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篇 第七十八章 若如初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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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瞱路過花閣的時候,步子頓了一下,偏頭看向不遠處的閣院,一位紫衣女子斜靠在門沿上,俯視著他,而門下躺著的是本應該此時在花閣站崗的天界侍衛。女子看到魔魘,微微笑了一下,斜躺的身子慢慢坐正,直直的盯向他。
“你不是天界中人。”魔瞱瞥了眼地上的侍衛,看樣子他們隻是昏迷而已。
女子一手撐著下巴,低頭看向他,“你是誰?天界中的人嗎?”魔瞱眉頭皺了一下,他不明白眼前這個來曆不明的女子究竟是何目的。
久未見他開口,女子便從門沿上一躍而下,“天界中人,都如你這般,沉默無趣?還是如他們一般……”指了指地上昏迷的侍衛,“頑冥不靈。”
“你是魔界中人。”魔瞱冷言道,“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天界,目的何在。”
女子輕笑一聲,轉了個身,走了幾步,側過頭看向他,“不過是無聊罷了,想著天界必定有趣,誰知……還不如魔界半分。”說罷,腳尖輕點,躍上門沿,回身衝魔瞱嫣然一笑,“但你很有意思,我叫微情,這幾日都會來天界轉轉,有機會再見吧。”
看著紫衣女子從眼前消失,魔瞱微愣了半刻,又衝女子消失的地方看了一眼,這才轉了身,向上殿而去。
“你小子可終於出現了。”
才一進殿,便看到金光閃閃的天帝,嘴角不覺抽動了一下,“你……怎麼成這副摸樣了。”
天帝癟了癟嘴,擺手道,“你們一個個都去逍遙快活,就不興我找點樂子。”
無奈的搖搖頭,魔瞱在他身側坐下,“說吧,急匆匆的讓人遣我來,所為何事?”
說到正事,天帝的神情陡然嚴肅,“你可還記得胥鎏。”
魔瞱神色一暗,“自然記得,想必這天魔兩界,無人會忘記他。”
“事情過去了那麼久,我以為他早就不在意了,誰知……”天帝歎了口氣,從椅上站起身來,“他竟然暗中蟄伏了這麼久,看來,不毀三界他誓不罷休。”
“這麼嚴重。”魔瞱眉頭緊皺,“可探清他的計劃了?”
天帝點了點頭,“略曉一二,不過你也知道,胥鎏狡黠,很可能是故意放出的假消息。”
“先說來聽聽吧。”
“當年他負氣出走,撂下狠話,這天魔兩界都是知曉,千年已過,胥鎏的手下聚集了不少怪奇人士,這些人領兵作戰不成,出點小主意,讓安頓的三界再掀波瀾倒還是能夠做到的。”
天帝這般一說,魔瞱心中便明白了幾分,“他是打算再次掀起天魔之戰了,可……魔主心中應該明白,魔界不是天界的對手,不應該會被胥鎏煽動才是。”
“若是千年前的魔主倒還好說,如今……時過境遷。”天帝搖了搖頭,“幾千年前,魔主帶領一幹仙眾退至魔界所處的枯錫山邊境,雙方礙於多年情誼,不願趕緊殺絕,便休戰各自為政,天下被分為三界。”
“這些都是舊話了。”魔瞱打斷道,“如今再提,有何用處。”
“魔瞱。”天帝坐回椅上,麵向他道,“這些年,你一點點退出天界,我知你愛好逍遙,不願幹涉,所以有諸多事宜,你並不知曉。魔界中人,若是仔細算來,多是當年隨魔主離開天界之人,後來者也不過是些人界中小妖罷了,真正的魔界之人,此前並未出現。”
魔瞱心中一緊,天帝此話言外有意。
“枯錫山,自上古便已存在,常年陰霾環繞,究其緣由連我等也不清楚,魔主等人進入枯錫山後,發現別有洞天,便打算在此處定居。多年來一直風平浪靜,直到一千年前,魔後蘭曉在魔界後山的泉水中,發現了一名嬰兒。”停頓了一下,天帝接著道,“無名無姓,無緣無因,這名孩童就如此突然的出現在了魔界中,沒有人知曉她究竟是什麼。”
“她便是真正的魔界中人。”魔瞱低語言道,“難道……胥鎏的計劃,同她有關?”
天帝點了點頭,“魔主對她甚是寵愛,魔界三尊也唯她馬首是瞻,儼然一副下屆魔主的架勢。”
魔瞱眉頭緊鎖,“難道是此人同胥鎏聯合,慫恿魔主同天界大戰?”抬頭看向天帝,去見他搖了頭,“那丫頭我曾見過,並非什麼大奸大惡之徒,隻不過……”微歎了口氣,“她這般的人,對魔主太過重要了,胥鎏不過是叩其軟肋罷了。”
見魔瞱一臉茫然,天帝不禁哈哈笑了起來,“情愛之事與你,自然深了去,不懂也罷。如今我等隻能應戰了,所以要請你出山。”
白了天帝一眼,魔瞱開口道,“被一不知從何而來的女子迷得天昏地暗,他也枉為魔主了。”此話一出,眼前不知為何浮現出那紫衣女子的模樣來,魔瞱伸手揉了揉眉心,“要我說,還是將那女子趁早除了去,省的日後多事。”
天帝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要是你能,就去試試,那丫頭名為微情,去魔界便能尋到,若你能下的去手,便去吧。”
“微情……”魔瞱猛然愣住。
——但你很有意思,我叫微情,這幾日都會來天界轉轉,有機會再見吧——
“原來是她?”小聲低語道,“原來是她!”
見他低聲自言自語,也不知在說些什麼,天帝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想什麼呢?”誰知這一拍讓椅上之人猛的一驚,半晌後才忙搖了搖頭,“沒什麼。不就是一女子,除掉便可。”
說著,人便要走,天帝忙拉了回來,“你還真去啊。”
“不然如何?”魔瞱斜眼看著他,“胥鎏煽動魔主時,必定是說天界要對那女子不利,魔主心中生懼,便要先一步除掉天界,若我等在大戰前除掉女子,偽裝成是胥鎏所為,那時不僅可以避免天魔兩界之戰,還能夠合雙方之力,將胥鎏除掉,此人若再留世,必是禍害無疑。”
明白魔瞱決定之事,誰也卻不回來,天帝也不打算多言了,鬆開手,“隨你去吧,若是敗了,莫要賴到我頭上便是了。”
魔瞱嘴角微挑,似是一笑,“自然不會。”說著,人便出了上殿。
見他走遠,天帝歎口氣,“這家夥還真是絕情啊,我說幕柯啊。”一直在身側的一名侍衛忙上前來,“陛下有何吩咐。”
“不用那般緊張,不過閑聊幾句罷了。”天帝起身,走到他身邊,“你說著天帝的位子好不好啊。”
“陛下,您可是天界的統領啊。”幕柯低著頭,不敢多看。
“統領……”天帝沉吟片刻,“如此好的位子,我偏不想坐。”
“陛下……天界唯您之名是從,您若是不坐了,天界豈不散了。”
天帝點點頭,“聽著有理,天界還是要有一頭兒的,不如……”他看了看低著頭的幕柯,“你來當這天帝如何?”
幕柯一驚,跪倒在地,“陛下,莫要開玩笑了。”
天帝哈哈大笑幾聲,“玩笑而已,你們真是不經嚇啊。”說著,一人晃晃悠悠的向殿後走去,餘下幕柯依舊跪在殿上,修複著他被驚嚇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