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長卷 第十二章 故人見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786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第十二章
故人見
前方大路遙遙,梁冬心裏泛著喜色爬上心頭,早把涇陽和小弟弟兩個屁孩丟到了一邊,柔軟的坐墊和賞心悅目的珠寶,此生如此逍遙,豈不快哉。
不遠的山頭,辛辛苦苦采摘草藥的黑臉小娃肉乎乎的臉上全是汗水,回到空無一人的馬車內,上留一張白色紙條,歪歪扭扭的字體:先行一步…兩人對著蒼天心中咆哮:尼瑪的李風絕,下回逮住你非要狠狠地這樣那樣那樣這樣。
這樣那樣是什麼樣不得而知,被罵的梁冬鼻子一抽,打了個響亮的噴嚏,抬起頭迷糊著眼睛挺直後背,後背上灼熱的眼神燒著他的背窩,如果感覺不到梁冬真的和自己活得歲數一樣長了,他皺起眉,清了清嗓子悠哉悠哉地回過頭咧開嘴露出白色的皓齒:“是我考慮不周,肆意進了姑娘的馬車,還望姑娘不要計較。”
馬車轉動的輪子適時哢嚓頓了下,對方看著他的目光帶著千年寒冰般的冷意,被麵紗遮住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在梁冬說話的時候動了動,又低垂著閉上。
梁冬歪歪嘴,見對方不理睬自己,自己也自個找了個舒適的位置身子一仰躺在了上麵。
時間流動的很快,耀陽的日光漸漸地染上了一層紅色的光暈,蔥鬱的山林間偶爾會有蟋蟀的叫聲隱隱地發出,嫋嫋秋風迎麵拂來,正在假寐的梁冬心情頗好,眯著眼睛撩開窗邊的簾子露出外麵的景色。
這個時辰正在勞作一天得以喘息的當兒,氣氛被舒適祥和的空氣籠罩,讓人也開始有些懶洋洋了起來。
“蟋蟀獨知秋令早,芭蕉下得雨聲多…”梁冬忽然開口,這句詩忽然就被記了起來。
“公子好好文采。”忽然一直抿著嘴不吭聲的蒙麵女人又開了口,語氣比起之前冷冰冰的話語好上了許多。
梁冬的臉頃刻便紅了起來,連忙腆著臉一臉澀意的搖頭:“是故人所作,不過是我感懷此刻風景,拿出來用用罷了。”
“哈哈,”那女人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故人好文采,他日有幸,望能結交結交。不知道是哪裏人,師出何處,名叫什麼?”
梁冬嘴角抽了抽附和著笑了笑,沒應聲。心中暗道,故人怕是古人了,我上哪兒去給你找陸遊去,他的一張滑嫩的臉僵硬十足。
“時候不早了,咱們找個地方歇息吧。”前方傳來蟬兒銀鈴般的脆生算是解了梁冬的窘澀。
一群人便在林子外沿不遠處找到了一家客棧,客棧很破舊,滿是白色粘稠的蜘蛛網,黑夜裏娟秀的月光銀色的光線灑滿了褐色的磚瓦,但是隻顯得屋子更加的破舊不堪來。
隱隱地覺得胸口有些悶脹的梁冬右眼皮在下了馬車後一直不停的跳動,左眼跳財,右眼跳災。梁冬挑了挑眉,不置可否的落在了隊伍後麵,觀察起四周的景色,放在從前他一定會認為是過於疲倦了,眼皮神經反應像肌肉發出信號,但是在這樣一個鬼神來去自如的空間裏,另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李道長,你幹嘛呢,快些就等你了,馬上開飯了。”
梁冬衝來人點點頭,既來之則安之,先靜觀其變吧。
粗野山村之間的飯菜也是相當的豐盛,大盤大盤的魚,大個大個的肉,梁冬用茶水潤了潤龜裂的嘴唇,開始大快朵頤了起來,幾十雙筷子在桌子來回的掃過,有千軍過境的威風氣概。
大夥都用出了十八班武藝,全心全意的對付著桌上的食物。
過了一會兒,酒足飯飽的仰躺在躺椅上,飯桌已經是一片狼藉,白色的瓷杯歪歪扭扭的倒在一邊,酒水順著木頭桌子穿著長長的銀朱掉落在地上。
路途回到臥房經過一方小院子,院中間種了幾棵梧桐樹,大約是深秋的緣故,樹葉都透紅幹脆起來,掉落在地上,踩上去發出啪啪的脆響。
“道長和姐姐見過麵了?”蟬兒嘴裏還塞著東西,含糊不清的說:“我姐姐有段時間一直念叨著道長了,肯定見麵就特熱情吧。”
熱情,
很熱情,
非常熱情!
