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碧莊 第四十八章 攔路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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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伴隨著極低的笑聲,霍斯特張開嘴,呲出亮晶晶的牙,毛茸茸的臉上露出一個該是叫做笑的表情,然後把在車窗窗紗上的一隻爪子劃下。
“呲——”的一聲,那厚實的窗紗就給霍斯特尖利的爪子抓開了一道口子。然後,霍斯特隻有成人拳頭一般大小的身子就從那道口子裏擠進來,“啪嗒——”一下掉到車廂內。
“嘭——”的一聲鈍響,一陣彌漫了整個車廂的黑煙過後,化成人形的霍斯特一身黑色短打的出現在遠帆麵前,優雅的以手指撥弄了一下白金色的頭發,然後向眨也不眨的看著自己的遠帆啟齒一笑,“小帆。”
“霍斯特。”最無助的時候,看到了算作是自己親人的霍斯特,遠帆的聲音中都透著某些不穩定的情緒,人也是一把就抓住了霍斯特的手,“你怎麼來了。”
“呐,”向著車門的方向點了點下頜,霍斯特嘴角輕揚,“水千玨在前麵攔路,我就過來救你了,走吧,咱們出去。”說完,就嘭——的一下又變回蝙蝠摸樣,在車廂內飛旋了一圈,然後向窗口飛去。
“霍斯特,你確定……要我從這裏出去?”愣愣的看著車窗上給霍斯特撕開的那一條口子,遠帆臉上的笑容一僵,同時額角上掛了一滴亮晶晶的冷汗。
“呃……抱歉,我飛慣了。”亮晶晶的眼睛瞄了眼遠帆的體型,又看看那道隻有碗口大小的口子,霍斯特很是幹脆的又化成人形,然後曲了一條腿,嘭——的一下踹到了車門上。
木板碎裂的聲音響起,木片齊飛,在霍斯特的腳下,厚重結實的車門幾乎在瞬間變成了一堆碎片,向著車外紛紛飛散,引得圍在車外的眾人一邊驚叫,一邊紛紛躲避。
紛飛的碎片中,霍斯特躍下車去,然後把手伸到了遠帆麵前,絕美的臉上再度展現出一個惑人的微笑。
標準的騎士動作,以至於遠帆怎麼看他都覺的自己成了聽過的童話中被巫婆劫走,然後又被騎士救回的公主……對著那張笑的很是優雅……又很是欠扁的臉,遠帆其實很想說,您這是在救人,不是在耍酷,有點緊張感好不好……
雖然很想當做伸到自己麵前的那一隻白淨修長的爪子不存在,可是,挪到車轅上,低頭看看馬車的高度……他還是很明智的乖乖伸出手,扶了霍斯特的手,讓他幫助自己跳下車去。
月清明躍下車,撩了身上袍服,帶著緊跟在身後的雲逸徑到車前,就看到,自己馬車前不甚寬敞的官道中央,停了一輛兩輪的輕便馬車。馬車前,立了一名青年。
青年一身短打,柔軟的緞麵在夜風中微微翻卷,使得幽幽的水色在月光中若流動一般。他的懷中抱了一柄長劍,古樸的劍鞘上裝飾用的銅釘久經歲月,閃動著柔和的光。他身後不遠處馬車的車轅上,也坐了一個人,因為距離稍遠,人又在車廂的陰影下,看不清臉,若單看身形的話,也該是一名二十左右的青年。
“一劍飛紅,我邪月穀與你並無仇怨,你今天攔了我家少主的車駕意欲何為?”認出對麵的青年,雲逸雖然多少有些心虛,說出的一番話卻是中氣十足。
對麵的青年未有任何的動作,更未回答雲逸的問話。就那樣冷著一張俊臉靜靜的站著,一雙陰寒的眸子靜靜的注視著被自己攔住的這一行人,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因為是往來沉星鎮必經的官道,給這兩輛若對峙一般停在路中心的馬車一擋,路的前後和兩側沒一會兒功夫就聚集了很多人。
這些人因為並沒有什麼特定的原因需要趕時間,就若看熱鬧一般三三兩兩的聚攏在路邊,低低的猜測議論著。
“一劍飛紅。”等了一會兒,見對麵的人沒有回答的意思,雲逸又把聲音提高了幾分。
回答他依舊是沉默,和一張沒什麼表情的臉,還有就是對麵青年懷中那一柄名為“飛紅”的長劍。
“水千玨你到底想幹什麼。”對麵的人一而再的忽略自己的問話,就是性子再沉穩的人也會有些火氣,又見遠遠的立了看熱鬧的人喧嘩聲漸漸大了,甚至有膽大之人對自己這邊指指點點,雲逸聲音中透著些不善與殺機。
