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隻狐狸厲不厲害關小師叔什麼事了？”
    少年的問話讓青年一愣，然後猛然轉身，一巴掌就拍在因為自己師父突然停下來刹不住步子正好衝到他麵前少年的額頭上。
    “唔……師父，你為什麼打我。”頭上又被拍了一下，少年很鬱悶。
    “哼，我拍你怎麼了。”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一眼少年，青年道，“你難道忘了咱們昨夜離開的時候這隻狐狸可是在你小師叔身邊。”
    “啊！那小師叔不是太危險了？”愣了一下，少年才若想明白了什麼忙道，“那咱們快走吧。”說完，不等青年有所反應，人就到了數丈之外。
    ……有些無語的看著自家徒弟的背影，青年一聲長歎之後才又追過去。
    山洞內，水千玨猛的繃緊身上肌肉，雖未有任何動作，視線也依舊停留在遠帆身上，全身的注意力卻全都集中到了洞口的方向。
    片刻，輕微的腳步聲響起，黑暗中漸漸現了一前一後兩個人的身影。
    “小師叔，幸好你沒事。”隨著身影顯現，一個聲音驟然響起，透著股慶幸與安心。
    “三師兄，正兒，是你們？”顯見並未想到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會是這兩人，水千玨有些驚訝。
    他身邊，皺了眉毛陷入夢境中的少年也受到了驚擾，迷迷糊糊的翻身坐起，然後睜開眼睛，好一會兒渙散的視線才重新聚焦到與自己隔了篝火的那青年身上。
    二十幾歲的樣貌，一件窄袖粗布長袍裹在身上，乍看上去稍嫌寬大，卻在青年有所動作的時候飄飄忽忽的給這衣服的主人添了些許出塵的味道。
    青年身邊立著一個看上去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少年，少年一張周周正正的臉，劍眉大眼很是精神。
    “這是我三師兄玉顏，”見身邊遠帆視線落在對麵兩人身上，水千玨道，“那個孩子是他徒弟方正。”
    千玨的師兄也是出自素衣相士門下了？遠帆忙站起身來，“我是遠帆，遙遠的遠，船帆的帆。”半年多的時間，遠帆已經學會了在報出自己名字的時候一同報出是哪個遠哪個帆免得有人會憑臆測叫他袁凡或者別的什麼。
    “我見過你，師父說你是小師叔的天命之人。”未等玉顏答話，他身後少年就笑著接口。
    你見過我？
    天命之人？
    少年的話讓水千玨和遠帆的視線同時落在他身上。
    ……我說錯了什麼？
    少年愣了一下，然後轉頭去看自家師父。
    自動忽略掉自家徒弟的視線，玉顏向前邁了兩步來到篝火邊上，盤膝坐下後隨手撿了根樹枝當成燒火棍捅捅火塘裏麵的篝火。
    隨著他的動作，塘內火焰猛的一跳，燃的更加歡快。
    把手裏的樹枝扔到火塘內，玉顏微微仰起頭來，滿含笑意的看向水千玨，看樣子是等著水千玨先開口詢問。
    盯著對麵自家三師兄良久，水千玨忽然抿了薄唇，同樣盤膝坐了下來。
    遠帆雖是有些迷惑不解，卻也跟著重新坐下來。同水千玨和玉顏兩人不同，他並未盤膝，而是以手臂抱了膝蓋。
    三個人全都坐下了，立在玉顏身後的少年才盤膝坐在自家師父斜後方。
    “三師兄不是先回去了，怎麼又尋到這裏來了？”四個人都做好，水千玨才開口詢問。
    “剛才遇到了一隻才過了天劫的狐狸，還打了一架，”玉顏的視線在水千玨和遠帆兩人身上來回移動，“那隻狐狸十分的厲害，我怕它傷了你們就過來看看。”
    猜到了前日夜裏在那木屋的時候玉顏就應該已經覺察到那隻狐狸躲在屋中躲避天劫，對他說出來的原因水千玨倒並不驚訝。反倒是遠帆秀氣的眉毛輕輕蹙了一下，望著玉顏張了張嘴卻未發出聲音，而是斟酌著該怎樣稱呼水千玨的這位三師兄。
    “小帆既然是小師弟的表弟，那就喚在下一聲玉顏師兄好了。”見遠帆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卻一直都未開口，玉顏立刻明白各種原因，就笑道。
