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序幕初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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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如畫,卻是戰火紛飛,先有武將奪權,後又黔首稱王,皇族見此則更紛紛自立為王,一時三足鼎立,少有安寧。
一日白虹貫日,為西南向,五星彙聚直指赫連,人以為奇,皆言赫連必稱雄。
其王赫連穆見此大喜,次日發民告,言其承天之命代天應君,望民明天意順天意,民見此則皆投奔其麾下。
此番赫連穆借此順天應人之態,一路揮軍北上所向披靡,僅三年掃平各路英豪,統一全國。
於此,改國號赫連,稱之赫連皇朝,定年號景穆,從此結束多年紛爭。
而如今,正是新傳位於赫連的第四代帝王赫連浩,而這扶柳榭,便是所有參選入選的官家子女統一得封了采女之後被安置的住處,至於往後高低沉浮,便都隻看她們自己。
扶柳榭鱗次櫛比多所小居,每所小居入住一位采女小主,此時的一所小居中,一位著一身藍色雲紋曳地宮裙的采女,聞著屋外風憑白夾雜的嗚咽輕歎:“冬風也隻無奈,這也嗚咽,那也嗚咽。”驀地窗外襲來涼風,不期然輕咳了一聲,閃了一絲慌張,喚來婢女:“去太醫院找位醫女過來。”
婢女領命退下,片刻屋外有輕叩聲:“小主,奴婢可否進來?”內屋已生起小火盆,有婢女在床邊鋪床,藍裝采女靜立於小窗邊,正望著窗上刻得花紋發呆,聽得外麵女聲,知是醫女來了,便微整理了儀容:“進來吧。”
醫女得命進來,見這采女靠窗而坐,不禁出聲提醒:“言小主,窗邊風大,還是關上窗子吧。”言采女頷首,便命婢女關了窗子:“本小主隻是覺得一直關著屋內有些子悶,未想外麵風竟是如此之冷,倒是麻煩醫女在那麼冷的晚上還要走這一趟了。”說著到一旁小桌坐下。
“小主不必客氣,這是我等應當做的。”醫女拿出軟枕,示意言采女把手腕放在上邊:“小主是感覺那裏不適?”言采女輕咳:“本小主方才身體略感不適,怕得了風寒,醫女看看吧。”複又覺醫女醫女喚有些拗口,便問:“不知醫女的閨名?”
那醫女隻管用心把脈,娓娓答了一聲:“回小主,奴婢名喚婕柔。”不一會便鬆了手,收起軟枕:“小主並無大礙,隻是受了寒氣,以後莫要勤開窗子。”應承了醫女的話,言采女不覺抿唇:“知道了,那婕柔你看需不需要開些方子來?”
“奴婢回去會為小主開帖驅寒的藥來。”醫女正說著,正巧言采女的近侍尋宜進來說是鄰間的沐采女來拜訪了,醫女便收了聲,作了一禮退出去。
醫女才出,擦肩的功夫,一淺青宮裙的女子已入內:“沐氏傾黛,見過言小主。”
言采女已從榻椅上起來:“沐小主快別多禮了,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人,若日日這樣,可不是生份了。”
既然都這麼說沐采女也不客套,淡笑道:“這不我們住著鄰屋,早想來見見姐姐的,方才見醫女出去,姐姐哪裏不舒服麼?”
“無事,隻是受了涼,讓妹妹擔心了。”言采女遮了遮唇,掩了喉嚨口的一絲幹澀,沐采女卻淺笑著望她:“今兒個早晨起來妹妹也是有些不適,頭昏昏的,不過,倒是給這丫頭的一樣小東西給調好了。”說著指使自己的婢女:“沐簾,還不把單子給尋宜姑娘收了。”
見自家的婢女遞去了單子,沐采女又接著說:“姐姐別笑話,妹妹別的不好,就是好可口的食飲,所以帶的丫頭都是家裏最會做吃的了,今個兒才給我露了一手喚作水果露的,酸酸甜甜還是溫熱溫熱的,如今看姐姐著了涼,估計沒什麼食欲,方拿來給姐姐嚐嚐。若是尋宜看不懂,盡管來找沐簾就好,妹妹怕直接拿了熬好的來,有些人尋思事兒,別再說三道四,離了妹妹本意,便直接拿了單子了。”
“難為妹妹這麼上心,要我這丫頭也這樣機靈,那也省事許多。”言采女不推辭,大方讓尋宜收了,兩人便坐下說笑起來。
夜已深沉,隨著宮禁聲漸響,離了扶柳榭唯一還有兩人聊得熱火的這間屋子,寂靜的宮道上,隻剩一個女子還提著宮燈小心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