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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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他先進了雁昔閣,我在後,還未到門前。就拿過雪魚手中的得螺,吩咐她,下去沏壺熱茶。
我進屋內,隻見他站於書桌前,隻給我一個背影。我先放好得螺,便轉身朝書桌這邊走來。望了望,想看看,背朝我的他。在看什麼呢?
我走至跟前,隻見他拿起我先前丟棄的,那副隻畫了一半的香樟樹。
這幅畫畫的很不好的,多想上前奪收回來。
他突然問道
“是你畫的?”
“是的。”
我回答道,不知,他對我的畫會作何評價。
他好半天未語,放下畫,走到椅子旁,坐下。將畫撤轉了下,擺為正麵。看了看窗外的那顆香樟樹,又看了看話,問道
“你畫的是窗外的那顆?”
他竟知道。我回答說
“是那顆香樟樹,不過被我畫砸了,那個。。。”
我剛要說畫中的敗筆,他竟拿起硯台的毛筆,斟了斟,還剩餘的墨汁。提筆,找出了我那一敗筆,將那條粗短的植根,一筆一畫,是要將那筆改畫成什麼了。
看著他認真替我改畫的樣子,此時覺得他不看人安靜做一件事的時候,才不覺他離人千裏。
這時,雪魚已捧著茶,要奉於桌上。我截手,接過茶。親自奉上。
他隻用了一小會兒時間,就將畫畫好,放下筆。我走至他側身,將茶奉於他。
“雁昔閣沒有什麼好茶,才沏的熱茶。”
我對他說起了客套話。他未看我,接過茶,吹了吹飲下幾口。
我看著那幅畫,他真的是畫中之才。不僅幫我改畫,還幫我將未畫完的半截香樟樹,全部畫完。尤其是那一敗筆,被他巧奪天工。將樹枝改為,正坐落在香樟樹上一角的鳥兒。再在鳥兒下點綴樹枝。畫的竟如此活靈活現。我拿起畫,甚覺此畫經他之筆,變得更加賦予生命了。這才是,我心中完美的畫。
他放下茶,看著我說道
“如何?不知,是否,改動了你的意思。”
何為改動我的意思呀,我本就沒有想過這樣將樹枝改為鳥。
“將軍,畫的真是好,傾城的畫,不及一半。”
我放下畫,看著他,此時他看我的目光,突然摞移在那副畫上。
“你若畫完,定不比這幅差。”
他並不為我的讚賞而表現出一點點喜悅。反而讚揚起我的畫技,那似笑的唇卻未出現。
說完,他起身,說道
“將畫收好吧,揉了丟棄了,怪可惜的。”
他這話?恩,收好,畢竟,裏麵有他畫的。的確畫的很好。不提醒我,我也會收藏起來的。
我“恩”了一聲。
他看了我一眼,朝窗走去,他站在那兒,隻留一個背麵,也是那麼的好看,厚實。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話
“這些日子,在這兒,住的可習慣?”
一點都未想到,他會對我說這句,是關心?我頓了頓,才說
“住的很習慣,丫鬟們服侍的都很周到,紫雅,一有空就會來雁昔閣,陪我解悶。”
我不忘將紫雅的名字拖的有些重。
可是,又過了一小會,我原本,他會在意“紫雅”二字。
“那就好。”
可當他轉身看著我,卻回了這三個字兒。
我想替紫雅在將軍麵前爭奪一點注視的希望,都被這淡淡的三個字,給撲滅了。
我看了看他,他看了看我。哎,我還是不習慣,或者說是有點害怕。我隻有在他不看我的時候,才敢看看他。而他看著我的時候,我的眼神卻是慌著躲開。
不知為什麼,有時他那樣說不出來感覺的雙眸,一看著我時,我除了不習慣,害怕,就連腮幫,都會有些微熱。心跳也會比平時稍“咚”的稍快了點。
我們就這樣的距離,站了好一會。我不知道要和他說些什麼。我想他也不知道。
為了緩解這樣的尷尬冷寂。我便開口,卻不料同一刻,我倆都開了口,說著同樣字。
“你”
我笑了笑,而他的嘴角終於稍稍上揚,落出一點笑。不再是似笑非笑。
“奇怪了,明明,笑一笑,挺好的,為何,總是冷冰冰。”
我未想,便脫口而出,自己想說的。
他見這麼一說,有點不自在,抬起左手,握拳,靠近嘴,假裝咳嗽了一聲。
放下手時,也收回了那微弱的陽光。
我對他露出一副無法理解的表情。他又是似笑非笑。看了我一眼。便說道
“我要回書房去了。”
我點點頭,要叫雪魚,送他出去。
我才叫了一聲,他便揮手。
“不用了,”
他剛說完,雪魚便從外麵進來了。
“小姐,外麵下了好大的雪。”
雪魚拍了拍身上的雪,向我們走來,她以為將軍走了。看將軍還在,便拘謹了些。
我看了看窗外,竟不知天已黑沉,外麵飄著大雪。
“雪魚,幫我拿把一把傘和一盞燈籠吧”
雪魚遵循我的意思,
“是。”
我看了看他,說道
“將軍,外麵天已漆黑,又下起了大雪,還是打把傘,提展燈籠。會方便些。”
他看了看我,正要說,雪魚已將燈籠和傘拿來給我。
我將燈籠與傘遞於他。
隻見他搖搖頭,又淺抹一笑。看著我遞給他的東西。
他看著我說道、
“不用了,黑路,我已一向走慣走的多,赴雪走,我也習慣了。帶了這兩樣東西,才是不方便了。”
我聽最後一句,心裏頭就有點兒不悅了,什麼叫帶了這兩樣東西,才是不方便了。我的好意,你怎麼就這麼不屑了?
我鼓起勇氣,頂真的看著他的眼睛。將傘遞於他,我拿著燈籠。忍著心裏的那點不悅,笑著說道
“將軍若是覺得不方便的話,那傾城,替將軍打亮。將軍隻要打傘就可以了。”
我是否帶著點強迫
他看著我既這麼拗,他似乎拿我沒辦法了吧?還是他懶得理我的安排。他未接過傘,也未理我,便走了出去。
我吩咐著雪魚
“我送他回書房,呆會兒自己回來。”
不等雪魚在身後的叫喚,我便一手撐起傘,一手提著燈籠,踩著一霎那間下滿地麵的厚雪,嘎吱嘎吱。朝他身後追去。
送他回書房,不單是因為天黑,大雪。我知道他習慣這些,可我就是拗,他不接我好意,我心裏就偏要追送他。
這雪,落到身上,不就化成水。這路,若漆黑行走,前方就永遠是黑暗。
就算你是將軍又如何,人,遇到這些,就要用到那些可以抵擋幫助的東西。不然,要它們做什麼。
看著他前走的步伐,他一步竟要頂我三步,我走的真是累,幾乎要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