又對冷寂風完全不了解,卻又想知道他這個人,難道他身上有什麼秘密?一邊思考,一邊走著路,不知不覺已走到房門口。
“我回了。”我一邊說一邊踏進房內,冷寂風看著一本書,頭也不抬,看他這樣,我心裏突然冒出不知名一團火,而後又想到,我和那人本就不熟,別人不理我也是應該的。雖是這樣想,但總是還有點不高興的,我重重坐在椅子上,雙臂大張,癱在桌上。
冷寂風這才轉過頭,說:“怎麼了?”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知道什麼?”
“算了。”我瞪了他一眼,轉過頭,趴在桌上,突然想起,我要不要現在去藏書閣把那本符咒書拿了,上麵好像有破此陣的方法,想到這,我直起身,說:“我去找王先他們。”
冷寂風放下書,一雙烏黑的目子看著我,說:“你現在去別人那做什麼?”
我雙手一叉,“我無聊。”我說。
冷寂風安靜地看著我,我也看著他,一時房內安靜無比,最後,我在他那雙毫無感情的眼裏實在撐不下去,轉身說道:“我去了,你早點睡吧,我不睡了。”
冷寂風不語,我隨手關上門,向王先他們屋子走去。
我敲了敲王先的門,裏麵傳來袁逢水溫潤的聲音:“來了。”說罷,袁逢水打開門。
“你們還好麼?”我問。
袁逢水給我倒了杯水,說:“無礙。”說著,袁逢水看了看正在床上呼呼大睡的王先,“他當時在離我們不遠處的一條走廊裏發現的,發現他時,他早已精疲力盡,想必是跑了很久。”
“哦,”我看著床上睡的酣甜的王先,忽然覺得他沒事真是一件舒心的事,“那你呢?”我問。
“我沒事,我當時……在想東西的時候,突然走廊就恢複原狀了。”袁逢水說到這,眼皮垂了下去,我一隻手在桌上畫著圈圈,心想,當時也不能勉強他,那種情況下,人最先保護的都是自己,人是自私的,我也不怪他。
“你當時是怎樣的?”袁逢水問。
說到這,我一把按住他的手,有些激動地說:“對了對了,藏書閣現在還能去嗎?”
袁逢水詫異地看著我,說:“可以的,你要做什麼?”
“我忽然想起,三師兄房裏看見的符咒圖案我是見過的。在‘錯道’裏,我被那女鬼纏住時,看見她舌頭上的圖案才想起,然後我運氣不錯,那女鬼舌頭上的圖案正好是法陣的咒眼,於是我用血抹了下,就脫離了險境。”我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對袁逢水倒出實情,他於我而言明明是個毫不相熟的人,雖然對他保持著警戒,但往往在相處中就消去了那警戒。
袁逢水一隻手指一下一下敲著桌子,眼中深思,說:“那你見過的那個圖案就在藏書閣麼?”
“恩,不是圖案,而是一本書。”
“一本書?”
“是的,一本繪滿符咒的書。”我說。
袁逢水卻有些不解了,他說:“這寺廟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用手肘頂了頂他,說:“我們現在去藏書閣吧?”
“好。”說罷,他回頭看了王先一眼,我看王先睡的如此香甜,而且現在也安全了,於是我說:“他現在應該是不會有事了的。”袁逢水點點頭。
站起身,我忽然又想起一個問題:“對了,方才我們在小亭子裏時,聽到的那聲尖叫是怎麼回事?”
“應該是為了引人進‘錯道’的聲音,因為寺廟裏完全沒有動靜。”袁逢水說。
“哦。”我應道,但總覺得不是那麼簡單。
寒風帶著雨的深夜,我們站在藏書閣門前。藏書閣此時寂寥瑟瑟,黑漆漆的屋裏透著一股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