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年以前，嚴寧和葉黎還隻是剛剛踏進初中校園的對未來充滿幻想的傻孩子。嚴寧說：“我喜歡畫畫，因為我覺得畫畫能讓我感到溫暖。”幾年後，在嚴寧還和葉黎很鐵很鐵的時候，嚴寧父親老師都反對嚴寧畫畫，嚴寧哭著問葉黎：“我錯了麼？我隻想飛一次。”
    葉黎冷著臉說道：“何必管別人說什麼，那是你的人生，他們會死但是你的人生路並不會因為他們死了就終結，所以他們不能幫你過你的人生，既然不能幫你過你的人生，他們就沒資格幫你設計你的人生。”
    “我覺得很大壓力，很苦惱。”葉黎那時候還不會在意葉黎會不會厭煩哭哭啼啼的自己這種事，他隻是很認真很認真地告訴葉黎自己的苦惱，哭的樣子很醜很淒慘。
    “認真飛一次，逆風飛一次，你的翅膀會變得更強壯。”葉黎對著嚴寧說。
    嚴寧看見葉黎眼中的自己，那麼卑微，而葉黎的眼睛又是那麼深邃，閃著自信的光芒，照亮了嚴寧的路。
    葉黎啊葉黎，你又何必給我那麼多呢？讓我無論幹什麼在哪裏都有你的影子。逃不開，躲不掉。
    嚴寧走了有三個月了，葉黎和張靜在嚴寧走後養了隻兔子，剛買來的時候一個巴掌就能把它托住，現在又肥又大，兩隻手抱著時間長了手都會酸。
    葉黎把這隻兔子叫做坦克。葉黎每天喂坦克兔糧和一些水果和蔬菜，坦克平常很乖，會在葉黎畫畫的時候安安靜靜坐在紅蛇蘋果上，偶爾啃上一口。葉黎看電影的時候，坦克會趴在葉黎肚子上陪葉黎一起看恐怖片，有時候會被突然響起的聲音嚇得鑽進葉黎的衣服裏，爪子上的指甲會抓破葉黎的肚皮，被葉黎狠狠蹂躪。坦克很乖，張靜把它帶到學校裏，上課的時候，它會乖乖睡在抽箱裏。然後放學會乖乖被張靜抱到葉黎家，送給葉黎。
    坦克真的很乖，乖到葉黎把它逗惱火了也隻會用爪子揮兩下，於是葉黎這輩子的傷口還沒有被養兔子時被兔子撓出來的多。不過都是些極細的傷口，不足為道。
    有時候葉黎會產生一種錯覺，他覺得坦克就是嚴寧，真是太像了。
    嚴寧也會傻兮兮地看著葉黎。
    葉黎從來不會防備嚴寧，因為嚴寧是個傻蛋，不需要去防備，有時候葉黎覺得張靜也像坦克，會很乖的陪著自己，不讓自己那麼孤單。
    葉黎想起小魚告訴自己的，嚴寧喜歡自己，是類同於情人的那種喜歡，葉黎覺得很困惑，說真的，他非常憎惡這樣畸形的情感。他絕對不會接受對自己抱有非分之想的嚴寧，可是多年來的友情卻不是那麼輕易就能改變的。葉黎選擇沉默，他決定不告訴任何人自己此時的心態，就讓嚴寧和他永遠做朋友吧，嚴寧永遠都不要變，永遠都是傻乎乎的，笨笨的，懦弱的，讓自己永遠一眼就能看穿他，永遠做朋友。
    對。就是這樣。
    藏在風中的歌聲啊。就這麼輕輕唱起來了。我們該是一輩子的朋友，該是一輩子的。
    可是，為什麼，現在就變成這樣了呢？
    葉黎有些沒由來的惱怒，把兔子丟到沙發上，坐在地板上，像是哭了一樣，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