    “師父……”一聲有些不甘的低喚從玉顏身後側響起，原本還心情很好的少年苦了一張臉，喚自己師父師兄，那對麵那個看起來貌似還沒有自己大的少年豈不是成了自己的長輩？
    “哼，”看似不悅，實則眼底現了笑紋，更有些幸災樂禍的玉顏哼了一聲，又補充了一句給遠帆聽，“我這個徒弟和你們要怎樣稱呼隨便。”
    “謝謝師父，”未等遠帆開口，玉顏身後少年就一掃臉上愁苦大喜過望的伸長了脖子問遠帆，“我下個月就二十了，你多大？看起來沒我大吧，你就叫我方大哥吧！”未等對麵少年反應過來，方正就自顧自的替遠帆定下了對自己的稱呼，那急切的情形竟是若怕遠帆反悔，更怕自家師父反悔一般。
    我後悔了！
    自家徒弟這般的沒大沒小，都是給他慣壞了！打斷依舊眉飛色舞伸長了脖子還想要同遠帆說些什麼的少年，玉顏冷冷的哼了一聲，“先說正事。”
    呃……自己似乎太過忘形了！
    給自家師父哼，方正尷尬的忍住未出口的話，縮了縮脖子，然後老老實實的垂了頭。
    “那隻狐狸，小帆是不是有什麼想要說的？”嗬斥住自家徒弟，玉顏才又將談話內容引到正題上。
    “玉顏師兄說的狐狸是不是一隻白色的？有這麼大？”說著，遠帆做了一個合抱的姿勢。
    “這麼說小帆和小師弟是見過了？”點頭確認遠帆的問話，玉顏又看了眼他身邊水千玨，水千玨見他看過來就點頭證明自己看到的那隻白狐狸跟躲在木屋中躲避天劫的是同一隻。
    “那隻狐狸很厲害麼？”想到昨天夜裏那隻鑽到懷中小狐狸瑟瑟發抖的情形，遠帆怎麼都想不出那麼一隻膽小的狐狸會有多厲害。
    “很厲害，”點了點頭，玉顏道，“就是不知道是七尾還是八尾。”
    什麼七尾八尾？不明白玉顏的話，遠帆把疑問的目光投向身邊水千玨。
    “狐妖每過千年就會應一次天劫，若能逃脫就會多出一條尾巴，能力也會有很大提升，尾巴越多也就表明那隻狐妖越是強大。”遠帆看著自己，水千玨就解釋給他聽。
    “嗯，”有些驚訝與自家那個一向視外人與無物的小師弟竟然會開口解釋，玉顏點頭，“所以我才在想他是七尾狐還是八尾狐。”
    “那隻狐狸不是隻有一條尾巴？”不要說什麼七尾八尾的，就算是隻生了兩條他也會發現的，所以水千玨的解釋反而讓遠帆更加不解了。
    “那些尾巴平日裏都是疊在一起的，隻有他們想讓你看到的時候才會展開。”這個他們自然說的是成了精的狐妖。
    “七尾，八尾……”又重複了一下水千玨和玉顏兩人話中的內容，遠帆忽然麵露古怪然後嘀咕了一句，“難道還有九尾狐？”
    “九尾妖狐？有啊，不過那可是傳說中的存在！現世的最高等級的狐妖也隻有八條尾巴而已。”聽遠帆嘀咕，玉顏道。
    還……真有？
    九尾妖狐讓他最先想到的可是《封神榜》中那隻迷惑了商紂王的狐妖妲己……那隻有些瘋瘋癲癲的小白狐狸怎麼看都同那隻小說中顛覆了整個商朝的狐狸精相去甚遠……所以，他應該不是什麼九尾妖狐吧！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玉顏，半晌，遠帆才摸摸自己的鼻尖。
    “我師徒二人尋到這裏來除了是擔心你們兩個的安危還有件事，那隻狐狸身上，有契約的痕跡，就是不知道這主人是……”是你們兩個中的一個麼？說到這裏，玉顏落在水千玨和遠帆身上的視線中忽然多了幾分探究。
    雖未回答，但是水千玨那落在身邊少年身上的視線卻已經明明白白的回答了玉顏的猜測。
    原想著可能是自家小師弟在那小狐狸應劫之後身心具疲的時候機緣巧合收服了他，沒想到那個契約的主人竟然會是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直愣愣的望著遠帆，玉顏許久都未開口。
    “你們……”見三個人，包括水千玨看自己的目光都變得詭異起來，遠帆不由一陣心虛，“你們……為什麼這麼看著我？還有……你們剛說的契約……”話未說完，三個人的眼神又不約而同的一變，遠帆就訕訕的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