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何處相思雪滿樓 第十章 特殊【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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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皇璿情哄著言雪又已經睡下的時候,已經是四更了。
他打了個嗬欠,也沒了什麼太大的睡意。事情還有很多地方沒有弄清楚,譬如樓言雪為什麼會從雪域峰頂掉下來?以樓以洺的對他的用心,是絕對不可能出現這樣的意外。那麼,是誰劫走了樓言雪,又是為什麼要把他扔下不管呢?
算了,明天等言雪醒了再問他吧。皇璿情搖了搖頭,這都不是重點。“若藍。”他輕聲喊道。
不知道是因為一直沒睡守在門口,還是因為多年來都已經把隨時待命當成了一種習慣。片刻,湛若藍便推開門,走了進來。“主子,怎麼了?”她見主子帶回的那個孩子還在睡著,便也輕聲的詢問道。
“你去把戰城找回來吧,告訴他人丟了就不要再找了,那個已經沒用了。”
“人丟了?”湛若藍吃了一驚,她著實是沒想到戰城遲遲未歸的原因竟是因為這個。“是。”她心裏恨不得就這麼將那塊不成器的木頭就這樣大卸八塊,咬牙切齒的應了聲,便飛也似的離開了。
皇璿情望著她的背影頗為好笑的歎了口氣,再轉過頭來,見躺在床上仍是緊閉著眼睛卻似乎睡得很不安穩的言雪,拿了放在一旁的帕子為他擦去額頭上的薄汗,伸手為他解去了穴道。
不過是一個小孩子而已。這樣對他,是不是有點太殘酷了?皇璿情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心善的人,但是對於這個孩子,他似乎還是狠不下心。是因為他和小時的自己太像了嗎?一樣的處境,一樣的命運。恐怕唯一不同的,就是這孩子還有一個可以心心念念的樓以洺吧。而當時的自己……
罷了罷了,就在送他到閻樓之前,盡可能的對他好些吧。
直到第二天天大亮,湛若藍才將戰城帶了回來。
皇璿情還沒來得及開口,戰城就已經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沉聲道:“屬下辦事不利,將人弄丟了,請主子責罰。”
湛若藍這一路已經教訓他訓得夠本了,此時也就決定在主子麵前保持形象的不再開口。隻是瞪了戰城一眼,便退下去準備早餐了。
皇璿情看著跪在一旁低著頭,臉上卻沒多大悔意的戰城,拿他沒轍般的歎了口氣。本也沒打算懲罰他,便一揮手讓他起了身。“行了,不要裝出這幅追悔莫及的樣子了,若藍現在又不再這裏。”
他是知道的,他的這個屬下對於自己總是恭敬多過恐懼。但是他最拿著沒轍的,還是他那個同父同母的姐姐,湛若藍。
“嗬嗬,知我者莫過於主子也。”戰城早就等著他這句話了,聞言立刻就帶著笑意站起身來。
皇璿情拿他沒辦法的搖了搖頭,卻也是沒有生氣。他對於他的這兩個唯一可以信任的屬下,還是有著足夠的包容。“行了,不要貧了,該說正事了。”他的表情一正,壓低了聲音的問道,“說吧,王明的事是怎麼回事?我不相信你連一個智力幾近呆傻的孩子都看不住,到底是因為什麼?”
“是。”戰城也收起那副故意擺出的嬉笑的模樣,認真的一字一句的謹慎回答道。“屬下前天就將王明從臨安帶回到了洛陽境內,一路上並未遭受過任何的阻攔或伏擊,沒有任何被跟蹤的痕跡,也應該沒有被江湖中的門派察覺到任何可疑的情況。但是,昨天在屬下幾人帶著那孩子留宿客棧的時候,突然闖出了一個蒙麵人用迷香將看守的幾人迷暈後將那孩子截了去,屬下雖及時追了去,也與那人交了手,但是……實在是力有不及,那人武功遠勝於我,屬下不敵,隻能先退了回來。但是為了不讓另幾個被迷暈的大公子的人起疑心,屬下隻稱了那孩子逃跑了,並支開他們去找那孩子的蹤跡,而我則去尋了那個人的蹤跡,隻是……還是沒有任何的線索。”
事情確實卻有蹊蹺,但是不得不說戰城的處理已經顧忌了方方麵麵。最重要的是要處理好同去的那幾個人,決不可現在就讓大哥知道這次的失誤,不然一直看自己不順眼的兄長還不定要借這個機會怎麼去想方設法的除去自己了。“那個黑衣人的武功你能看出來是哪套的路數嗎?”他想了想,心裏多少的也有了答案,隻是等著戰城的驗證。
果然,戰城的回答是皇璿情意料之中的答案。“屬下覺得……那人所使的似乎是……閻樓的武功……”
在閻樓裏,武功可以超過戰城的不超過五個,要想找到那天的那個人並不是一件難事。隻是赫連空為什麼要這麼做?是因為他兄長的指使還是自己的想法?隻是無論是哪一種,解決起來都是不那麼容易的。首先,閻樓並不聽從自己的安排。他是他大哥請來的人,並不歸自己調配,自己也沒有權利質問他原因。而且,若這件事是大哥的授意的話,那就更不好收拾了。如果處理不好的話,真的極有可能因此而身陷囹圄。
戰城見他沒再開口,就知道這件事的棘手程度,也不由得皺緊了眉頭。“主子,怎麼辦?”他等著他的吩咐。隻要他開口,自己一定盡全力來彌補自己的失誤,舍命也在所不惜。
皇璿情隻聽他的語氣就能明白他心裏在想什麼。臉上表情一重,幾乎是訓斥的道,“你不要胡思亂想了,人沒有受傷就是最好的事了。這件事並沒有預料中的這麼嚴重,那個孩子丟就丟了,一個人質和一個最得力的心腹相比,你覺得那個更重要一些?”他不急不緩的敘述著,可是話語中就是有讓人不得不信服的魅力。溫溫柔柔的,卻是帶著無可忽視的魄力。
“戰城慚愧。”他聞言低下頭去,雖然主子不在意他的失誤,甚至還要反過來開解自己。自己即使再自責,也不能讓主子看出來在為自己費心。“主子已經有辦法了?”
即使知道擅自揣摩主子的意思是作為屬下的大忌。但是此時實在是放心不下,還是猶豫了再三問道。
皇璿情此時心思也不在這些細節上,也沒有計較什麼。正打算開口給他解釋清楚的時候,內室裏傳出了細微的動靜。不大,但是對於在外麵的兩個習武的人來講,察覺到是輕而易舉的。
戰城一愣,沒想到還會有人呆在主子的臥室裏,可隨即一想,便猜出了屋裏的那個人一定是湛若藍昨天所說的那個主子想要介紹給自己的人。也沒多在意,隻是等著主子的吩咐。
“嗚嗚……洺……”小孩子的嗚咽從屋子裏傳來,軟糯的聲音裏帶著濃濃的依賴。皇璿情幾不可見皺起了眉,沒有起身。卻是暗暗的使出內力去聽屋裏的動靜。
“……璿情……你在嗎?”小家夥喃喃的又喊出了一個名字,應該是還沒有醒,聲音有些含含糊糊的不清楚。
是在做夢嗎?皇璿情的臉上帶了些笑意,看的戰城有些恍惚。他從來都沒有見過主子的這種不同於以往那種禮貌而疏遠的笑的,溫和的笑意。
他呆若木雞的望著皇璿情極優雅的起身,直到他走到臥室門前推門而入,他才回過神來,暗暗揣度屋中的那個孩子到底是一個什麼身份。
……竟然能讓一貫淡漠的主子,允許他影響自己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