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按歐嘯天的想法當時在場的都是自己人，可消息最終還是走漏了。
    “歐嘯天在戰場上，當著眾將領的麵吻了昭明皇太子。”
    聽到跪在腳下探子小心翼翼的講到這裏的時候，莫邪正在把玩著一塊上好的玉佩。
    於是，手中那原本就隱隱有幾道裂痕的玉徹底碎成了幾片。
    手上被齊生生的斷口劃開的地方不斷地有血滴下來，染得手中的羊脂白玉更顯的鬼魅妖異。
    可是，他渾然不覺。
    歐嘯天！
    想著這個名字，眼中從未變化過的淡漠微笑正在逐漸擴大，幽深狹長的瞳孔裏倒映著火一般的楓葉，竟如幻像般狂熱貪婪。
    瘦長精悍的手指緊緊地握起了，因為過於用力而被握的咯咯作響。
    腦海裏不斷閃過之前棲梧傳過來的消息，那兩個人在鳳凰樓期間的點點滴滴。
    他聽說，那兩人來的第一天，歐嘯天直接抱著洛陽去了他的房間。
    他聽說，某天一大早洛陽在歐嘯天房裏一早起來不顧形象的大罵，而後者一副偷了腥的模樣從屋裏出來，命人備了熱水給洛陽洗澡。
    他聽說，兩個人之間從不避諱的打打鬧鬧，拉拉扯扯，在歐嘯天麵前洛陽連笑容也比平日裏更柔軟溫暖，而對著洛陽歐嘯天更是撒嬌耍賴無所不用其極。
    他聽說，那鳳凰樓的主人原是歐嘯天的舊識，他們在一起閑扯的時候常常提到洛陽，悄悄地說著些什麼回去辦事兒，修成正果之類的。
    他聽說，歐嘯天在戰場上當著眾將領的麵吻了洛陽，而洛陽隻是瞪了他一眼，竟然就這麼算了。
    一早就猜到的，那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不會是那麼簡單。
    嗬嗬，那個神仙一樣的人也不過如此，昭明轉世又如何，大燕儲君又怎樣，甚至是男人又怎樣。。。
    漠視嘲諷的笑著，可不知道為什麼，心裏難受的很。
    歐嘯天，他過得很滋潤嘛。
    哥哥死了，整個霍突部落幾十萬人全死了。
    可為什麼？為什麼殺人凶手還活著，活得那麼快活？！
    “將軍？！將軍？”看著他的臉上不時浮現的忿恨不甘的神色，以為他是不是又走火入魔的屬下都有些顫顫兢兢的跪在那裏不知所措。
    “少主回來了麼？”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麼，莫邪原本茫然的的瞳孔裏突然有了焦距，視線沿著滾落的血滴滑到地上，幽幽的問了這麼一句。
    “沒有！”見他終於又有了點人的神色，一個膽大的手下搶著說，“這一戰又是大敗，估計少主是怕王爺不肯輕饒他才躲了起來…”
    “你們都去吧，幫我把少主找回來！”
    看著屬下們紛紛的離去了，他才站起身來，抬手放在嘴邊伸出舌尖慢慢的將手上的血舔掉，嘴角綻放出一個殘虐而妖嫵的笑容，殺機暗藏。
    他曾在哥哥麵前向自己發過誓，他會讓那個奪去了自己全部幸福的人生不如死。
    他曾問自己的師傅，如何能讓那個男人最痛苦。
    彼時血魔剛剛正要開始十年一次的閉關，臨行前對他說：
    “破軍乃是滅世的神魔，廢掉他的武功，奪去他的力量，像個廢人一樣的活著，被人憐憫，被人照顧，那樣的感覺對於一個嗜殺之人來說，一定是生不如死。”
    曾經，他也是這樣認為的。
    可如今，他似乎發現了更好的報仇方式。
    好一對天造地設的鴛鴦啊，隻是不知道如果歐嘯天發現他愛的男人上過別人的床，以他的性格又能怎樣。
    雷霆大怒？悲痛欲絕？生不如死？
    嗬嗬，最好是讓歐將軍親眼所見，那才過癮啊是不是？
    誌在必得的陰冷笑意從他的眉梢、他的唇角、他瘦削魅媚的下頜、以及他修長的身形裏漫溢開來，透露出一個無比殘酷的陰謀。
    親眼看著所愛之人在眼前掙紮，卻無能為力。
    那樣的感覺，歐嘯天，曾經你加諸於我身上的痛苦，我會千倍萬倍的，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