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沒？”重重的一腳踢在身上，張小的肋骨覺得好像要被踢斷了，痛苦的哀唔了一聲。一骨碌爬起身來，臉上害怕的神情還沒有消散，映入眼簾的是一團血乎乎的東西靠在牆上喘著粗氣。戒備地看著他，手裏緊緊地捏著一根木棒子。
    “你死我都沒死！呸，真晦氣，要死遠點死。”
    張小出言不遜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真不知道倒黴什麼，遇見這麼一個塊要死的叫花子。
    “帶我離開這裏…”對方耷拉著眼皮有氣無力地，張小張開眼睛看著他：“為什麼，要我帶你離開？大白天做什麼夢啊！”
    “帶我離開我會給你好處。”叫花子伸手摸進懷裏，摸了一會兒，張小的眼珠子跟著那雙手轉，有錢給，這麼好的事情？嘿嘿，今天可真是我的大好日子。
    不一會兒，伸手摸出一塊晶瑩剔透的白玉，好家夥，白裏透著隱隱約約的粉色，上麵模模糊糊地印著一個字，但是看得不清楚，張小的一顆心“撲哧”“撲哧”狂跳起來，整個人欣喜若望地看著那塊玉佩，就算是從來沒見過好東西的張小也知道，那玩藝一定是一個好東西。
    “怎麼樣？如果你帶我離開這裏，給我治好傷，這塊玉佩就是你的了。”叫花子攤開黑烏烏的手，指甲縫裏全是血跡。張小心裏癢癢地，嘿嘿笑著，伸手想摸摸。但是手指尖剛剛碰著玉，暖流一絲絲地從指尖竄到心尖裏，正要享受，叫花子臉一黑，手掌又立刻合起來，睨著一隻眼看著張小：“答應我的條件，這塊世間獨一無二地東西就歸你了。”
    張小猶豫著，轉頭去看叫花子，正在病殃殃地咳嗽，像是要把心肝脾肺腎都通通咳出來。沒準這家夥身上還有什麼好東西，這會兒要是死在這兒了，那些好東西豈不是便宜了其他人？
    太陽越來越大，大街上漂浮著令人窒息的血腥味，這一日朝廷血洗了出雲山莊。到處都是四處搜查的官兵，橫眉怒眼的，拿著帶血的刀子不時地抓來個乞丐踢幾腳，整個黃山鎮這日瞬間變成了空鎮，除了黃山鎮的雲來客棧，今日倒真是客似雲來，生意紅火的不行。
    雲來客棧後麵的小柴房改的小屋子裏，躺著一個滿身血汙的叫花子，叫花子眯著眼睛咬著牙難受地呻吟。門忽然“啪嚓”一聲從外被踢開，張小悄悄地四處張望了下，的確沒人，今天客棧生意好的不得了，人都到前廳去了。他端著一大盆水，懷裏抱著一團東西摸進屋子裏。
    “噓，別叫了，我在大前門都聽見你叫了，小點聲，要是掌櫃的知道我帶了一個叫花子回來，非要抽了我的筋扒了我的皮不可！”
    “…咳咳…”
    “……”張小翻了一個白眼，心裏開始後悔自己的決定了。他歎了口氣，覆水難收，轉身把那團東西打開，一瓶酒，一堆爛白布，一把刀還有幾片怪異的葉子。“把衣服脫了，我幫你包紮傷口。”
    “你把東西留在這裏，我自己包紮。”叫花子轉過臉，翻身背對著他，給他留了個背影。
    張小吐了口唾沫：“你這麼髒的身子我還讓你躺我床上，夠給你麵子了，大男人婆婆媽媽的，快點把衣服脫了，要不我就把東西都拿走，讓你自生自滅。”說完拿起東西轉身就走。
    “好，我脫！”對方沒好氣地妥協，隻聽見傳來布料撕扯的聲音，張小抱著包袱的手漸漸地發麻了，聲音持續了許久，他都有些不耐煩了。回頭一看，不禁大吃一驚，叫花子整個人被纏成了一團，他當即黑了臉，罵道：“臭乞丐，連衣服都不會脫，真沒用，閃開，我來幫你脫。”
    不等對方答話，張小伸手就去扒對方的衣服。三下五除二不一會兒就被脫得光溜溜地，赤條條地喘著氣，瞪著一雙眼睛看著張小。張小被那雙眼珠子瞪得心裏直犯慌，“咕嚕”猛吞下幾口唾沫，嘟囔著說：“瞪什麼瞪，眼珠子那麼大，當心被挖出來！”
    對方一挑眉，伸手翻出手掌，惡狠狠地看向張小，張小被嚇得一趔趄倒在地上，連滾帶爬地朝門外跑，突然聽見身後傳來幾聲痛苦地呻吟聲，又是“噗咚”重物掉地的聲音。叫花子整個人掉在了地上，口吐鮮血，人事不省。
    張小挑了挑眉，抹了抹下巴上和膝蓋上的灰塵，大搖大擺地走近叫花子：“哈哈…看你凶，有本事再凶啊！”
    話音剛落，叫花子抬起頭看向他，咬牙切齒地看著他，卻體力不支地癱倒在一邊，忽然又猛地捂住了胸口，從嘴裏噴出一口血，血珠子連成串把張小的笑吟吟的臉噴了個正著。看著張小的狼狽樣，叫花子咧開嘴露出沾血的牙齒笑起來，不等笑幾聲，又翻了一個白眼，倒頭昏了過去…
    客棧裏，到處都是官差，一般投宿的買賣人早早地回了屋子，吩咐飯菜都送到屋子裏去。平日開門迎客的大廳全是吆喝著喝酒吃肉的官差。
    掌櫃這一天笑得合不攏嘴，不停地把手裏的算盤不停地撲騰，夥計們都累得腰酸背痛地，掌櫃看著場中忙忙碌碌地人，心裏總覺得這是少了些什麼，但是是什麼了，眼前一個茶壺放在了麵前，掌櫃忽然想了起來，今天一整天都沒瞧見張小那小子，就知道吃飯拉屎，一有活就跑得不見了，要是被他再看見那小子，非要扒了他的一層不可，哼！
    說曹操曹操就到，掌櫃叫來夥計李桂吩咐叫把張小那小子抓來。
    張小從小第六感就特別強，隻要有什麼壞事，心裏鐵定就知道。剛剛踏入門檻，一顆心就七上八下的，眼皮不停地跳，結果一抬眼就瞧見掌櫃的在和客棧最強壯的大塊頭李桂那裏賊眉鼠目的說著什麼。他當下心裏明白的透鏡，肯定偷跑出去被抓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