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依存  第02章 安撫溫情【已修】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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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門再次探查了一遍別墅,確定沒有危險後,直接將音爵抱進了臥室,坐在床邊,心疼看著音爵蒼白的臉頰,還有小孩即使在昏迷中也緊緊皺在一起的眉,心中止不住地疼痛自責。
    他的音爵,本是修真界的天才,本該飛得很高很高,在這條路上走得很遠很遠,卻一朝被廢盡修為,那麼的驕傲一個孩子,醒來後指不定會怎麼悲傷痛苦。更讓西門難受的是,這些痛苦,其實本該是屬於他西門旻寧的!本該由他來承擔的……
    ……卻最終落到了他的小徒弟身上。
    “音爵。”
    他伸手輕輕撫平音爵的眉,指尖滑過小孩的臉頰,落在毫無血色的唇上,觸手盡是一片冰涼,隱隱還帶著輕微的顫抖。
    西門握住音爵的手輕輕地搓`揉,時不時地哈一口氣,“還很冷嗎,音爵?”他伸手去探音爵的額頭,冷得像冰,此刻的小孩簡直不像一個活人,身上的溫度低得令人咋舌。
    西門索性也脫了鞋鑽到床`上,將被子拉好,然後緊緊地將音爵摟在懷裏,小孩冰涼的體溫讓他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他卻將小孩抱得更緊了。
    音爵,師父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有什麼痛苦……我都與你一起承擔,所以……
    “音爵,你醒過來好不好。”
    一夜無眠,西門不敢睡也睡不著,隻是緊緊得抱住音爵,將下巴抵在他的頭頂,像是要將他整個嵌入自己懷中似的,感受著他的體溫、他的存在。
    “……師父。”
    虛弱沙啞的聲音響起,很低很低,輕輕地回蕩在空氣中,西門卻聽得無比清晰,他欣喜地抬起頭望著音爵,溫潤而隱含著淡淡濕潤的目光凝視著小孩,溫柔地拂開他額頭的碎發,柔聲低語,“音爵……”
    口中緩緩吐出這個名字,再一次看到小孩平靜無波的灰色眼睛,西門再也忍不住鼻尖的酸澀,將頭深深埋在音爵頸間。音爵看不到他的表情,隻覺得下一瞬間,自己的脖子濕漉漉的,溫溫的液體浸濕了肩上的衣衫,透過衣領一滴滴緩緩滑落,音爵咬了咬唇,心中說不出的壓抑難受,向來冷然淡漠的眼眸透著幾分恍惚與怔忪,那個一直溫柔笑著的西門,那個從來都雲淡風輕的西門……
    在哭……
    “師父……別這樣。”音爵想要伸手拭去西門眼角的淚水,卻驚異地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動彈,瞳孔猛然緊縮,他恍惚意識到了什麼,忙試圖運氣檢查自己的身體,果然,體內哪裏還有什麼真元靈力,丹田處竟如普通人般空空如也!
    “我……”這是怎麼了?音爵開口想要詢問自己的傷勢,然而看著西門埋首在他頸間無聲落淚的模樣,到了嘴邊的話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他無力地閉上眼睛,遮住了眼中那一份難以掩飾的黯淡。一定很嚴重吧,不然西門怎麼會這麼難過?難怪他覺得好痛,全身每一寸骨骼和肌肉都在叫囂著疼痛,連帶著,把他的心都揪得生疼……
    待到西門稍稍平靜了些,音爵睜開雙眼靜靜地望著天花板上淡藍色的花紋,胸中仿佛有什麼東西被生生地抽離了,說不出的空洞茫然,他頓了頓,才又語氣平靜地問:“師父,我以後都不能再修煉了,是嗎?”
    “音爵……”西門抬起頭,望著那一雙過於平靜的灰色眼眸,輕輕撫`摸音爵的眼角,心中說不出的複雜酸楚。就是這樣平平靜靜的音爵,才更讓他擔憂難受,他的小徒弟,把什麼痛苦都藏在心裏麵,從來不會說,甚至麵上根本不會顯出來,隻是咬著牙默默地承受著,才更叫人心疼。
    音爵定定地望著西門,目光灼灼,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一字一頓卻問得極為認真,“師父……會丟下我嗎?”
