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和她談了好久。
    我把我全部的家當都給了她，然後告訴了她我上次離開離開皇宮的小路。
    她似乎是心空了，什麼也不在意的模樣。最後她說：“唯一不能放下的，隻剩下寧懿了啊。”
    我想，她或許比我強。在找到了一個寄托後，就算是多那麼脆弱的內心，也會堅硬的支持住的。
    可是我做不到。
    我真的做不到。
    早在我還是個少年時搭上他的手，為了榮華富貴或者說是更加卑微的東西，來到宮裏的時候，就永遠也不會硬下心主動離開。
    隻有這麼不上不下，不高不低的忽悠著，隨著他的喜而喜，他的憂而憂。完完全全的被他左右，卻偏偏甘之如飴。
    “你去哪兒了。”我回去的時候，他正斜倚在我的榻上看書，修長的手指輕輕撚著書頁，專注而安寧。我不知道怎麼說，所以就沒回答。
    “去看皇後了對不對？”他坐正了身子，似笑非笑的說。
    我抬頭看了看他。
    他走過來，說：“你真的讓朕很困擾，真的呢。你看，你總是拋下朕去找朕的妃子，這樣會讓人說閑話的。”
    他的聲音很溫和，語氣也是不疾不徐。
    在我不在的日子裏，他一定也是經曆了許多許多。更加的威嚴，更加的深沉。所以當我站在他麵前時，早些年所累積的安心的歸屬感已經煙消雲散了。
    我很惶恐。
    我想，我在懼怕他。
    懼怕的他，此時在我眼中不是愛人這個詞的代言人，而是帝王。他一出現，我就知道他是一個完美的帝王。
    “黎然，來。”他輕聲說。我卻沒有主動過去。
    “你在躲什麼。害怕是麼？”他扳住我，輕輕淺淺的呼吸印上來，“朕聽聞你與百裏皇朝外交使劉冉項劉大人關係緊密。朕深感不悅。”
    “朕聽聞你與皇後關係緊密，又是不悅。”
    “所以朕要懲罰你。”他開始動手解我的衣服，“就罰你下不了床好了。”
    “今晚要留下來嗎？”我問他。
    他點點頭，用手把床簾扽了下來。
    我也很希望他留下來，這樣的話，她離開的時候一定會很方便。
    果然當天入夜的時候，外麵一片嘈雜，他要起身。
    我說：“別走，我怕。”
    於是他又躺了下來。
    我相信她離開了。而且一定會生活的比現在好，或許會找到一個愛她的人。
    我卻會永遠留在這裏，因為不論他怎樣待我，隻要那句猶如口令一般的話仍在，我便會依舊飛蛾撲火。
    我們這種斷斷續續卻又綿綿長長的關係，還是會重複。
    我再一次確認了，我們這種不是愛情，卻比愛情更加扭曲複雜的關係。
    我不想離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