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38章 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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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當家站在門口,看著一屋子的人,他敢說活了這麼久,也算見過不少相貌好的人,還是頭一回一下子看到這麼多相貌不俗的人聚在一起,而且氣質各異。先說那位一直遊離在外的人,那人身形修長,淺金色的長袍上繡著繁複精致的花紋,透出異常的尊貴,七彩的光華在他身上淡淡地流暈,令人不敢逼視。然後就是那位被大當家看中的人,風情萬種,即便隻是一個眼神都有種勾魂的味道,最後這位書生,那雙漆黑澄澈的眼眸中浮動著奇異的神采,總覺得不那麼簡單。
晏庭月見他不動聲色地站在那,知道他必是在打量眾人也不拆穿,隨手抓起茶壺,倒了兩杯,遞給二當家一杯。二當家接過,茶水碧青,不是什麼好茶,卻醇正清香。這明明是在自己家裏,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小書生這番搞得自己反而跟串門一般。
二當家眼眸微微一顫,他決定直接坦白講:“各位,我雖不知道你們到底是什麼身份,但是既然到了這裏,就要守我們的規矩,若是你們想對山寨不利的話,但凡有這個想法,我就不會讓你們好過。”
氣氛一時有些僵凝。
晏庭月站出來,假裝無奈地歎了口長氣:“小生唐突,我們實在是對山寨並無任何想法,二當家你就放我們回去吧。小生師長曾言,此子乖巧守紀,少而敦厚,學有所成……”
二當家截斷了他的話:“我並非是想搶扣你們,隻是,”他頓了頓換了個話題,“聽說你叫晏庭月?”
晏庭月揚眉轉目,表情很生動,他咬著嘴唇,不知是緊張還是羞澀:“那……當然。”
“那個人啊……”他慢慢悠悠地說著,凝視著晏庭月的眼眸,他隻覺得那雙眼裏看不出什麼東西,就是完美無瑕,深不見底。所有的人都以為接下來會有一個冗長的故事,哪知道二當家隻是沉默了片刻,轉身離去。
船家納悶地說:“這位二當家過來做什麼?”
晏庭月打了個嗬欠:“來看看我們的長短,測測我們的深淺。”
“那他知道了麼?”
晏庭月想了好一會兒,輕輕歎口氣,神色有些鬱鬱:“深入淺出,方知九淺一深。”
華宣源兆兩人不知達成了什麼默契,居然這麼長時間一聲不吭,晏庭月想,紅狐狸不會是想要留在這裏吧,那可不行,不說要送趙恒回去,這山寨也是危險重重,那位二當家比起大當家可要厲害多了。
“啊,小生真的很後悔,來這個地方,小生以為是個很溫柔的地方。”晏庭月苦逼地流淚。
晚飯極好。
當然這隻是針對源兆仙帝來說的。送飯的人拿過來了兩籠屜前包子,白九重看了一眼,有些失望,比起有肉有麵的午飯確實差了些,他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追問道:“裏麵有沒有雞雞?”那人回一句:“管吃就不錯了,還要吃肉!沒有!”小狐狸立刻嘟起了嘴。晏庭月拿了一個最大的樂顛顛地跑過去抱大神大腿,源兆說:“不用。”華宣在邊上冷笑:“瓊漿玉液都看不上眼,何況是這等凡品。”源兆皺眉,接過了包子。
他自生來吃穿用度都是極好的,從未見過這等東西,不過瞧著倒也不錯,白白的,拿在手裏軟軟的,聞起來也挺香,見大家都看著他,尤其是華宣那一臉不屑又譏誚的表情,終是咬了一口,頓覺這真是無上的美味,比它之前吃過的任何東西都好吃,小心地捏了捏包子皮,觀察了一下裏麵的餡兒,問道:“這是什麼做的?”
晏庭月受寵若驚,這是源兆第一次主動跟他說話,而且態度溫和,舉止文雅,眼神真摯;他擦了擦眼角:“唔,小生觀其色,聞其味,應當是薺菜餡的,”他猶豫著,要不要再解釋一下什麼是薺菜,好在仙帝大人隻是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垂下目光繼續看包子,過了一會兒又抬起頭:“嗯,這個不錯。”
晏庭月他們不知,華宣卻是知道,這位仙帝不是一般的仙人,就算是天上也沒有誰敢招惹的,九天仙宮,甚至無甚可以入他眼,今日居然被這凡間一隻小小的不起眼的包子給收服了,實在是不得不說太詭異了。
華宣想:莫不是他故意打出的親友牌,想跟我們套近乎?轉瞬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測,這位人物是誰啊,他是源兆啊,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情。
或者說,他真的喜歡吃包子?!
華宣臉色忽紅忽白,有種天雷滾滾的錯覺。
“他們在喝酒。”晏庭月撅著屁股扒在門縫中往外瞧。
外麵的天已經全部暗下來,燈火通通點了起來。大當家鬧了個烏龍,大家估計他肯定不開心,所以多做了幾個菜,抬出了好幾壇子酒,吆喝著不醉不歸。這些個綠林好漢,再豪爽不過了,有了酒更加是忘乎所以,逮住一個人就立馬是一碗下肚,叮鈴哐啷,觥籌交錯,鬧到最後,大家隻記得你敬我,我敬你,好兄弟一口悶,喝得東倒西歪,誰也不認得誰。
不管是借酒澆愁也好,還是暢飲百杯抒發情誼也罷,總之,今天的這個寨子熱鬧異常。
屋子裏沒有酒喝的幾個早早就休息了,無奈沒有什麼打發的事情做。源兆一個人睜著眼睛,房中黑漆漆的,很靜。外麵的燈光從窗戶和縫隙中透進來,依舊很昏暗。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來凡間,而且還待了下來,而且還吃了凡間的東西。雖然華宣依舊不承認東西是他拿的,自己也在他的身上看不見一絲線索,但是他是目前最有可能有有嫌疑的,不能放棄了。
沉浸在酣夢中的幾個發出了勻長的呼吸聲,凡間的萬丈紅塵,凡人的生生死死瞬息輪回,原本與他無關,他卻忍不住地看向那個搬了張凳子靠著床沿睡覺的人。這個原本該是如虛浮的塵埃和朝霧的人,卻居然有著那樣的靈魂。
真是沒有想到。
他遙遙地轉頭望向遠處,極目眺望,那幽深的目光似乎能夠看到九重天闕。
房間外麵忽然有響動。
腳步聲漸近,首先發現的是源兆,他秉承一貫少說話,隻是手指虛空彈了一下,晏庭月立馬就醒了,和他一起的是華宣,兩個人對視一眼,極有默契地叫醒了其他人,兩個小孩兒睡得很香,白九重嘴邊還流著口水,小狐狸被鬧醒很不開心,但是借著外麵昏暗的光也能看到眾人嚴肅的神情,乖乖地閉嘴不說話,還主動地蒙住了趙恒的嘴,防止他發出聲音。
究竟是誰來了。
大家誰都沒有主意,這個時候已經是夜深人靜了,會在這時候過來的人非奸即盜,定是不懷好意。船家早就把晏庭月當作了主心骨,期盼地看著他,隻瞧的晏庭月壓力無限。
腳步聲越發近了。
開鎖的聲音。然後一個影子悄無聲息地晃了進來,影子被月光拖得老長,一寸寸地拖著,看上去有些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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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大跌,心情很差,於是更文更少了,大家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