    “不會。”西門隻覺得眼睛一酸,剛剛才止住的淚水又有了下落的趨勢,他狠狠地閉上眼睛,吻了吻音爵的額頭,聲音溫柔依舊,卻是說不出的堅決認真,像是在許一個承諾,“我絕對不會丟下音爵的,我們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嗯。”音爵一怔,半晌才緩緩點了點頭。
    永遠有多遠?他不知道。可他喜歡這個詞,喜歡西門對他說這個詞,讓他覺得,他還並不是一無所有。
    西門陪著音爵隨便說了會兒話,音爵因為身體太虛弱,沒一會兒又迷迷糊糊地睡著了,西門想著這時候的音爵已經和普通人一樣了,醒來肯定是要吃東西的,想到這些心中又是止不住的一黯,小心翼翼地鎖好了門便下樓了。
    小徒弟要吃東西,西門作為典型的二十四孝師父,走進廚房的姿態那是異常的堅定決絕——即便他廚藝的確很爛。
    先檢查了一下廚具,不錯,挺齊全的,大概清洗了一下,他又拉開冰箱,裏麵被大量的肉類和蔬菜水果塞得亂七八糟的,不過這正好再次證明了這別墅的確是有人居住的,而且看這情形,主人很快就會回來。
    什麼?他們這是擅闖他人住宅?嘛,現在的音爵需要休息,這種事情等別墅主人回來之後再說吧,西門漫不經心地想著。
    先淘米煮飯,至於菜麼,略一思索,西門最後燉了排骨湯,又做了兩個清淡些的小菜,之前他在斷龍潭和音爵一起住的時候曾刻意練過廚藝,如今許久沒再下過廚,也不知道味道怎麼樣,不過光看賣相還是很不錯的,至少顏色長相都很正常,比當初給小音爵做的白水煮魚強上不少。
    看了看時間,快中午了,正好吃飯,於是西門又上樓叫醒音爵,然後抱著行動不便的小孩下樓吃飯。當然,他也完全可以將飯菜端到音爵房間,省時省力,不過怕那個敏感的孩子老是悶在房間裏會胡思亂想,西門還是打消了這個主意。
    西門將音爵抱在腿上做好,一手攬著小孩的腰,一手用勺子挖了飯送到音爵嘴邊,緊接著又夾了一夾菜喂過去,小孩都麵無表情都全都吃掉了,也不挑食,西門喂什麼吃什麼,整個過程話都沒說一句,更不會告訴西門自己想吃什麼不想吃什麼。直到覺得吃飽了,他才輕輕說了一聲“飽了”。
    西門神色複雜地停下了喂飯的動作,也沒忙著收拾,就這麼靜靜地坐著,將音爵抱得緊緊的。小孩這些年成長了不少,俊美的容顏已初現端倪,氣勢也愈發的冷冽凜然,他恍惚想到初見音爵時的場景,那時候,似也如現在這般,他抱著小小的音爵回到了浮羽派,卻不曾想有朝一日,他還會抱著他的小徒弟叛逃師門。
    當時固然有一點怒不可遏一時衝動不計後果的意味在裏麵,然而現在回想起來,即使明知道未來可能麵臨浮羽派的無盡追殺,麵對修仙門派甚至整個修真界的不屑鄙夷,竟也不曾有一絲一毫的後悔,想不到不知不覺間,音爵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竟已重要如斯。西門輕柔地揉了揉音爵的頭發,眼底流瀉出一抹不甚明顯的寵溺與溫情。
    除了更加沉默寡言了,音爵對於自己修為被廢這件事並沒有再表現出更多的負麵情緒,安安靜靜老老實實的,他又本就善於隱藏情緒,西門小心翼翼地觀察了許久,也看不出他究竟是真的不太在乎這些,還是將一切都埋在心裏,獨自舔舐傷口。以音爵的性格,西門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些,對待音爵更加地小心翼翼,時刻注意著小孩的反應,卻又不敢表現地太明顯,免得音爵知道後愈發的傷心難過。
    過了好一會兒,音爵才轉過頭定定地望著西門,輕聲說:“師父,我累了。”
    “好,師父這就帶音爵上去休息。”
    西門忙不迭地點頭,抱起音爵就準備離開,哪知突然從角落裏蹦出一個薑黃色的影子,隻聽“喵”的一聲,小貓眨眼間便竄到了西門身旁,西門下意識地一躲,卻並沒有多警惕,畢竟,誰會無緣無故地去警惕一隻貓?
    小貓卻並沒有就此停下,反而再次衝向了西門,西門一時不防,又護著音爵,不小心便被小貓劃傷了手臂。這一次,西門和音爵都察覺到了小貓的異樣了,對視了一眼,西門正想出手,忽然,小貓一個漂亮的跳躍落到了桌子上,白光一閃,一個穿著黑裙帶著貓耳,手裏還報了個熊娃娃的小蘿莉出現在餐桌上。
    西門倏然一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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