梁冬想起那雙冰冷的眼睛,寒冰似的目光,半點沒有熱氣上湧,隻有一股股的涼氣拚了命朝著身上飛。
蟬兒看梁冬臉上掛著笑意,抿著唇不發一語,心裏隱隱地興奮起來,接著說的話讓梁冬直接胸口一痛,一口狗血噴濺而出。
“不可能,這怎麼行,傳出去先不說我的名聲,你姐姐將來還需要嫁人,萬萬不妥萬萬不妥。”
現代的教育沒什麼優點,一堆禿頂老頭站在講台上說著五音不全的普通話,粉筆不停的叮叮—直響。不停的朝著你的大腦傳輸將來不會用到的理論垃圾知識。但是不可否認的這樣的教育很成功的教會了梁冬一點,天上沒有掉餡餅的事情,美女主動投懷送抱那一定是後麵有個大坑等著他跳。
梁冬還沒有傻到一個人愣愣地被人騙,而且說是救命恩人,人心不古啊,誰知道會不會倒打一耙,就像是救了被撞得老太太還被老太太反告是肇事者,這個世界已經夠坑爹了,坑爹的事情卻每天還繼續著狗血的延續。
“可是道長,姐姐如果這一去就等於入了虎穴,你想想他們君主已經三百多歲了,馬上就要歸西去了,我姐姐豈不是白白守寡嗎?”蟬兒憤憤然的說,大有梁冬不答應就準備來硬的架勢。
“但是我也年歲不小了,這樣折騰也不知道你姐姐會不會開心。”
梁冬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液,心情頓時沉重了起來,院子裏的梧桐樹上的葉子被呼嘯而來的秋風卷起,搖搖欲墜的連在樹枝上,晃動的聲音發出嚓嚓嚓的響聲,讓人的心情毫不因為空氣的清新夜晚的涼爽而半點的喜悅起來。
“怎麼會不開心,我姐姐做夢都希望坐擁自由天地,如今我隻能把希望寄托於道長您了,誰我都不信,隻相信道長。”
“可是我帶著你姐姐又能去哪裏呢?我最終還是得去益都,我有事要辦,如果就此帶著你的姐姐,恐怕更不方便。”
“道長可是有要事,”蟬兒的態度咄咄逼人:“可是姐姐的事難道就不重要嗎?姐姐和我好不容易得以存活下來,過著淒慘討飯的生活,後來被人收留心裏感激恩惠實上心頭,沒想到還是一枚棋子…”蟬兒忽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什麼,眉頭立刻深鎖起來,抬頭望著梁冬,逼視著他:“姐姐如果借此一輩子活得不快樂,蟬兒也不會快樂,李道長你會快樂嗎?如果李道長你不願意救我姐姐與火海之中,那蟬兒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李道長的!”說完氣憤的甩袖離開。留下園中孤單一人,目光呆滯的梁冬。
秋風習習,卷起園中滾落的樹葉圍著梁冬的身子轉了一圈,又慢慢揚起飛落到角落裏,被積水打濕,紅色的葉子立刻被染上一層深褐色的外殼,變得沉重起來躺在那裏。
蟬兒的每一句話都一字一頓的重重的捶在他的心裏,心裏就像是有無數隻貓在抓撓一般難受,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一直纏繞著他。
梁冬歎了一口氣,心裏抱怨:明明是來蹭車蹭飯的,結果被人逼著搶親,還是去不了益都,這都是命啊。
一時間梁冬開始懷疑起來,自己的命格和益都的風水不合,為什麼每次都是臨與城門之下,而不得門以入呢?
隱在黑暗裏,一雙深邃的眸子閃閃發著光,不懷好意的盯著梁冬的背影,伸出長長的舌頭,舔舔充滿腥氣味的雙唇,麵前相貌堂堂的男子好似一盤美味大餐,等著她去品嚐。
忽然陰冷的風吹了過來,梁冬感到了絲絲的寒意,說不出寒意裏夾雜著些腥臭的難聞氣息,他蹙額看向風向來處,眯著眼睛說不出的感覺在心裏纏繞。
下一刻梁冬搖搖頭,覺得自己有些胡思亂想了,一想起蟬兒最後那句一輩子不會原諒他的狠話,心中冒出來的氣憤頃刻間被那張賭氣的小臉給滅的幹幹淨淨,梁冬唾棄著自己,美女跟自己撒撒嬌,就沒了定性。
歎了口氣抬步朝自己的臥房走去,頭疼的事情明天再去想好了,今晚喝了些小酒,頭已經有些昏昏沉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