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篇 第四十四章 暗潮洶湧(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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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翎冷顏一笑,“不就是魔界的魔後,魔主被封印了那麼久,魔後又能興起什麼風浪。”言罷,便轉身離開了,翌蕈盯著他的背影看了許久,不禁搖頭,“真是的,出了事,我可不擔著啊。”
離開翌蕈處後,左翎走了許久,停在一間房屋前,屋上的匾額上題‘善淵閣’三個大字,盯著那幾個字看了看,左翎眉頭一皺,開口道,“既然是魔界就應該有魔界的樣子,弄個什麼善淵的,哪還有半分魔界的煞氣。”
“話可不能這般說。”左翎話音剛落,屋門便打了開來,蘭曉站在屋中,麵色和善的看著他,“魔界本就不是什麼大惡之處,為何不能有善淵一說。”
左翎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側過身,抬頭仰視的魔界的天,因為天界的關係,魔界的上空常年都布滿了濃密的紫色霧氣,看不到一絲天空該有的模樣,“自從萬年前,魔界輸給天界後,便已然擔當起天下反派的角色,既然是反派,那麼為何偏要裝作好人模樣,蘭曉……”左翎看向她,“你敢說,在天界的幾百年間,你不累?”
蘭曉嫣然一笑,神色間滿是戾氣,在天界的那段日子,之於她是忌諱,“為什麼會累,天界的日子很不錯,你當年不是也呆了許久嗎?”
“少騙人了。”左翎嗤笑一聲,“假意待在情雲身邊,一天到晚沒有一句真話,你當真不累?如果不累,那麼你為何要回來?好好待著不就行了,反正這魔界,缺你一個也……”話未說完,左翎便呆立住,一把小巧的匕首緊貼著他的脖頸,微偏過頭,左翎看向那身後之人,不禁睜大眼睛,“是你……”
“罷了吧。”蘭曉衝那人擺擺手,“他也不過是一時失語而已。”
那人收回匕首,低聲道,“傷害蘭曉大人的,一個也不放過。”
“可惡。”左翎怒瞪著蘭曉,“你又對他做了什麼?”
“你誤會了。”那人站在了蘭曉身旁,恭敬的候著,蘭曉看了他一眼,開口道,“他是自願跟著我的,你說是嗎,左胥?”
“自然。”左胥開了口,“我隻認蘭曉大人一個主子。”
蘭曉輕笑一聲,麵向左翎道,“你們左家可都是優秀之人,你貴為魔界三尊之一,而左胥又這般懂事,左菟嘛……”語氣一頓,“他自是年幼不算在內,如此看來,果真是當年跟著魔主打天下的家族,這麼多年過去,依舊不失當年風範啊。”
左翎死死瞪著她,心中有再多的不滿,也不能表露,左胥站在她那一邊,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同左胥作對,心中暗念一聲可惡,當年魔主被封之時,怎麼沒有將她一同扔進去,剩得如今害人害己。
“你是不是在想,如果當初將我同魔主一起封印,如今也不會有這麼些麻煩了,是嗎?”心中事被猜中,左翎不服氣的冷哼一聲,蘭曉微微一笑,開口道,“其實你用不著後悔,這一切也並非在你遇見之中,不是嗎?”
“魔界若不是因為你,豈會……豈會……”
“豈會這般烏煙瘴氣。”蘭曉接過他的話繼續說道,“如果你要說的就是這些,那麼我們也沒什麼好交談的了,時候不早,您便退下吧。”說著,便轉身向屋中退去。
左翎見她離開,便大喊道,“蘭曉,魔主總有一天會出來,到那時,你可不要後悔。”
蘭曉微微側過頭,看向他,眼神中有著說不清的情緒,“左翎,我從未要阻止魔主解封的計劃,也沒有什麼要後悔的,反倒是你如今要下的決定,不可會後悔?”
屋門砰地一聲在他麵前緊緊閉上,盯著那門上大大的善淵二字,左翎‘切’了一聲,沒有久留,便要離開,但還未走出幾步,便被人喚著了。
“我勸你還是三思而後行。”一直沒有開口的左胥猛然說道,“人界可不是什麼好玩的地方,如果再弄得像在天界那般,倒是可沒有情雲幫你了。”
左翎回過頭看向左胥,輕笑一聲,“管好你自己吧,你那個主子,誰知道什麼時候會將你當做棋子一般拋棄,到那時可別哭著來求我啊。”
聽到此話,左胥一直僵硬的臉頰有了幾分起色,嘴角微一上揚,“你確定不是在說自己?”
左翎沒有再回答,堅定的踏出步伐,消失在左胥的視線中,待他離開後,左胥不禁搖搖頭,“有這樣的兄弟,真是有夠傷神的。”
蘭曉關上屋門後,便一個人安靜的坐在桌前,聽聞情雲已經隨著永華上仙離開天界,入了人界,隨行的還有他們眾人一直在尋找的魔石。手心緊緊握住,魔石,沒有了魔石,想要僅憑魔界眾人之力打開封印,根本就是癡人說夢,永華將魔石帶入人界,無疑是給魔界和天界都出了一道難題。
幾千年來,兩界都自覺地遵守一個約定,萬事不可打攪人界,人界眾生脆弱經不起這般折騰,但如今,兩界的硝煙勢必要蔓延到人界了。但是,如果事情僅僅是情雲身帶魔石到了人界,那便也好說,找到便可,但如今,永華上仙也隨行,雖然魔界至今尚未查明他的身份,可就天界對其的重視乃至天帝對他的重視,這個人都很不簡單,他同情雲一起下到人界,對他們拿到魔石都是一種威脅。
重重的歎了口氣,蘭曉揉了揉僵硬的肩膀,這天魔兩界的事當真的讓人疲憊啊。心中正想著,便聽到有人進屋的聲音,蘭曉閉著眼睛,開口道,“左胥,他走了?”