“他想幹什麼雲護法不知道麼?”終於等到了回答的聲音。可這說話的卻不是水千玨,而是一直坐在車轅上,把臉隱在車篷陰影中那青年。
“你是誰?”從這人雖然不大,卻是中氣十足的聲音中聽出這人也該是個身手一流的武林中人,雲逸眉毛微微動了一下,向前一步,不著痕跡的把身邊月清明納入自己的守備範圍。
“他不過是想接回在你邪月穀做客的表弟嘛,雲護法。”隨著很是放鬆的聲音,那馬車上坐著的人跳下來,拎著把寶劍向著雲逸和月清明走過來。沒了車篷的遮擋,一張英挺的臉出現在眾人麵前。
那人走到水千玨身邊站住,把右手的寶劍交到左手,右手隨意的搭在水千玨左肩上,順帶著把全身的重量壓上去,然後他才半是嗔怪半是埋怨的道,“你告訴他們不就是了,還非要他們猜,你大哥我都看不過去了。”
“他們知道。”百多斤的重量有一大半落到自己身上,水千玨劍眉微微皺了一下,盯著對麵的月清明。
同樣認出站在水千玨身邊青年的身份,雲逸有些不解的看向他,“我家少主有急事回穀,隨行的都是穀中之人,並未有沈大俠說的水莊主的什麼表弟……”
“小帆是在我這裏。”一聲冷哼打斷了雲逸的話,一直都若置身事外的月清明忽然沉聲道,“不過他已經受我邪月穀的邀請,去我穀中做客,倒是你們攔在這路上,欺我邪月穀無人?”
呃……按照水千玨的說法不過是接了遠帆回去,怎麼被麵前這邪月穀的少主上升到了和邪月穀對立的高度上了?雖然以自己來說倒也不懼怕這邪月穀,可是招惹上邪月穀的麻煩還是能避免盡量避免不是?伸手摸摸自己鼻尖沈唯轉頭看水千玨。
“是請去做客還是綁去的?”劍眉一挑,水千玨一直都沒什麼表情的臉上終於現了抹譏諷的神色,嘴角微微向上一揚,臉上諷刺的神情更甚,水千玨忽然放緩了聲調,“或者……是被騙去的?月少穀主?”
被水千玨至少說中了一半事實,月清明暗自咬了一下牙齒,“總之,小帆要和我回穀,水莊主,您自便。”說完一甩袖子轉身就要走。
“咯嘣——”一聲繃簧輕響讓月清明身邊雲逸眼眸立刻眯了一眯,身上肌肉也在一瞬間繃緊。他對麵,水千玨懷中寶劍露出了一截劍身,在明亮的月光下,隱隱透出殷紅的血色和淩厲的殺氣。
看熱鬧是看熱鬧,可這真要打起來,傷了自己的性命可就得不償失了,見有人動了兵器,圍在周圍的人紛紛向後退去,官道也被完全空出來。
“我說賢弟啊,怎麼又動兵器了。”見對麵除了月清明外所有人都繃緊了身體,大有隻要水千玨一動就衝上來把他和自己分屍的趨勢,沈唯拍拍水千玨的肩膀,然後伸手按了他懷中寶劍的劍柄,把那節劍身送回去後又轉頭對背對了兩人的月清明道,“就算是小帆帆答應和你去邪月穀,我也和他是朋友一場,千玨又是他表哥,臨行前我們見他一見,送送行也不過分吧。”
確實不過分……可是小帆,他們卻是無論如何都見不得的!
躊躇了一會兒,月清明又轉過身道,“實在是不巧,就在剛才,小帆昏昏沉沉的已經睡著了。”
睡……抬頭望望才升起來的月亮,沈唯很是幹脆的衝著天上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以月少主的說法,小帆是不打算讓我見了?”天才黑,又是趕路,今日還是十五,鬼才信小帆已經睡了呢,把被沈唯按進劍鞘的寶劍向前一橫,水千玨聲音中透著冰寒。
“是又怎樣?”沈唯那個仰麵看天,然後翻一個白眼的動作有些讓他著惱,月清明的話也透著股不善。
“是就別怪水某不客氣了。”說完,也不抽劍,水千玨縱身向前,向月清明徑自撲過去。
“千玨。”未想到水千玨話不投機就要動手,沈唯忙伸手攔他,卻晚了一步,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的身子在自己眼前一晃,然後出現在對麵人群麵前。
哎……看來動手是免不了。
一聲暗歎,沈唯的手也按在了腰間寶劍的劍鞘上。
恰這時,“嘭——”的一聲沉悶的聲響自月清明和雲逸身後傳來。在場之人都是一愣,全都轉頭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