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與東胡王是舊識，赫爾沒了母親，霓裳不能讓他再沒了父親。”
    避重就輕的回答，雖然沒有解決斯人的困惑，但也算是成功的轉移了她的視線，反而糾結起路霓裳的出現，“你是怎麼進來的？”難道她也拿到了第一也的批條？
    她的回答證實了她的猜想，旋即她又問：“國師讓你做了什麼，才給了你這批條？”
    “他讓我上疏給皇上，說你待我很好，我在這裏很舒心。”若不是礙於柳凡易盯著，她鐵定會不遺餘力的將第一也摸黑，讓他們自己狗咬狗，別妨礙她的計劃。
    這時，一直沉默的修歌忽然笑了，毫無預警。
    這笑聲，有些不明意味，斯人看著他，隻敏感的覺得這笑聲裏似乎充斥著嘲諷，讓她渾身極不舒服。
    忽然她瞥見修歌拿起了剪子，目露凶光，表情與那日醉酒時那瓷片紮她時，一模一樣。
    她暗覺不好，慢慢的往後退，修歌步步緊逼，她慌了，“你要做什麼？”
    她話音未落，尖銳的剪刀瞄準她的心窩而來。要不是柳凡易及時出現，她真的就命喪於此了。
    回到寢宮，她始終想不明白，這個東胡王，她與他前世無怨，今世無仇，奈何他要殺她？第一次還可以推給酒，這第二次如此清醒動機又是什麼？他有什麼苦衷還是受製於人？路霓裳見修歌的目的真的就這麼單純？
    之雅找到了杜皓遠，把自己心中的疑惑一股腦的倒了出來。杜皓遠卻說：“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隻聽國師說過，東胡王之所以會在回心院，完全是因為一年前他的豪賭失敗了。他不單是要做草原之主，還要做中原之主。之所以臣服南廷，不過是為了麻痹南廷皇讓他放鬆戒心，伺機而動。但南廷皇把他監控的很嚴，他需要置之死地而後生。所以自導自演了一出‘死亡計’為了讓南廷皇真的相信，他讓唐煜糾集在上都的東胡舊部一眾數千人發動政變。唐煜事敗被誅，東胡王在潛逃回東胡的路上遇到了國師，也不知國師用了什麼法子，讓他甘願禁足於回心院中。”
    斯人聽後唏噓不矣，沒想到東胡王的野心竟如此之大麼，做霸一方還不滿足，他寧願以傾國相賭的方式來拚所謂的中原之主，皇位真的那麼重要麼？真的值得他如此豁出性命豪賭一場？“有沒有可能是第一也給東胡王喂食了一種藥，迫使他不得不留下？”
    “據我所知，東胡王是自願留下的。”
    斯人思忖了一會兒，“我想放他回東胡。”
    以為會遭到拒絕，沒想到杜皓遠答應的爽快，“可以！”
    “你不問我為什麼？”斯人有些詫異。
    杜皓遠搖頭，“國主既然有要求，臣自當滿足。不過······請國主先看看這個。”
    ************
    修歌站在門口手裏捏著剪子愣了很久，扔掉剪子，他頹然的縮坐在地上，眼裏空茫一片，早以沒了昔日的鬥誌，剩下的也不過是頹然的沮喪心情。
    剛剛還豔陽高照的天氣如今變了臉色，雨淅淅瀝瀝而下，不過片刻就打濕了地麵。
    修歌茫然的盯著雨幕出神了片刻，他站了起來融入了雨幕當中。雨毫不客氣的將他落在他的身上，一滴，兩滴，三滴，眨眼之間衣服浸透貼在身上，將他修長而好看的身軀勾勒出來，他慢慢的沿著鵝卵石鋪就的路上走著，偶爾會閉著眼抬起頭恣意的享受著雨的洗禮，但站在門口遠望他的斯人卻感覺到他不開心。
    “國主，雨下大了，我們還是回去吧。”柳凡易不知從何處找來了傘，撐在頭頂為她擋雨，“若感染了風寒就不好了。”
    斯人沉默不語，看著修歌良久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