左胥站在她身後,開口道,“左翎已經離開。”
“你如何看待?”蘭曉開口問道,“雖說永華上仙很厲害,但區區兩人從兩界人馬麵前堂而皇之的離開,這其中真的隻是運氣好嗎?”
“你是懷疑翌蕈同天帝做了交易。”左胥將手放在蘭曉的肩上,搓揉起來,“此人在三尊中最不好把握,就算同天帝做了買賣也不是不可能。”
“懷疑罷了。”蘭曉攤攤手,“如今沒有證據,況且天帝此人倒是不簡單,你可知他底細?”
“屬下不知。”左胥開口道,“不過據說四千年魔主在時,他便已經是天帝了。”
蘭曉沉思了片刻,猛的發問道,“左胥,你知不知道關於遠古上神的說法。”
“遠古上神。”左胥重複了一下,“聽說過,一萬年前的天魔大戰,便是這些人發起的,聽聞魔主也是他們中的一員。”
“這樣啊。”蘭曉語氣一頓,猛然想起什麼來,“你說會不會這個天帝也是上神的一員?”
“此事不知,據說當年大戰後,上神大多隱居起來,多年不問世事。”左胥實話實說道,“不過此事也是有可能的。”
被左胥按摩了一番,蘭曉感到肩膀舒服了許多,便讓他停了下來,起身做了幾步,開口問道,“翌蕈現還在屋中關著?”
“是。”左胥點了點頭,“雖然似乎很暴躁,但並沒有過激行為。”
“很好。”蘭曉眼神一動,“放去人界,想必此次在天界失利,他一定會找機會一洗前恥的。”
左胥一愣,開口道,“那左翎也在天界,二人遇上的話。”
蘭曉微微一笑,“這便是一場好戲了,不是嗎,左胥?”
“是……”左胥沒有在反駁,便推出門外,“屬下這就去辦。”
蘭曉滿意的點點頭,目送著他離開,待屋中剩下自己一人時,不禁哈哈笑了幾聲,翌蕈同左翎若是在人界碰上,那倒真是一出好戲,再加上多年前便已經跑到人界去的那個人,魔界三尊可就湊齊了,這出戲可真是有意思的緊,如果能夠讓三尊兩敗俱傷,那這魔界……蘭曉的臉上顯出冷笑,“一切都隻能是我的。”魔主……也會是我的……
翌蕈自左翎走後,正在屋中無聊的拔草呢,猛的聽見們被打開的聲音,不禁疑惑,轉身看去,見是左胥,不禁皺眉道,“是你,蘭曉又有什麼陰謀了?”
“主子從沒有什麼陰謀,一切不過是你們這些愚昧之輩看不透罷了。”左胥反駁道。
翌蕈擺擺手,“行了行了,不說了還不成嗎?我們說正事,你來幹什麼?”
“蘭曉大人讓您去人界,尋找情雲及魔石的下落。”左胥一板一眼的說著。
翌蕈不解的問道,“左翎不是去了嗎,難道還不夠?”
“得到消息,天界也會有人前往,所以……”說謊對他而言一直都不是什麼難事,更何況是為了蘭曉大人。
“這樣啊。”翌蕈抓了抓頭發,滿臉的興奮,“我自然是恭敬不如從命了。”
“那麼,請吧。”左胥帶著翌蕈,向魔界同人界交接的地方。
枯錫山,本命哭兮山,哭兮哭兮,子未歸兮,相傳人界爭鬥時,女子期盼自己的丈夫歸來,便在此山旁日夜啼哭,夜夜自山中傳來哭聲,因而被起名哭兮山,後隨著時間的推移,人界的人們便將此山漸漸叫做了枯錫山。
“就是這裏啊。”翌蕈感歎的看著麵前的高山,對於人界來說,這裏不過是一處帶著傳說的山峰罷了,但對於魔界人來說,此處,是當年微情重傷後沉睡的地方。
“她當真是信守了諾言,魔主之封一日不解,她便一日不得清醒。”翌蕈歎了口氣,“誰會下這麼中的詛咒給自己,真是……傻啊。”
左胥低下頭,沉默不語,對這名四千年前,震徹眾人心扉的女子,他未曾見過,隻是一直在聽,如果說一開始是崇拜,那麼如今便是厭惡了,因為就是這個人讓蘭曉大人一直在堅持做自己不願做的事,他討厭那個叫微情的人,是她破壞了本應屬於蘭曉大人的一切。
“這裏就是入口了。”左胥開口道,“你還是快去吧,若是被天界人早了一步,那邊後悔莫及了。”
翌蕈伸了伸懶腰,“那麼便走吧。”說著便前進沒入了眼前的高山中。
一時間,本應平靜的人界蕩起了一絲微波,一切開始像著不可預知的方向前行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