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何處相思雪滿樓  第六章 真假【修】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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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池遠沿著那幾個人來的路一直走到了半山腰也沒有再尋到半點有關於言雪,或是閻樓的信息。就算他再沉得住氣,這樣前途未知的情況下也不禁急躁起來。
    樓以洺那邊怎麼樣了,是不是遇到了閻樓的人都還是未知數。他覺得自己應該先去送洛月和樓以洺回耀日,確定樓以洺的情況穩定了,或者等到他的徒弟來到這裏,可以替自己照顧樓以洺之後再去尋找言雪的下落。可是他同時也知道如果不在樓以洺醒來之前找到言雪的話,他恐怕真的會在睜開眼的那一刻再次瘋掉。
    回去,還是繼續往下走?進退維穀,步池遠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選擇。他加快了腳步向山下走去,他告訴自己如果半個時辰後還沒有找到的話,他就回去找樓以洺,送他們回教。可一個時辰過去,兩個時辰過去,他仍是沒有辦法就這樣扔下言雪回去。
    在天色幾近黃昏的時候,他終於確定自己已經沒辦法在返回去找那兩個一定也已經走了一半路程的人。也終於可以靜下心來仔仔細細的、不放過一絲一毫的蛛絲馬跡的尋找關於言雪的訊息。
    雪鋪的山路下山遠沒有上山容易,在天完全黑透的時候步池遠才剛剛到達山腳。
    山下是一個小村莊,零零散散的分布了幾戶農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現在這個時辰早就都熄了燈進了夢鄉,四周暗的一點光都沒有。即使步池遠是習武之人,眼力比一般人要好上一些。但是在這種條件下也隻能摸索著前進。
    他一路從雪域峰走下來,可是除了一開始碰到的那幾個閻樓的人以外就再也沒有任何的收獲。如果說隻是沒有找到言雪的話,他還可以說服自己說他或許從大路下山了,或許已經同洛月碰上了麵,如果再糟糕一點的話,或許是被閻樓的人抓去了。但是如果連閻樓的人都沒有找到的話,那麼大的一個樓都沒有找到的話……
    現在可以說真的是敵在暗我在明。他完全不知道什麼時候赫連空就會帶著他的人從哪個不起眼的角落裏衝出來,狠狠的給他一擊。他已經不知道此時自己應該去做什麼,不知道應該再去哪裏去找言雪的蹤跡。究竟那幾人口中的孩子到底是不是言雪?究竟言雪是不是還在赫連空的手上?這一切,都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下一步究竟應該怎麼辦?現在他的身邊連一個可以商量的人都沒有。
    心不在焉的向前走了兩步,前方一團倒在地上的黑乎乎的影子直直的撞入他的眼簾。
    步池遠一驚,卻又是幾乎在同時反應了過來,小心的接近,眯起眼睛仔仔細細的打量起來。
    應該是個人,還有微弱的呼吸。
    步池遠走近那人的身邊,腳下似乎是踢到了什麼,發出了一聲脆響。他彎下腰去將那個東西撿起,對著月光一看卻是一塊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玉,嚇得他連忙將地下的人扶起,連聲道:“小雪,言雪,你沒事吧!”
    樓言雪費力的睜開眼,睜開眼,在看清眼前的人之後,緊繃的身子放鬆了下來,滿是傷痕的小臉上沾滿了血跡,他努力蠕動嘴唇,盡最大的努力吐出的聲音依舊細如蚊納,“救我……”他早已精疲力盡,隻來得及說了這兩個字便暈了過去。
    “言雪!”步池遠抱起他,立刻向附近唯一的一座城隍廟跑去。他不敢在這附近逗留,閻樓的人說不定就在這附近不知道哪戶人家,離得越遠越安全。
    這廟早就已經被荒棄了,牆壁看起來早已搖搖欲墜,但現在步池遠實在是別無他法,也隻好暫時棲身在這裏。
    沒有燈是必然的,步池遠雖然隨身帶了火折子,但是在這種情況曖昧不明的情況下,黑暗無疑是更安全的選擇。他在廟的一角整理出了一個相對幹淨的位置,鋪上了唯一得一點稻草,將樓言雪安放在上麵,就著月光打量著他的傷勢。
    言雪小小的身體上滿是鞭痕,已經被打得皮開肉綻,連臉上也沒有幸免。而且,他應該是從山上跳下才得以逃脫的,身上到處都是被山石劃過的痕跡,腦後還有一個包,應該也是因為跳下來頭著地磕到的緣故,有淤血但應該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
    步池遠脫下自己的外袍蓋在言雪的身上,把帶在身上的九轉丹喂給他。然後拿了放在貢台上的一個破碗,出去找了些水回來給言雪清洗了傷口,上好藥。傷口並不嚴重,可可能是因為言雪的身子本來就不好的緣故,半夜的時候便發起高燒來,即使步池遠一夜未合眼的守在他的身邊寸步不離的照顧著也沒有好轉。
    第二天寅時,言雪還是沒有醒來。步池遠實在是放心不下還在山上的那兩人,決定趁天還沒亮出去看一眼,能遇到最好,遇不到等到卯時他就立刻回來,有什麼事等到言雪醒了再說。
    滿是冰雪的山路下山是極困難的,洛月的武功雖不低,但輕功卻是一般,再加上背著昏過去樓以洺下山了速度自然慢了很多。但所幸的是,預料當中的閻樓的人並沒出現,洛月也放下心來,不用那麼趕著回去了。
    第一天到了傍晚隻走了三分之二的路,洛月找了一個洞穴,帶著樓以洺在裏麵歇了一晚。
    醜時的時候,有人走了進來。
    他的武功很高。
    洛月是在他進來之後才猛然驚覺原來剛剛有人走近。
    “你是誰?”他站起身來,右手按在腰間的劍上,整個人護在樓以洺身前。臉上寫滿了戒備和懷疑。這個時間這個地點怎麼還有可能有其他人出現在這裏?就算是白天,也人跡罕至的地方這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一位如此的高手?即使洛月不想將他於閻樓聯係起來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戰城。”來人淡淡的報上名字,似乎是看出了他一觸即發的殺意,也沒有在往裏麵走,就在洞口坐了下,麵無表情的望向外麵。沒有給洛月任何懷疑他的機會。
    “你……”
    “我隻是在這等個人,一會就離開。”他甚至沒有轉過頭給他一個正臉,一板一眼的話語中透露著他的不經心,仿佛無論這山洞裏麵有沒有人,坐的是誰,都與他無關。
    這份冷靜讓洛月無法去懷疑他是別有用心,可是一般的人是絕無可能無故的出現在這裏。
    “你是閻樓的人?”這一天發生了太多事,已經有些精疲力盡的洛月沒有力氣在跟他兜圈子,眯起眼睛直接問道。
    戰城有些詫異的回過頭來,不知道是因為他問的這個問題還是因為他的直白。“閻樓?”他皺著眉頭重複了一邊,一直旁若無人的眸子裏終於映出了眼前人的影子。
    “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洛月冷冷的掃了他一眼。可是即使話裏的意思再凶狠,已經放開劍的右手和已經緩和了的殺氣都顯示了他對他放鬆了警惕。他告訴自己不隻是因為他話中的幾分不在意,而更多的是因為他沒有在一開始,在自己還沒有發現他的時候出手。如果他真的是為了取自己的性命而來,恐怕現在自己早已非死即傷了。自己的命雖不是最重要的,但是教主卻不能因為自己而受傷,否則,自己萬死也難辭其咎。
    可是,真正的理由,也隻有他自己才清楚了……
    戰城聽了他的質問般的話,卻是輕輕的笑了,望向洛月的目光也多了幾分柔和。他隱在黑色麵紗下的鬼斧神工般的臉上帶了幾分興趣,微微一挑眉,話語中隱約的帶了笑意。“我知道閻樓,但你可以放心,我不是閻樓的人。耀日的洛月堂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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